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來,好半天才哽咽著說道:“你是在故意氣我嗎?就因為我剛才在病房外麵罵了她?”何笙搖頭,表情有些無奈,“江南,你還是太不成熟……我不是氣你,我說的都是真心話,幫我叫她進來吧,我想她了。”想她了,很想,很想。人在生病的時候會尤其的脆弱,渴望身邊有人陪。可對於何笙來說,並不是誰陪在他身邊都會讓他開心,隻有洛南舒可以。江南紅著眼睛走出了病房,“何笙讓你進去!”扔下這句話,她踩著高跟鞋氣呼呼地走了。洛南舒忽視女人聲音裡的憤怒和憎恨,緩步走到病房門前,正要推門進去,陸寒之勾勾唇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怎麼,這麼著急以身相許了嗎?”他抬腳,靠她進了兩步,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兩人之間隻有咫尺距離,聲音曖昧又帶著點兒鄙夷,“可彆忘了,你這副身子早給了我。”後半句話她沒說,給她留點尊嚴:殘花敗柳之軀,你以為他會稀罕你嗎?洛南舒同樣忽視他,繞過身形高大修長的他,推開門走了進去。病房裡麵有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她徑直走到何笙的病床前。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原本麵無表情的臉,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一抹溫暖的笑容。“南舒,你來了。”洛南舒點頭,眼簾一瞬間垂了下來,帶著些心疼和自責的,她問,“何笙,你好些了嗎?”“好些了。”何笙看了看她,又看了一眼被合上的病房門,聲音低低地問道:“他還在外麵吧?”洛南舒的臉色驀地蒼白了下,說道:“不用在意他。”何笙按了按眉心,麵露憂色,“他肯定為難你了吧?他對你不一定……但占有欲和控製欲是真的。”沒有說完全的話是,他對你不一定有感情。洛南舒的心底隱隱浮動著一些複雜的情感,陸寒之的行為出於何意,她心裡比誰都清楚。但是由另一個人的嘴說出來,聽著又是不一樣的感覺了。洛南舒臉上幾乎沒有絲毫的表情變化,她緘默著,半晌才開口喃喃道,“他怎麼想怎麼做與我無關。”麵上掛著笑,他視線下移落在洛南舒的膝蓋上,詢問她:“你膝蓋上的傷,好些了嗎?”“當然好多了,不然你以為我怎麼過來的?”洛南舒對他溫淺一笑,看著眼前男人一張俊秀儒雅的臉龐,想起陸寒之說的那些極儘侮辱的話,她覺得胸口某處好像被人抽了氣一般難受。“除了說謝謝,我也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了,”洛南舒看著他的眼睛,輕輕地說道,“你要快些好起來。”何笙也看著她的眼睛,笑道:“不知道說什麼,那就什麼也彆說,我們倆之間,用不著這個謝字。” “對了,我帶了雞湯過來。”洛南舒看向放在桌麵上的保溫桶,走過去替他盛了一碗。何笙彎著唇角,看著洛南舒的一舉一動,她很快又來到了他的跟前,把雞湯送到了他的嘴邊,“我親手熬的,你嘗一口。”“謝謝,你親自熬的雞湯,我肯定要喝的。”他笑著,身體雖然沒有完全恢複,但他的眼神卻依然清澈明亮,他一連喝了兩碗,直誇洛南舒的熬湯的手藝越來越精湛了。洛南舒沒有開車過來,走出醫院門口正準備去打車的時候,卻發現陸寒之的瑪莎拉蒂就停在醫院門外。冷峻倨傲的男人正倚靠在車身上,手裡一支香煙閃著猩紅的星光。洛南舒走下階梯,還是在他麵前站住。陸寒之將手中香煙掐滅,拉開車門,示意她上車。洛南舒蹙了下眉,還是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陸寒之雙手放在方向盤上,優雅矜貴,唇間溢出的卻是冰冷刺耳的話語,“還知道出來?我還以為你要在這裡陪你的英雄過夜呢。”洛南舒沒有看他,把頭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眼不見心不煩。時間已經正式步入秋天,馬路邊的樹木葉子都已經開始染上了黃色。洛南舒把車窗降下來了一小截,秋天下午的陽光暖暖的打在她的身上,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陸寒之把洛南舒送回了南寒彆墅,就開車回公司了。整個過程,兩人沒再說一句話。王媽聽到汽車引擎的聲音,從裡屋出來,出來時卻看到陸寒之的瑪莎拉蒂已經絕塵而去了。站在門口的隻有一個神情淡漠的洛南舒。“洛小姐,快進來,我剛從超市買回來新鮮的水果,做了您最愛吃的水果沙拉,您嘗嘗味道怎麼樣?”王媽滿臉的笑容,扶著洛南舒進屋。洛南舒將身上穿著的小香風淺紫外套脫下來放到沙發上,輕描淡寫地道:“我惡心著呢,什麼都不想吃。”王媽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剛才少爺都到了家門口也不進來一下,也不見兩人有交流,想必是吵架鬨彆扭了,她也不說破,隻是眼睛看向她受傷的膝蓋,關切地問道:“洛小姐,您膝蓋的傷可有好些?”洛南舒輕輕地點頭,並不說話。王馬站在一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什麼或者是做點什麼,這麼些日子相處下來,他發現自家少爺其實並不想外界傳言那樣的冷漠,而洛南舒也不像一眼看上去的那樣好脾氣。洛南舒回想起陸寒之在車上說的那些難聽的話,是否應該慶幸他沒有當著何笙的麵說,或者是直接在醫院裡大打出手?“洛小姐,我去幫您塗藥水吧。”王媽終於找到事情做,連忙去把醫藥箱拿出來,扶著洛南舒到客廳沙發上坐下,小心翼翼地替她傷口塗了藥水,收拾好東西放進醫藥箱的時候,她千叮嚀萬囑咐,“晚上洗澡的時候千萬要注意,不要把誰弄到傷口上,這樣才能好得快。”洛南舒點頭,對她說了聲謝謝。王媽把醫藥箱拿到樓上放好之後,又回到了一樓的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