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希大約是不太會講課。講得有點磕磕絆絆的，但是孩子們卻聽得很認真。徐季站在窗外看著，直到突然下課鈴聲響起，教室裡傳來老師再見的聲音，然後是大概十幾個孩子從教室裡一湧而出。這是下午的最後一節課。教室裡的顧希收起課本，長長的鬆了口氣。然後一抬頭，就對上了站在窗外的徐季的眼睛。她明顯是被驚了下，身體不受控製的後退了一步。她跟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一樣，盯著徐季看了好幾秒鐘，直到徐季朝著教室門口走過來，她才猛然回神似的轉過了身，朝著門口走了兩步。徐季恰好站在了教室門口。“徐，徐教授，你，你也來，做義工？”不知道是不是太緊張了，顧希整個聲調都變得磕磕巴巴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她乾了什麼壞事被人給逮了正著。徐季低笑出聲。“沒有，不是做義工，”徐季解釋：“我……嶽母是這裡的院長，有點事讓我來幫個忙。”“嶽，嶽母？”顧希差點沒驚掉眼珠子，整個人都往後挪了一步，差點絆倒在講台上。徐季伸手拉了她一把。顧希站是站穩了，但表情僵硬的極其不自然。徐季失笑：“顧小姐很意外？”“啊，”顧希結結巴巴的回：“是，是有點意外。”徐季輕聲道：“我年紀也不小了，結婚也沒什麼好意外的。”顧希：“抱，抱歉。”徐季像是來了興致似的，突然問：“顧小姐呢？”顧希：“啊？”徐季：“顧小姐多大了？”顧希咬了下唇，慢吞吞的回：“我……29。”徐季低笑：“那倒是看不出來，顧小姐比實際年齡看上去小很多。”“……原來徐教授也挺會開玩笑。”顧希有點尷尬的說。徐季挺真誠的回道：“不是開玩笑，是這麼覺得的。”顧希不可抑製的紅了臉，眼神飄向了外麵：“那個，我去看看孩子們，徐教授自便。”徐季側開身，讓她好出門，“顧小姐經常來做義工嗎？”“上周末才來的，我隻有周末有空。”顧希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道。徐季在她走過去的時候也跟著走了出去：“挺好的，多跟孩子們接觸，了解他們的內心世界，也會讓精神放鬆很多，昨晚回去做噩夢了嗎？”顧希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沒有，昨晚喝了點酒。”“經常喝嗎？”徐季問。“偶爾睡不著的時候。”“長期依賴酒精可不太好，顧小姐過兩天有時間去工作室的話，我可以給你針灸一下，有助睡眠。”顧希不可思議的問：“徐教授還會針灸？”徐季笑著回：“嗯，五花八門都會一點，不過作為醫生的話，倒是並不怎麼希望經常跟病人見麵。” 顧希抬頭看向他。徐季望著她的眼睛說：“但作為朋友很期待。”顧希的心跳驀地亂了節奏。他的眼睛裡，仿佛有種讓她心驚肉跳的情緒在一點點吞噬著她，她有點受不住的加快了腳步，有點落荒而逃的意味。徐季看著她的背影，摸出手機打開備忘錄，又記下了幾個詞彙，福利院，義工，嶽母，酒。驚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