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桂蘭心裡有火沒出發,狠狠敲了一下馬車的車壁。 兩個孩子不曉得自個兒娘怎麼了,隻能乖乖坐著。徐鼎大抵也能理解她,也沒像以往那般攔著她。 周桂蘭透過車窗,看著窗外。 她還記得她剛來這兒的時候,夏日暖陽,即使城外難民湧動,但城內大街上,還是一片叫賣,好不熱鬨。 再看看現在。 門窗緊閉,從皇宮到護國公府這一段路,寂寥無聲,便是人影都不見幾個,哪還有昔日繁華都城的景象。 周桂蘭隻感覺連帶著刮起的風都帶著一股子肅殺的味道。 回到護國公府,周桂蘭都覺得自個兒舒心了不少。 但是商業街那事兒,周桂蘭怎麼都覺得有些對不起白逸軒,回府第二日就趕去白逸軒的屋子。 她去的時候,白逸軒剛好起來下樓,他挑了挑眉,似乎是沒料到周桂蘭會這時候來找他。但是仔細一想,便也知道她來此是為了什麼。 “吃早飯了嗎?” 白逸軒執著筷子,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餐。 周桂蘭抿了抿唇道:“對不起,本來是想著合作,卻是連累你都搭了進去。” 白逸軒卻笑了:“你不欠我的,你們護國公府也不欠我的。” 周桂蘭接下來的話就被他一句話給堵在喉嚨眼裡出不來,憋著有些難受。 白逸軒:“我想將炸雞店都給賣了,正想找你商量商量。” “你真的想清楚了?” “早就有這個念頭了,從白家被抄了開始,就想不能這麼下去了。” 白逸軒感慨,好似看透了不少東西。 提到白家,周桂蘭也沉默了,從昨日徐鼎的話裡,她就能明白現在的局勢有多嚴重了。 現在想來,徐鼎昨天那一句雖然隱晦,卻也挑明了一切。 國庫空虛,世家貴族自然是最好的金錢來源,商賈之家更是不能放過。 隻是沒料到,白逸軒也會有這樣的念頭,大概這局勢比她想的隻差不好了。 “若是你真想好了,我這邊兒沒問題。隻是這個時候沒多少人願意接手吧?” 白逸軒笑了:“我們把價錢按低些,總有大膽敢撿漏的人願意來買的。” 周桂蘭點了點頭,這個事兒就這麼定下來了。 其實哪怕她不答應,白逸軒也能自個兒賣,畢竟他站的大頭。 在很多時候,周桂蘭都是很佩服白逸軒的,比如在這種時候,白逸軒都能很快找到買家,將手裡的鋪子都賣了,還將銀子送到護國公府了。 這個時候的鋪子是不值錢的,而且他還是分開賣的。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大搖大擺得買鋪子,誰也不是傻子。 因著鋪子都有些偏,因為沒賣上什麼價錢,分到周桂蘭手裡,也就九千多兩銀子。 鋪子剛一賣出去,白逸軒就來和周桂蘭道彆。 “離開梁國,你有什麼打算?” 白逸軒依舊是一身白衣,像極了當初第一麵的時候。 兩個人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的事,周桂蘭早就把白逸軒當成了朋友,如今他要離開,周桂蘭也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沒想好,不過天下這麼大,又不隻是梁國。” 白逸軒笑了笑道:“我總歸是能活下去的。倒是你,周家人你打算怎麼辦?” “常林已經幫我聯係好了人,就這兩天的事,把他們送到越國,不管怎麼樣,避過這裡的事吧。” 提到周家,周桂蘭的眉頭皺了一皺,從皇宮出來到現在,她還沒去老太太那麵看過,眼看著局勢越來越緊張,還是越早送他們走越好。 臨走的時候,白逸軒提醒周桂蘭多存些糧食和草藥。 瞅著家裡的老老少少,周桂蘭當機立斷,將手裡的九千多兩銀子全放在糧行裡去進了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