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舒確實不知陸寒之心中真正所想,隻當他是派保鏢去監視她。其實也無所謂了,就算聽到些什麼也不會妨礙到她的計劃。更何況,就算她允許他的人聽到些什麼,趙美華也不會允許的。終於輪到她占據主動權了,這種感覺真的不要太痛快。“你可以放開我了。”洛南舒皺著眉頭冷冷地說道,這種被他抱著的感覺,真的一點兒都不好,她很是抗拒。陸寒之抬起下巴,薄唇移到她雪白的耳垂下,貼著她的耳朵,說道:“洛南舒,你最近是不是在搜集一年前,我哥出車禍時那些隱藏的證據,然後試圖銷毀?”洛南舒冷笑,“顧先生果然好手段,不管我做什麼都逃不過你的法眼,不過,我還是比你先一步找到了證據。”陸寒之眸色冷沉如霜,聲音也是冷冽低沉,“你比我先查到,不是因為你有多聰明,而是因為我不想查,如果真的是你,就早點坦白,我或許會對你從寬處置。給了你一年多的時間,足夠懺悔了吧。”洛南舒苦笑,他隻做了“如果真的是你”的假設,就是潛意識裡還是認為她就是“凶手”,抬眸對上他的眼眸,她目光清淺,甚至帶著幾分笑意,“一年時間,足夠了。”她用了一年時間,臥薪嘗膽,忍辱負重,足夠讓那些陷害她的人,折磨她的人下地獄了。陸寒之猛然放開她,抿著唇,好半晌才出聲:“果真,是你?”洛南舒臉上浮起一絲訝異之色,笑道:“怎麼?很驚訝?你不是一直都認為是我做的嗎?很快,你就會知道是不是了。”她說完準備轉身出去,忽然想起這是自己的房間,於是回頭對他說:“沒什麼事的話,就請你出去吧,我要睡覺了。”陸寒之陰沉沉地看了他一眼,轉身離去,當整個人都從她的視線消失那一刻,他臉上的冷峻垮下來,好似這麼久以來,心底殘存的那一絲絲僥幸,都在剛才的一番談話中被悉數澆滅。這麼多年,他果真是沒有看錯她——自始至終,她都是一個自私自利,蛇蠍心腸的女人。兩個人,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想法。洛南舒輕輕地舒一口氣,男人每次到來的低氣壓都能讓空氣凝固,讓她呆著特彆的不舒服。現在男人離開,寒流也隨之撤退而去。洛南舒走過去把房門關上,沒有立刻關燈,而是走到了落地窗前,拉開了一大截的簾子,往窗外看去。這個城市,這個時候,燈火通明。長夜漫漫,屬於她的那道光,也快要來了。轉身看向房間裡的陳設,大大的衣櫃,精致的化妝台,數不儘的貴婦化妝品,牆上昂貴的字畫,看著都是那麼的繁華、奢侈,但她知道,這些東西都沒有一樣是她想要的。 如果她離開這裡,絕對隻是揮一揮衣袖,什麼也不帶走。在落地窗前站了好一會兒,她終是關了燈,睡覺。第二天是依舊是很平常的一天,她同往常一樣,在七點鐘從**醒來,然後刷牙洗臉化妝,下樓去吃早餐。在餐廳裡,她並沒有看到陸寒之,不知道是因為昨天的事情,他又生氣了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總之他先她一步出門,大概是覺得眼不見,心不煩?反正她沒有見到他,的確是不心煩的。今天也是天氣很好的一天,陽光暖暖地照著,透過落地窗照在辦公室的地板上。洛南舒走過去,把窗簾拉開更多,讓陽光肆意地灑進來。窗子旁邊,放著幾盆盆栽,摸了摸,她回到辦公桌前工作。陸寒之帶著裴鬆去見一個大客戶了,一整個上午都不在辦公室。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沒有說明某些事,但是洛南舒是很明顯的看到了變化的。比如現在,陸寒之需要去見什麼重要客戶,不會再把她這個首席秘書帶在身邊,而是帶他更信任的助理裴鬆。洛南舒在陸氏集團本就沒有太多的權力,如今更是沒有。陸寒之給她的那些小特權,如今正在悄無聲息地收回,聰明如她,從一開始就已經察覺到了。這都是必然的。接連丟了兩個重要項目,他打壓她也是正常,要是他什麼都不做,那才叫她心慌,現在一切都在計劃中發展,沒有脫離她的掌控。會議室裡。陸寒之熱情地跟光影傳媒的老總再次握手,然後讓裴鬆送他出去。做完這些之後,他獨自一人來到陸氏集團大樓的頂樓,獨自登高頂,一覽眾樓小。車水馬龍,川流不息,在他的眼裡都變得那麼那麼的渺小。撥了撥北風吹亂的頭發,他從那件黑色的西裝外套口袋裡,摸出了一盒香煙。大家都知道,總裁最近抽煙抽的有些多而頻繁,卻不知道他為何這樣。陸寒之凜著眉,下方各式各樣的風景,落到他的眼裡,都多多少少帶著那個女人的影子。那個狼心狗肺的女人,竟妄想摧毀他的公司,拿走不屬於她的一切,簡直喪心病狂,癡人說夢。可是,他知道他自己也很喪心病狂。明明對她有著那麼深的懷疑,他也是直到最近才降低了她的一些特權,並且沒有把她趕出陸氏,用江琛的話來說,他真的是“喪心病狂”了。修長好看的手指之間,夾著一根香煙,菲薄的唇輕抿一口,在青白色的煙霧繚繞中,男人的臉越發的棱角分明,五官淩厲,加上這一個性感的動作,說不儘的撩人。好像一隻落於人間的妖魅,魅惑眾生。香煙吸到一般,西裝外套口袋裡的手機劇烈地震動了起來,陸寒之冷冽的眼神輕輕地瞥了瞥,“洛南舒”三個大字在屏幕上明晃晃的,刺痛了他的雙眼,真是想什麼來什麼。薄唇幽幽地吐出一口薄薄的煙霧,他直接按了綠色的接聽鍵。“有事?”跟她通電話,隻要心情不是特彆糟糕,他都習慣先開口,因為那會讓他覺得是占據了主動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