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舒不回應,呼吸很均勻,好像是睡著了。陸寒之的腳步真的有輕緩下來,怕吵醒了懷裡睡著的人。走出安心的公寓,外麵一陣冷風吹過來,懷中的人兒很快就醒了過來,往他懷裡縮了縮,模模糊糊的聲音從唇邊溢出:“幾點了現在?”“十二點半。”“……這麼晚了,我買了點東西,好像還放在安心的客廳裡,就在沙發腳邊,你幫我去拿一下……”她其實很困倦,這一小段話說了將近一分鐘。“好。”他難得給她溫柔的回應,“我先把你抱到車上去,一會兒再回去幫你拿你的東西。”公寓樓下值班的保安看到陸寒之懷裡抱著個人不方便開門,特彆有眼見力地跑過去替他將賓利慕尚的車門打開,他小心翼翼地把懷裡的女人放到車後座上,見她困得睜不開眼,淡淡地道:“我現在就去幫你拿東西,你放心地睡吧。”陸寒之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來一隻抱枕枕在她的腦後,幫她將姿勢調整到最舒服的狀態,才把車門輕輕地合上。聽著男人的腳步聲漸行漸遠,躺在後座的洛南舒睫毛輕顫,眼眸微張,將枕在腦後的抱枕抽出來,抱在了懷裡,從這個視角可以看到安心住的公寓的那道大鐵門,還有圍牆邊豎著的一盞路燈,散發著橘黃色的燈光,隱隱約約透著幾分朦朧美。片刻之後,她又重新闔上了眼眸,沉沉地睡了過去。陸寒之很快拿了東西回來,正想把東西放進後備箱去,但想到這樣可能會吵到他睡覺,遂把她買回來的那些大包小包的東西放在了副駕駛座上。然後發動引擎,向前駛去。賓利慕尚開到南寒彆墅的黑色雕花大鐵門前,值夜的保鏢聽到車子引擎的聲音,很快地出來打開了鐵門,然後恭敬地站在一旁,等著自家少爺進來。陸寒之拉開了車門,抱起睡在後座上的女人,一步一步地往彆墅裡屋走去。長發落下,掩住了洛南舒那張驚為天人的臉龐,他進門踢掉了腳上的皮鞋,穿上了毛拖,這樣踩在地板上也不會發出很大的聲音,不會吵醒睡著的她。輕輕地把洛南舒放在**,他又拉過被子替她蓋上,女人的臉蛋蹭了蹭被子,接著整個臉都埋進了枕頭裡。沉沉淡淡的聲音在她的頭頂上方響起,“沒事了,這裡是你的床,你不是一向最認床嗎?睡在這裡應該不會失眠了吧。”其實睡在安心那裡也不會失眠,因為那個房間獨屬於她,當初安心買下那個套間的時候就已經想好了。一個房間是自己的,一個房間留給爸媽,還有一個房間留給洛南舒。除了洛南舒,其他朋友過來她從來不會讓她們留宿的。可她實在是困得緊,彆說說話了,就是連眼皮都沒有力氣睜開,現在的她隻想睡覺,睡一個飽飽的覺。 陸寒之站在她的床側,將她身上包裹著的西裝外套輕輕地抽了出來,然後他一邊接著襯衫的扣子一邊跟她解釋:“晚上一直在應酬,剛好手機又沒電了,就沒有給你打電話和發消息,參加完飯局就立馬過來接你了。”洛南舒沒有什麼反應,她處於將睡未睡的狀態,腦子很混沌,身體很乏力,陸寒之說出來的話她隻聽進去幾個字,其餘的聽不真切她也沒覺得有什麼所謂的。見她毫無反應,陸寒之也不惱,隻是語氣淡淡的:“你快睡吧,我回我的房間去洗澡了。”他說完,拿起自己的西裝外套往主臥走去。回到自己的房間,修長筆直的腿走到大大的衣櫃前,拿起一件寬鬆的浴袍,就走進了浴室。茶色的長發在潔白的枕頭上如海藻一般鋪開,洛南舒微微地睜開了眼,在安心那邊已經睡了兩三個小時,在車上又睡了半個小時,這個時候她反而困意沒有這麼深了。翻了個身,她便麵朝著落地窗那邊了,從這個角度看去,樓下夜景可以看得到一角——高聳的塔尖,璀璨的燈光,是這個繁華熱鬨城市的標配。陸寒之剛才向她解釋了自己為什麼這麼晚才過來,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去跟她解釋的。可是他還是解釋了,這是讓洛南舒最困惑的一點,他到底是怎麼了。想了半天沒想出個所以然,她將被子拉上來一點,準備閉上眼睛繼續睡。被子忽然被人一把掀開,陣陣涼意侵襲到身體上,她煩躁地正要罵人的時候,被子又重新蓋上了,同時還鑽進來一個男人,就躺在她的身側。看著女人一張眉頭緊鎖的臉,輕聲地在她耳邊說道:“你放心地睡吧,這裡有我在,你不是怕黑嗎?彆怕,有我陪著你。”有他陪著,就不用開著燈睡了。陸寒之心裡是這麼想的,所以他一條長臂伸向了床頭去,把那一盞小燈關掉了。然而洛南舒隻當什麼都沒聽到,將眼睛緊緊地閉上了。陸寒之伸出一條長臂去抱她,也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最近日子過得單調又豐富,單調的是每天的工作都在重複,跟複製粘貼似的。豐富的是,每個周末她還是能抽出時間來,去健身房練瑜伽,去圖書館看書,或者是去公園散步。最著名的那幾場時裝秀以及珠寶展覽,即便抽不出時間親自去現場看看,她還是會在電視上和雜誌上去關注。安心到另外一個城市去出差了,時間大概一個月,她也沒找新的伴兒,大多數都是自己一個人,平常時打交道最多的也就是陸寒之給她配備的司機和保鏢。五個工作日的時間又過去了,餘雪兒早在周一就把洛南舒給“預定”了一天的時間,讓她周六陪自己一起去學高爾夫。對於高爾夫,洛南舒還是很熟悉的,以前父親最愛的運動之一。那時候父親一直要求小小年紀的她學習這玩意兒,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她完全不感興趣,後麵竟然慢慢地愛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