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言顏再次躊躇了半天,才決然地開口,“陸總,娜姐不在,我對美麗世家那個項目涉及到的一些財務問題,有些不懂,可以問你嗎?”緊緊地將那些資料抱在懷裡,言顏心慌意亂地等著他的回答。“當然可以。”陸寒之幾乎是脫口而出地答應了她的請求,這讓言顏有些意想不到,進而受寵若驚。她將準備好的問題一個接著一個的問他,陸寒之很耐心地給她解答,一直到了辦公室門口,她的問題都還沒有問完。於是,她鼓起勇氣跟著他走進辦公室,繼續問。陸寒之驀然回頭,身後女人被嚇了一跳。“言財務還有問題?”“呃,是的……”做賊心虛般地收回一直凝望著他背影的視線,言顏輕輕地吸了一口氣,翻開文件的最後一頁,指著上麵的一處說道:“陸總,還有這裡,麻煩您給我講解一下。”陸寒之在辦公桌前坐下,看著言顏遞過來的資料,俊眉微微地彎了下,薄唇微張,眼眸輕抬,似乎有些什麼彆的話要跟她說,但還是沒有說,而是就她所問的問題,一一給她做解答。靜心準備好的問題已經差不多問完了,言顏又沒問題找問題地指了幾處地方,問他這裡怎麼看怎麼算。最後她終於找不出什麼要問的,隻得跟他說了謝謝,然後訕訕地走出辦公室。“小言,你等一下。”在言顏即將踏出辦公室的時候,陸寒之叫住了她。“陸總,您有什麼吩咐嗎?”言顏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慌亂,也有期待。陸寒之薄唇彎彎,笑了下說道:“你彆緊張,我其實是想說,你這種勤學好問的精神很值得大家學習,如果陸氏集團的每個員工都像你這樣不懂就問,那我對陸氏的未來就充滿希望了。”言顏做夢都沒有想到陸寒之會誇她,開心的都有些語無倫次了,“沒有,陸總您過獎了,這本來就是我的職責工作,我想辦法去把它做得更好那都是應該的,今天真的特彆感謝陸總,替我解決了這麼多問題。”陸寒之唇邊的笑意更深,“言財務還知道這是你的本職工作啊,既然如此,連最基本的財務常識都不懂,我隻能說你並不是一個合格的財務。”“陸總,我……”反轉來得太突然,她一時之間不能接受,就這麼目瞪口呆地看著陸寒之。“當然,這不怪你,主要還是邊翠娜的問題,沒有好好地手下的人,我會找她算賬的。財務部門可是公司最重要的部門之一,如果基礎的理論都不過關,那是要出大問題的。”陸寒之一邊說著一邊拿過一張便利貼,握著鋼筆奮筆疾書,“公司有管培生計劃,你這周把工作交接好,下周就可以去參加培訓了。後麵,我會讓士佳根據你培訓的表現給你重新安排工作的。” “陸總……”言顏隻覺得腦袋“轟”的一聲,有什麼東西在耳邊炸開,臉色一片慘白,“我……”把便利貼遞過去,陸寒之淡漠地打斷了她,“拿著這個去找士佳,告訴她這是我的安排,接下來幾個月好好參加培訓,我看好你,相信經過培訓之後你一定會成為陸氏集團不可多得的人才。”抬起腕表看了一眼時間,他說道:“出去順便幫我叫下洛南舒。”言顏顫抖著指尖接下陸寒之遞過來的便利貼,一張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本想出口請求寬恕,但是看到陸寒之那張比冰山還有冷峻的臉,便放棄了出口挽回的念頭。她狠狠地咬著下唇,腳下好似灌了鉛一般沉重,又似被人抽了魂魄一般虛浮,就這麼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辦公室。她可是在陸氏集團工作了五年的老員工。整整五年!辛辛苦苦奮鬥了五年,她才在財務部有了一席之地,如今陸寒之一番話就將她打回了原點。管培生計劃,就是讓她一個在陸氏集團工作了多年的老員工,跟著新人一起參加培訓,情何以堪?然而,再怎麼憤怒和覺得不公她也隻能怪自己,是她自己聰明反被聰明誤,才把自己推進了深淵。洛南舒和餘雪兒早已經從六十八樓下來,看到言顏在辦公室裡,兩個人便安安靜靜地等在門外。言顏本來就窩著一肚子的氣,看到兩人站在門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燃燒著熊熊火焰的眼眸,死死地盯著歲月靜好的她們,似乎要燒得她們灰飛煙滅。然而身後的辦公室裡,那個她最為忌憚的男人還端坐在裡麵,縱使她有再多的怨憤,也不能在這個時候宣泄出來,隻是狠狠地瞪著洛南舒,“陸總叫你進去!”然後,她噔噔噔地徑直朝著餘雪兒走過去,伸出右手食指指著她的鼻尖,語氣明顯可見深深的抑製:“你不過是個才來兩個月的實習生,還不謹言慎行,整天在陸氏嘻笑打鬨,還跑來跑去,傳播八卦,你要搞清楚,這裡是陸氏集團,不是你可以騷包撒野的地方——”“言小姐。”洛南舒冷冷地打斷了言顏的話,朝她前進兩步,雙手交叉環在胸前,原本就清冷的臉上仿佛淬了冰,看著言顏的目光中儘是鄙夷和不屑,“應該謹言慎行的人,是你吧。彆說雪兒沒有做錯什麼,就算是做錯了什麼,也輪不到你置喙!”洛南舒不說話猶自可,這一開口就崩斷了言顏那根忍耐的弦,也不再指桑罵槐,直接指著洛南舒就開罵,“還有你,彆以為大家不知道,你是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才坐上總裁秘書這個職位的,以為自己很能耐嗎?”“我就是能耐。”洛南舒向來清高不喜與人爭論,這一次硬是跟著言顏麵對麵地開懟,她與世無爭但並不代表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在她的地盤上撒野,“你要是有能耐不妨我扳倒試試,我這個位置隨時等著你來坐!”言顏不曾想到平時清高寡言的洛南舒懟起人來這麼犀利,當即被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