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的發生,隻是一個意外,沒有人要害我。”陸寒之跟她解釋,不想讓她瞎操心。“好,我知道了,你不要說那麼多話了。”洛南舒連忙開口道,不想他說太多話牽扯到傷口。陸寒之的嘴唇輕輕蠕動著,想跟她說,能跟她一起單獨帶著的時間不多,這樣的機會,真的是太難得了。“你怎麼知道我出車禍了?然後還來看我?是江琛跟你說的嗎?”陸寒之聲線嘶啞地詢問道。“嗯,今天早上他給我打了電話,我就跟安心過來了。”洛南舒的語氣淡淡的。“所以,你還是關心我的,對吧?”陸寒之繼續說道,看著她的目光裡,帶著一絲期待。聽到這裡,洛南舒翻了翻眼皮,瞪她一眼,“你少在這裡自作多情了。”“你要是不關心我,怎麼會過來?”陸寒之不死心地問道。“那是因為你的好兄弟江琛,求我過來的。他那語氣,都快要跪下來了,我不來不行。”陸寒之撇撇嘴,不相信她對他一點兒關心都沒有。他還是昏迷中的時候,意識模糊叫著她的名字的時候,分明聽到了她溫柔的回應,說她就在這裡,讓她不要害怕。他沒有聽錯的,他聽得很清楚。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對她說道:“南舒,這不是你的真心話,對不對?”洛南舒臉上露出幾分無奈,看著他這副蒼白虛弱的樣子,也說不出太狠的話去打碎他的自作多情,隻是彆過了臉去,不想再跟他說話。“你好好躺著吧,想活著就彆說話了。”“你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我深愛的人——美好的你,我怎麼舍得死掉呢?”洛南舒叫他不要說話,他卻還是繼續開口。聽完他的話,洛南舒還是一臉漠然,但是她的內心深處,還是不自覺地**起了一圈很小很小的漣漪,微波小到連她自己都沒有察覺。“你彆說話了,行嗎?”洛南舒還是這句話,讓他閉嘴。“咳……”陸寒之一口氣說了太多的話,這會兒傷了元氣,不可避免的再次咳嗽了起來。洛南舒麵色冷若冰霜,但她的手還是溫柔地撫上了他的胸口,幫他順氣。陸寒之咳嗽了一會兒,原本蒼白的俊臉泛起一抹潮紅,歡喜的笑意從眼睛裡跑了出來,笑著的他多了幾分斐然的神采。洛南舒看著,眉頭都快擰成了一個疙瘩,這個男人,怎麼說那麼次都不聽呢,傷重成這樣還非要逞強,“你能不能不要說話了,要我說幾次?”她的語氣,就像是在教訓女兒一樣,又生氣又無奈。陸寒之靜靜地聽著她的教訓,唇邊的笑意卻更深了。洛南舒忍不住皺眉,“你能不能好好休息了?還笑。”雖然這個傷痕累累的男人現在很可憐,需要關心,心疼和忍讓,但是她心中對他的恨意還很深,所以做不到對他笑眼盈盈,好言相對。 陸寒之的手突然之間伸了過來,緊緊地攥住了洛南舒白皙纖細的手腕。洛南舒一臉嫌棄地想要把手抽回來,然而想到他身上還有著重傷,就任由他去了。握著洛南舒的手,陸寒之才能俺文迪閉上眼睛去睡覺,昨晚經曆了一場大手術,身上也是數不儘的傷,他真的太累太累了,好幾次都差點睡過去,但是想到她還在這裡,始終舍不得閉上眼睛。洛南舒就維持著這個姿勢,讓他握著自己的手,儘量不動不出聲音,不吵到他。直到聽到男人輕緩勻稱的呼吸聲響起,她才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避免肌肉酸痛。然而,男人掌心傳來的溫度,卻是一絲一寸的傳入她手腕的肌膚裡,傳入她跳動著的心臟。這種溫暖的感覺,有點熟悉,也有點陌生,印象中,他很少會握她的手,偶爾一兩次攥著,都是因為生氣發怒才去攥的。陸寒之是安靜地沉睡了過去,洛南舒低頭看著自己那隻被他緊緊攥著的手,嘗試著一點點的抽出來。然而,男人攥著她手腕的力度實在是太大,她抽了好幾次,還是紋絲不動。她撇撇嘴,隻能作罷,也不敢用太大力,那樣會弄醒他的,他傷得那麼重,好不容易睡著了,不能吵醒他。洛南舒一一隻手撐著下顎,探究的目光落在男人的臉上。在美國的五年裡,這張臉還是會時常那個浮現在眼前,即便是恨,也沒有辦法完全從記憶中移除的。如果沒有當年那些誤會,他對她的冷漠和誤解,她還是願意跟他重新開始的。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是也不得不承認,第一眼就落入心底的人,即使經過了那麼多的恩怨糾葛,計時時間過去了那麼久,她也沒有找到一個讓自己更心動的男人。即使,心動隻是曾經。她從來不是一個隨意將就的人,也不會去耽誤誰。所以,何笙在她身邊那麼多年,她也沒有接受他。如果給不了他全心全意的愛,就是對他的一種殘忍,她不是一個殘忍的人。就這麼想著想著,思緒沒有規律地在四處遊走,時間也在一分一秒地過去。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她收到了何笙發來的消息。何笙今天帶洛北北去公園玩了,小家夥玩了大半天,回到家裡一頭倒在**睡著了。洛南舒看著何笙發來的消息,想象著小家夥累得躺在**呼呼大睡的樣子,忍不住笑了聲來。到了晚上,陸國釗還想拜托洛南舒再陪自己的兒子一晚,可是在聽到她說要回去陪女兒,如果晚上沒有她陪的話,小家夥會睡不著之後,他就沒有再堅持了,再堅持就是強人所難了。“好的南舒,謝謝你。”陸國釗眼眶微微地紅著,抬起樹乾一般的手背,輕輕地擦拭著眼角流出來的淚。“不客氣的陸先生。”洛南舒還是一貫的淡淡的語氣。“那……我就先走了。”洛南舒拿起自己的包,看一眼病**的男人,抬腳準備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