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迪拉克在氣勢恢宏的陸家大門前停下,司機已經早早地繞道車後座替洛南舒拉開了車門。洛南舒下車,身上穿著精致乾練的職業裝,上身一件白色長袖襯衫,下身一條黑色包臀裙,腳上一雙黑色細高跟,長發飄飄,如詩如畫。兩個保鏢都有察覺到,陸家曾經的少夫人,相較於過去,有了更多的韻味。陸家大宅裡有人出來迎接,在她麵前站定鞠躬“洛小姐,夫人在等您。”洛南舒跟著傭人繞過池塘,穿過花園,走進大廳。大廳裡的陳設跟一年前沒有什麼不同,屋子也是一如既往打掃得乾乾淨淨,隻是這裡的氛圍很壓抑,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來。洛南舒小心地踩進去,見到了許久不見的陸家女主人——趙美華。她穿著一條黑色的繡花旗袍,正端坐在沙發上,麵前的茶幾上放著一壺上好的普洱。“陸夫人,好久不見。”洛南舒略帶微笑地打招呼,視線卻落在了桌麵上,一雙清澈的眸子裡立刻染上幾分驚慌和惶恐。她快速跑到桌邊,將放在那桌麵上的幾張照片拾起,照片上的人去都是同一個人,她的母親商豔琳。“洛南舒。”端坐著的婦人緩緩起身,風韻猶存的麵容,和陸寒之有幾分相像,而剛開口,就讓人領悟到了她的冰寒與刻薄。洛南舒緊緊地攥著手中的照片,杏唇微抿著,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能活到現在,還在寒之身邊當了秘書,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挺了不起的?”趙美華冷聲開口。洛南舒十指握成拳,緊緊地攥著,努力克製著胸中的憤恨,她嫣然一笑,“我無罪無惡,為何不能活?在陸總身邊當秘書也是全憑本事,為何不能待?陸夫人今天找我來,就是為這件事嗎?”“當然不是。”趙美華塗滿脂粉的臉上忽然現出一個猙獰的表情,緊接著她一手攥住了洛南舒纖細的手腕,拽著她往大廳外麵走去。“趙美華,你放開我!陸家可是大家,你剛剛的陸家大夫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一個弱女子又拉又拽的算什麼!”洛南舒冷冷地說著,用力地甩開握著自己手腕的那隻大手。纖細手腕從自己手中掙脫,趙美華停了下來,兩人站在池塘邊,四目相對,空氣中彌漫著火藥味。洛南舒悶哼了一聲,這個婦人年紀雖然大,李七科不是一般的大,生生地把她白皙的手腕攥出了好幾大紅紅的印子。“洛南舒,你真是個賤貨。”趙美華怒聲開口,“放你一條生路你還不知道安分守己,非要去招惹寒之是吧?剛才那些照片你都看到了吧?我給你三天時間,滾出陸氏集團,從寒之身邊消失,否則,我讓那個瘋女人在精神病醫院待不下去!”聽到對方張口閉口說自己的母親是“瘋女人”,洛南舒也怒了,一雙清涼的眼眸仿佛淬了冰,狠狠地瞪著她,“趙美華,你少在這裡威脅我。陸寒之也有弱點,既是有弱點,那自然有我下手之處。陸夫人,我在陸氏集團這麼多個月的時間不是白待的,你要是敢動我母親一根頭發,我就讓你們整個陸氏陪葬!” “嗬,好大的口氣!”趙美華冷冷地開口,眼神之中,語氣之中滿滿都是嘲諷,“一個沒錢沒勢沒靠山的落魄女人,你拿什麼跟我鬥?少在這裡嚇唬我,我的脾氣你知道的,從來都是說到做到!”“陸夫人,”洛南舒的語氣加重了幾分,看著她的眼神也更顯淩厲,“我的脾氣你應該也清楚,沒有聲算的話我不會說,我有我的計劃,如果您非要惹怒我的話,我不介意把毀滅陸氏的計劃提前,不相信的話你就試試看!”狗急了還會跳牆呢,人被逼急了什麼事情乾不出來?更何況是洛南舒這樣的女人,她從來都不是什麼善茬。趙美華深諳這一點。雖然麵上還是風平浪靜,但是她的心裡早已經風起雲湧,咬了咬牙,她放下淩厲的一麵,語氣也緩和了幾分,“好,洛南舒,咱們曾經到底是婆媳,不用把關係鬨得這麼僵,其實我今天找你來,本意是要跟你好好談的。”洛南舒冷哼一聲,“好好談談?我一個沒錢沒勢沒靠山的落魄女人,可不覺得自己跟陸夫人之間有什麼好談的。”聽到她用自己剛才對她的形容去形容自己,趙美華不自然地咳嗽了兩聲,以掩飾自己臉上的尷尬,然後繼續說道:“洛小姐,外邊風涼,咱們還是進裡屋去聊吧。”“不必了。”洛南舒的語氣依舊是冷冷的,她斷定了趙美華不敢拿陸家的江山去跟她賭一個商豔琳,所以除了一進門看到母親照片的那一刻,她的情緒有些慌亂之外,其餘的時間她都表現得極其冷靜,冷靜得讓眼前這個婦人亂了方寸。“陸夫人,有事快說,我要早點回去睡覺了。”洛南舒冷冷淡淡地把後半句話說完。聽到她說“要回去睡覺”,趙美華猛然想起她現在還是住在南寒彆墅,跟陸寒之住在一起,心中怒火更盛,但是又不好現在跟這個女人起衝突,隻好強忍著,開門見山道:“洛南舒,我不說你也應該知道,其實寒之對你還是念有一絲舊情的,不然你不會被從監獄裡放出來,也沒有機會踏進南寒彆墅,更沒有機會進入陸氏集團當秘書。你要是還有一點兒良心,就離開他,離得遠遠的,要多少錢你隨便說,隻要你願意離開北城,要多少錢我都給!”“此話當真?”洛南舒定定地看著趙美華,唇邊溢出一抹薄涼的笑。趙美華心中暗諷,果真是見錢眼開的女人,剛才還裝出一副孤傲清高的樣子,一談到錢,什麼底線都沒有了。“當真。”她看著洛南舒,認真地說道,就等著她報價,然後拿錢狠狠地砸在她身上,狠狠地羞辱她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