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周散葉睡不著,翻了幾回身,最後忍不住坐了起來,拿了被子裹著自個兒,對著老太太就開口了:“娘,你能耐,啥都能想到,那你咋不想想,要是秋香自個兒不樂意,我能拿著刀逼她不?” 這話說出來,老太太一點反應都沒有。 周散葉頓了頓,繼續道:“我也就讓老胡把錢老板帶回家吃了頓飯,那秋香自個兒想攀上去過好日子,我這做堂姐的能攔著?” “就你有理!”老太太也忍不住坐了起來。 這個二閨女她曉得,聰明地很,又會來事兒,可這心太厲了。 “那你自個兒說,是不是秋香自個兒樂意的?那錢老板帶著她整天去買這買那的,她心裡能不高興嗎?再說,這也不是啥不好的事兒,他們成親了,那秋香往後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了!” “吃香喝辣的?你曉得村裡人都在傳啥不?都在說秋香不要臉!”老太太也是怒了。 “就是不要臉那也是她自個兒不要臉,關我啥事兒?我就不明白了,我和秋香,到底誰是你閨女?”周散葉說得氣呼呼。 老太太冷哼一聲:“要秋香是我生的,我打斷她的腿!散葉,你能耐,你也得想想你大伯對咱家的恩情。不幫忙就得了,也不能幫著她走歪路啊!” “那你們發了也不帶我一家子,娘,你外甥這會兒還在家裡喝大碴粥呢!這家裡都要餓死了,我能不想想法子給自個兒一家子弄些糧食?誰能曉得家裡都吃上肉了,娘啊,這糧食你就讓我帶些回去吧?你三個外孫可都正長個子,吃不飽人都長不好!” 老太太就曉得她肯定是要說糧食的事兒的,自個兒躺下來,拿了被子將自個兒的頭蓋住了,不想跟周散葉再說話。 這死丫頭,一年到頭就怕她去打秋風,這會兒瞧見家裡有糧食了就跑回來要,滿心滿眼的都是她自個兒! 見著老太太這模樣,周散葉不甘心:“我還是不是你閨女,你咋就能眼睜睜看著你閨女外孫遭罪?就大海桂蘭是你親生的,我就不是?我就曉得從小你就不疼我,就光想著疼那兩個小的!” “還咧咧!就你能咧咧!你家老胡一個月二錢銀子,光買糧食你們一家子能吃完?當你娘我是傻子還是咋地?趕緊睡覺,明個兒趕緊給我滾回去!” 老太太翻了個身罵了周散葉一頓,就再次轉了個身睡覺。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不餓死不被婆家欺負就輪不到她這個親娘出手。 周散葉聲音都拔高了幾度:“那你就瞅著你幾個外孫過苦日子?娘,如今你們不都能掙錢了?你也幫幫我們一家子吧,你們不是賣碳給周掌櫃嗎,那你就賣給我家老胡,讓我家老胡再往外賣,這樣我家也能掙錢了唄!” “你要再不睡覺,就出去。”老太太背著身子回了一句,閉上了眼皮不搭理這個二閨女了。 周散葉氣呼呼躺了下來,心裡就覺著這事兒好,大家都掙錢,娘是一點兒都不心疼她! 山上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初五。 這風雪一點兒沒停下的意思,周桂蘭跟徐常林他們也躲在家裡沒出門。 倒是時不時有人來換東西,周桂蘭也就都換了。 已經過了年了,周桂蘭覺著來換東西的人不會多了,就跟徐常林收拾著家裡的東西,將那些換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分門彆類。 這會兒她才發覺,這最多的就是苞米了,怕是有幾千斤。還有那二十多本書,還有不少鋤頭類的東西,就連椅子也有不少。從裡麵還找出來一塊皮子,上頭全是密密麻麻的字。周桂蘭丟給徐常林,隨即繼續收拾著。 徐常林細細看著上麵的字,得出結論:“這是兵法。” “啥?咱們這大石村還有人的先祖會行兵打仗?”周桂蘭驚呼一聲。 徐常林皺了眉頭:“這怕是孤本。” “我的天!賺大發了,看來這鄉下人也有不少好東西啊!要是明年這雪再封山,我們再做著生意,弄不好還能弄回來啥好東西。”周桂蘭高興念叨著。 隨即伸手就要去拿那塊皮子,徐常林微微側身,隨即將那皮子塞進自個兒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