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有些燥熱,陸寒之也去洗了個澡,隻不過他洗的是冷水澡。剛才隻是想逗一下她,沒想到自己先把持不住了。換好居家的衛衣裙,整理了一下衣櫃,準備下樓去吃晚飯的時候,她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聲音有些熟悉,但她一時想不起來是哪個,直到對方說出她的名字。“南舒,我是元滿,有件事想要跟你拜托你一下……”元滿,在洛南舒還是豪門大小姐的時候,元滿跟她聯絡還算頻繁,可是洛家破敗,她被害入獄之後,這個女人就仿佛一夜之間不認識她了,她不來找她猶自可,現在來找她,她才想起來原來曾經還交過這麼些勢利的朋友。沒有耐心聽電話那頭的人繼續說下去,她本來頭暈才好了那麼一點兒,聽到這個女人在電話裡嘰裡呱啦的說一大堆,瞬間覺得頭又暈了,於是她冷冷地開口打斷了她:“元小姐,我們很熟嗎?”那頭的元滿被洛南舒這一句話噎到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半晌,她才繼續說道:“南舒,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你的,希望你……”“走投無路了?找我也沒用,我現在一無所有,寄人籬下,我還想請您救濟一下呢。”洛南舒再一次不客氣地打斷了她。“南舒……”元滿咬著唇,“我知道你跟陸寒之還有聯係,你找他……”“元小姐,我想你是搞錯了吧?誰不知陸寒之對洛南舒恨之入骨,你現在想我幫您求陸寒之幫忙,你不覺得很可笑嗎?”洛南舒冷笑著,明眸染上一層暗色,語氣裡儘是孤傲與不屑。“洛南舒……”電話那端的女人還想再說什麼,洛南舒已經完全沒有耐心,“啪”的一聲就把電話掛斷了。陸寒之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她這樣一個清冽,冷漠的眼神。“誰的電話?”洛南舒不是一個喜歡把喜怒哀樂寫在臉上的人,但是此時的冷漠和惱怒,表現在臉上還是比較明顯了。“一個陌生人。”她淡淡地說道,一副不想與他多說的態度。夕陽西下,殘陽如血。王媽已經把晚飯做好,上樓來叫兩人下去吃飯。陸寒之此時正在書房裡處理重要郵件,頭也不抬地對站在書桌前的王媽說道:“我還有點工作沒有忙完,你讓她自己先吃。”王媽彎腰點頭,退出了書房去叫洛南舒。洛南舒洗完了澡之後便又躺回了**去,雖然睡不著,但是躺著總比站著要好受一些。王媽過來叫她吃飯的時候,她眼眸還是微闔著的,她搖頭,輕輕地對王媽說道:“我不吃了,很累,想睡覺。”“這怎麼行?”王媽又是苦口婆心的一番勸,“洛小姐您今天就喝了一小碗粥,其他什麼也沒吃。這樣您過兩天怎麼去上班?我猜您心裡還是惦記著工作的吧。” 洛南舒惦記著工作是真的,但吃不下也是真的。“王媽,謝謝您,您先出去吧,我睡會兒。”她說完又闔上了眼眸。王媽來到陸寒之麵前跟他彙報:“洛小姐還是不願意吃東西。”燈光下男人五官俊逸的臉龐帶著冷峻的淩厲,合上了麵前的筆記本電腦,他冷冷地說道:“我去叫。”退出書房,燈光黯淡下來,他徑直往洛南舒的房間走去。昏黃燈光裡,聽到有腳步靠近的聲音,洛南舒微微地睜著眼,聽那腳步聲的頻率就知道來的人是誰。絲毫不想理會,她隻能閉眼假寐。“下去吃飯。”陸寒之戳了戳**女人的手臂,眼神寸寸冰涼,“我知道你沒睡著。”“我不吃。”洛南舒簡直被這個男人煩到不行,把頭偏向一邊,用被子蒙住臉。“洛南舒,同樣的話我不想說第二次,你彆逼我動手。”說話間,那抹高大英挺的身影已經來到了她的床前,大力地掀開了她身上蓋著的被子。薄被被奪去,一向畏寒的洛南舒瞬間覺得不舒服,再疲憊也還是從**坐了起來,一言不發地瞪著他。厲寒之看著她不施粉黛卻嬌豔欲滴的臉,嘴角抽搐了下,聲音還是低了下來,滿腔的惱怒和不滿最後隻剩三個字,“去吃飯。”“好。”洛南舒實在是煩了,倦了,皺著眉頭拍開他伸過來想要扶住她的手,兀自一人走出了臥室去。走到台階那裡,準備下樓梯,忽然整個人都騰空起來,等反應過來才發現,自己已經被男人攔腰抱在了懷裡。剛舒展開來的眉頭又再次擰在了一起,洛南舒不滿地說道:“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就你這副虛弱的鬼樣子,走到一樓餐廳,飯菜都涼了。”冰涼的語氣裡是嚴肅而鮮明的警告,讓她不想再爭辯。她不是不敢爭辯,而是不想,跟這樣的男人糾纏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有那時間去跟他爭論,她還不如早點下去扒幾口飯菜,然後回到樓上來睡覺。事實上,她確實真的就是扒了幾口飯菜而已,而且是應付性的扒了扒,然後就離開餐桌,準備上樓。然而,陸寒之一下子攥住了她纖細的一隻手腕,“坐下。”洛南舒皺眉,語氣中染著不滿和鄙夷,“陸寒之,你講點道理。”陸寒之冷哼一聲,眉眼浮著薄笑,“洛南舒,在這裡,在我的地盤,我就是道理。”那語調和姿態裡,滿滿都是譏誚和壓迫。他驕傲自負,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洛南舒隻是輕笑,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是啊,我在您的屋簷下,是該低頭的。”她的語氣譏誚又古怪,可陸寒之還是因為她乖乖聽話坐了下來而心情好了些,他起身盛了一碗濃濃的雞湯,推到她的麵前,“喝了它。”洛南舒抬眸看著他,淡笑,“好。”然後捧起碗,一口氣喝完了大半碗的雞湯不知道為什麼,她這種故作乖巧的樣子讓他感到很反感,但是看到她把熱湯都喝了下去,他的眉頭又舒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