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輝有賊心但沒賊膽,是洛南舒推了他一把。經過兩個小時的對峙,鄧輝終於妥協,退出副總一位,條件是陸氏集團百分之一的股份。這個條件很值錢,鄧輝目前手裡隻有陸氏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多個百分之一,對他來說意義重大。對陸寒之來說,卻不值一提。洛南舒剛從茶水間熱好一杯咖啡出來,看著從會議室走出來的鄧輝,眸色暗了暗。唇角勾出一個嘲諷的弧度,她端著咖啡欣欣然地走回了總裁辦公室。不一會兒,陸寒之也回到了辦公室。洛南舒用眼角的餘光看了看坐在對麵的男人,他臉上雲淡風輕,沒有什麼表情,淡定得不像人間的人。從六十六樓的會議室走向電梯的方向,需要經過總裁辦公室。經過那裡的時候,鄧輝看到了正在辦公桌前專心致誌工作的女人。從這個角度看去,他隻能看到她的背影,恨恨地咬了咬牙,他若無其事地從總裁辦公室外邊走過。不知什麼時候,陸寒之又離開了辦公室,洛南舒正在對一張報表,驀然抬頭的時候,發現對麵的位置上空空如也,根本看不到男人的一點兒影子。陸寒之此時正站在長長的走廊上,一隻手扶著欄杆,另外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香煙,他沒有把煙放到唇間,就這麼夾在指間,任它已經燃燒了一半,他的眼眸裡麵閃動著什麼看不清道不明的清晰,好似清晨的一縷薄霧,又像夜色中的一抹黑,危險而隱蔽。之前他跟鄧輝那個老古董周旋,招數用儘也不見他地下他那顆高貴的頭顱,今天突然間鬆口退位,倒是有點兒出乎他的意料了。他終是把香煙放進了嘴裡,緩緩地吐出煙霧機,煙霧繚繞中,他抬頭看向頭上湛藍的天空。秋高氣爽,天色很好,陽光明媚,雲卷雲舒。他想,在這個秋天結束之前,陸氏集團的整頓工作也要做完了。眼眸的色調很陰暗,他滅了手中的煙蒂,看向自己的辦公室。從這裡看過去其實是什麼也看不到的,但是他銳利的目光仿佛穿透那道牆,看到了辦公室裡那個女人一絲不苟地工作著的身影。秋後,她也得走。一個怎麼也養不熟的寵物,留在這裡終究是個禍害。但是,目前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等這些事情過去之後,就用不著她了。陸寒之沒有回辦公室,也沒有繼續抽煙,隻是懶懶地辦倚在走廊的欄杆上,看著天空,不知所想。洛南舒從洗手間走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隱隱約約地透著幾分蒼涼。因為距離太遠,所以她看不清此時男人臉上的表情,也無從揣測他此時的心理。她的聰明程度跟陸寒之是平分秋色的,所以他有些什麼動作,她雖然窺探不到個十成,但還是知道一些的,那晚跟鄧輝的通話,便是她的先發製人,她從來不會坐以待斃。 ……晚上陸寒之有應酬,洛南舒則是早早地回了南寒彆墅。洗過澡吹乾了頭發之後,她拉開房門準備下去接一杯溫開水。剛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房門外的男人。大概是完全沒有想到他會站在她的房門外,她嚇了一跳,手中的杯子險些從手上滑落下來。男人顯然已經回來好一會兒了,因為他身上慵懶地套著一件秋天的衛衣,腿上套著的則是一條寬鬆的運動褲。就這麼慵懶不經考究的穿著,也已就是掩蓋不住他的帥氣和儒雅。穩住身影,收回視線,洛南舒的眼底掠過一絲鋒芒,她想繞過他走出去,男人的步子移動了一下,剛好直直地擋在她的前麵。“你有事?”洛南舒幾乎是用眼角在看他,聲音雖然溫靜,卻帶著無法掩飾的不耐煩。“我渴了,幫我倒杯水。”男人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洛南舒皺眉,語氣涼涼的,“你不讓開讓我出去,我怎麼給你倒水。”厲寒之麵無表情地側過身子,讓她出來。洛南舒看他一眼,抬起腳步漠然地走了出去。洛南舒在一樓喝了水,然後把陸寒之的那杯水端上來,臉上依舊是沒有什麼表情,她目光涼涼地看著他,然後把手裡的溫水遞了過去,“你要的水。”陸寒之淡淡地嗯了一聲,將水接了過來,空閒著的手撫摩上了她的半張臉,唇上染笑,氣息溫熱,“聽傭人說,最近你的晚飯都是在外麵吃的。怎麼?嫌棄我的廚藝就算了,現在我特地找了個廚子過來也滿足不了你的胃?”話說到最後,他撫摩著她臉頰的手幾乎是捏著她的肉了,她吃痛,輕輕地抽了口冷氣,然後目前表情地說道:“我不是挑剔,隻是吃不慣,我習慣了吃王媽做的飯菜。”陸寒之的眸色暗了暗,覆在她臉頰上的那隻手緩緩地鬆開,說道:“果真是嬌氣,再將就幾天吧,王媽很快就回來了。”洛南舒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著他,一會兒之後,她說道:“我困了,要先睡了。”說著看了看他倚靠在門框上的身體,示意他讓開。陸寒之眼眸微動,看著她清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他說:“周天下午記得過來加班,彆忘了你每個月收到的工資裡麵可是把那加班費加了進去的。”加不加班,她也沒有選擇權。即便她說不要加班費隻想雙休,對方也不會同意的。她周日去公司加班所能給的產出,遠遠大於他彌補的這點加班費。會算數的人鬥誌都,他是在壓榨她,毫不留情地壓榨她。嗬,萬惡的資本家。“我知道了,你放心,周天下午的補班我不會遲到的。”她說著就要關門,陸寒之卻沒有要動的意思。“嗯?”洛南舒眼眸裡的色調瞬間暗了下去,皺著眉頭問道:“你還有事?”陸寒之輕笑,看著她像晨星一般的眼睛,語氣裡帶著點調笑,“這麼著急趕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