第93章:靜夜血衣人鐵中堅沉聲道:“風兄弟,你是說那管少天所拿的那一本尋龍訣不應該是這三個篆字,而是三個鐘鼓文才對是吧?”風冷情沉聲道:“是啊。這其中難道有什麼變化嗎?”鐵中堅眼睛望著那本撼龍經,眼睛之中似乎閃過一絲光亮,而後緩緩道:“據說江湖之中有一種秘法,能夠讓刻在身上的刺青,一一隱沒。”這個方法風冷情和水靈也曾聽水天波說起過。水靈道:“鐵大哥,你是說用鴿子血抹在那刺繡的肌膚印痕裡麵,那刺青便不會顯現是吧?”鐵中堅緩緩道:“不錯。這鴿子血摻過的刺青平常日子便不會顯現,隻有喝酒的時候,才會在肌膚上慢慢印出來。”風冷情眼睛一亮,緩緩道:“你是說這撼龍經上的字跡也是如此?也是用某種特殊的方法才能顯現出來?”鐵中堅點點頭,道:“至於用什麼方法,那就靠你日後慢慢琢磨了。也許那一日,那個牛二正巧看見這管少天用了特殊方法之後,在這撼龍經的扉頁裡麵才顯現出那尋龍訣三個字。”風冷情點點頭道:“我明白。”說著,慢慢打開那撼龍經,隻見第一頁上寫著——須獼山是天地骨,中鎮天地為巨物。如人背脊與項梁。生出四肢龍突兀。四肢分出四世界,南北西東為四派。西北崆峒數萬程,東入三幃為杳冥。惟有南龍入中國,胎宗孕祖來奇特。黃河九曲為大腸,川江屈曲為**。分枝劈脈縱橫去,氣血鉤連逢水住。大為都邑帝王州,小為郡縣居公侯。其次偏方小鎮市,亦有富貴居其地。大率行龍有真星,星峰磊落是音身。高山須認星峰起,平地龍行彆有名。峰以星名取其類,星辰下照山成形。……水靈低聲念誦幾句,而後緩緩道:“看來這楚幽王選取在這高崖之上建造雲夢閣,雲夢陵地宮,也是大有深意。”風冷情沉聲道:“是啊,那一家帝王不希望千秋萬世,一統天下。隻不過這終究是癡人說夢罷了。所謂仁者得天下,但是你看古往今來的開國皇帝那一個不是一將功成萬骨枯?”水靈和鐵中堅一時俱都無言。這客店之中立時一片死寂。萬籟俱寂之中,似乎都能聽到窗外草地之中啾啾的蟲鳴。風冷情陡然間覺得有些異樣起來,側耳一聽,那些雪雕卻不知何時一聲不出。三個人心中都有一種隱隱的不祥的感覺慢慢襲來。風冷情忽然想起自己的嬸娘風二娘還在客店樓下,心中暗叫不好,急忙向樓下奔去。鐵中堅和水靈也緊跟其後,奔下樓去。風冷情奔到樓下,隻見那風二娘還坐在靠窗的那一個桌子跟前,隻是抬著眼,眼神癡癡呆呆的望著窗外,似乎是在看向窗外的某個東西。 看到風二娘平安無事的樣子,風冷情懸著的一顆心這才放了下來。走到窗前,抬眼向窗外望去,隻見窗外大霧彌漫,夜風一陣陣將那滿天的濃霧吹開,露出一輪圓月,看到那一輪圓月的時候,風冷情的脊背又是一陣發寒,原來不知何時,那一輪圓月竟然變成猩紅的顏色。猩紅的月亮之中依稀還能看到那月宮之中月桂樹的樣子。隻不過這一輪圓月添了這一抹猩紅之後,整個夜空便也多了一抹詭異。風冷情移動目光,向遠處的牌坊後麵的大榕樹望去,隻見那大榕樹之上,每一個枝椏之間似乎都站著一隻雪雕。雪雕都默不作聲。那牌坊上的那一隻白紙燈籠篤自高高掛著。散發著一股暗黃的光芒。整個小鎮,整個街道,整個客店都透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詭異的氣氛。風冷情心中暗暗警惕。鐵中堅將這客店的板門插上,將窗戶一一關閉。而後對風冷情和水靈道:“你們兩個人先歇著,我來看守。”風冷情剛欲推辭,那鐵中堅沉聲道:“咱們都是男子漢,哪有這麼多婆婆媽媽的?讓你去睡,你就去睡。”風冷情點點頭道::“即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向水靈一招手,二人隨即走到不遠處一張桌子跟前,二人並肩坐在一張長凳之上,對望一眼,點點頭,風冷情用眼神示意水靈休息。水靈點點頭,隨即趴在桌子邊緣。慢慢閉上眼睛,假寐起來。風冷情隨即也閉上眼睛假寐。鐵中堅坐在門前,數米開外的一張長凳之上,眼睛望著桌子上適才點著的一根蠟燭。那一根蠟燭被門縫之中的風吹得明明滅滅。鐵中堅的思緒也隨著這一根蠟燭起起伏伏。他想起自己是如何被師傅選中,如何來到搬山派的總舵。又如何一點一點練習那搬山派的諸般功法。直到長大成人。自己之於女色上麵從來不沾,誰想到自己在這一次進入雲夢陵之中竟然和那個雪膚花貌的女子水靈因為那極樂粉的緣故,鑄成大錯,所幸的是,這少女水靈和風冷情全都並不知曉。看到這少女水靈和風冷情親親熱熱的在一起,鐵中堅心中沒來由的便升起一絲愧疚之意,其間還夾著一些彆的感覺。羨慕,嫉妒,難過,懊悔,諸般感覺,紛至遝來。鐵中堅一念至此,忍不住向那水靈望了過去。隻見水靈趴伏在桌子之上,一頭烏黑的長發落在肩膀之上。愈發顯得纖腰一束,體態婀娜。鐵中堅心中不由自主的歎了口氣。——此生這個女子怕隻能在他的夢中縈回了吧?心中正自低回婉轉之際,忽聽樓上傳來嗒的一聲輕響。這一聲響雖然極輕,但是在鐵中堅這老江湖的耳朵之中,又怎麼會被輕易放過?鐵中堅當即警覺了起來。隻聽得暗夜之中那嗒的一聲輕響過後,隨即便是一陣沉寂。鐵中堅幾乎懷疑是自己聽錯。隔了不久,那嗒的一聲輕響又即響起。鐵中堅慢慢站起身,右手握在那黑龍鞭的鞭柄之上,慢慢向那樓梯走了過去。走到樓梯跟前,鐵中堅向上望去,隻見樓梯上麵黑黝黝的一片。鐵中堅左手取出一根火折子,迎風一晃,點亮起來。火光一逼,那種黑暗帶來的陰森恐怖的感覺立時消退了許多。鐵中堅側耳傾聽,那輕微的噠噠聲似乎是在樓上適才眾人發現盜墓之王的那個弟子管少天屋中傳來的。鐵中堅深深一了一口氣,從大堂地上一躍而起,無聲無息的落到那二樓的走廊之上。眼光望去,隻見那適才發現盜墓之王的那間屋子大門依舊半開半閉,當即躡手躡腳走了過去。走到門前,隱身在那門後,慢慢探出頭去,隻見屋中空無一人,那裡有半個人影?鐵中堅心中一怔,邁步走了進去。走到桌子跟前,桌子上已經空空如也。看不到絲毫異狀。隻有管少天雙手趴伏著的那一塊地方,沒有半點灰塵。乾乾淨淨。鐵中堅心道:“看來這管少天就是在這裡被人給殺死的。隻是以這管少天的武功,應該不會被人一擊致命?看來十有**是中了迷藥之類的物事,以致迷迷糊糊之中被人一擊斃命。殺他的人似乎是藏身在這桌子之下,突然發難,這才得手。按照時間推算,似乎那殺他的人隻不過就是這些日子的事情。鐵中堅心中一凜,心道:“殺這管少天的人現在還在不在這鎮子之中?莫非是隱藏在某個角落之中,伺機而動?”一想到在這鎮子的某一個角落之中有一雙眼睛再靜靜的望著自己這一行人,鐵中堅心中就暗暗發毛。正在這時,鐵中堅似乎有一種奇異的感覺,似乎那一雙靜悄悄的凝望自己的眼睛就在自己的頭頂上方。鐵中堅猛然抬頭,隻見在這間屋子的上麵有一間小小的閣樓,閣樓似乎早已荒廢,隻有上麵還留存著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口,那洞口原先想必是有一條樓梯與之相連。此刻在那洞口裡麵,正探出一顆血淋淋的頭顱,頭顱上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那一雙眼睛之中似乎滿是仇恨。血頭之下連著的身體上穿著一件白衣,隻不過這一件白衣也早已被鮮血染成了血衣。鐵中堅啊的一聲驚呼,情不自禁向後退了一步。那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盯著鐵中堅看了片刻,忽地張開嘴,荷荷的叫了兩聲。然後向閣樓裡麵縮了進去。轉瞬間便即消失在那黑漆漆的閣樓裡麵。鐵中堅隻覺自己脊背上的冷汗岑岑而落,腦子之中不住轉著一個問題——這血衣人是什麼來曆?怎麼會在這閣樓之中?隻聽樓梯之上腳步聲響,風冷情和水靈從樓下聽到鐵中堅的這一聲驚呼,從夢中驚醒,迅速奔了上來。風冷情奔到這間屋子中,隻見鐵中堅滿臉驚懼的望著屋頂。屋頂除了閣樓的那一個四四方方的洞孔之外,彆無他物。風冷情甚是奇怪,問道:“鐵大哥,怎麼了?”風冷情指著那個四四方方的洞口道:“閣樓裡麵剛才探出一個頭顱。”那閣樓上麵有人。”風冷情和水靈都是渾身一震,一起向那屋頂閣樓望去。屋頂閣樓裡麵卻是沒有任何聲音。鐵中堅右手一抖,那根黑龍鞭從下而上,向那閣樓裡麵卷了過去。鐵中堅在這一根黑龍鞭之上已經浸淫日久,這黑龍鞭在他手中就是如臂使指一般靈活。片刻之後,隻聽那閣樓裡麵傳來荷荷的怪聲。聲音之中充滿了憤怒驚恐之意。鐵中堅右手回拉,那黑龍鞭回撤之後,隨即在那閣樓洞口出現一張血淋淋的臉孔。臉孔之上滿是仇恨之意。正是那血衣人。那血衣人伸出兩隻手臂,死死的抓住那黑龍鞭。血衣人的手臂之上滿是汙穢。風冷情和水靈都是大吃一驚,二人心中俱道“這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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