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對於上班族來說,它就跟其它的工作日一樣,沒有什麼特彆的地方。然而這個周一,是陸寒之當下親自掌管的陸氏集團跟何笙領導的何氏集團決一死戰的日子。有著相同業務的企業中,這兩家是數一數二的龍頭,競爭起來自然是緊張而刺激的,業內之人都十分關注這次項目的角逐。其實這些都跟洛南舒無關,她的心情跟她的表情一樣都是淡淡的,沒有跟項目小組其他同事一樣激動,更沒有緊張,她隻想做好分內之事,競審會平安無事結束就好了。既是隨著陸寒之出席三溪度假村項目的競審會,也是項目小組當中一員,自然意味著她要在競審會上與何笙相見,甚至是針鋒相對。洛南舒平靜得令人可怕,仿佛心如止水,就算往她的心湖裡扔進一顆小石子,也不會**起一絲漣漪。陸寒之自然沒有發現這一點,他的注意力不在她上麵,就算注意到了,也隻當她是高冷孤傲慣了。競審會地點選在了洛南舒十分熟悉的地方——明月灣酒店。這個寬大奢華的大會議室裡,配置了內外兩張大橢圓桌,會議桌邊坐滿了人,都是業界內舉足輕重的企業代表人。主持會議當仁不讓地就是三溪地皮所有者——冷冽,偕同第一美女總助盛漣一,還有三位國內外頂尖顧問,坐在他們旁邊。與會公司眾多,但時間有限,冷冽隻給他們五分鐘做自我介紹,給出項目計劃,展現自身優勢以及剖析市場痛點,然後大部分時間是回答問題——回答冷氏方麵針對起項目計劃提出的各種問題,誰不知道冷冽最善於刁難,在他麵前幾乎沒有一家公司能對答如流超過五分鐘。第一家公司不過開場幾分鐘,就被冷冽無情地打斷,“不要對著我念PPT,PPT我看得到,用你自己的話組織最簡單的語言,告訴我,你們公司給出的項目核心是什麼,配套係統是什麼,如果采取了你司給出的項目,配上了你們給出的係統,我是否能夠吸引到一定規模的消費者,如果能,那這個規模有多大?”問題一出,不僅上台者呆若木雞,連同台下的人也發愣了。這個問題實在刁鑽,度假村項目開展,本身就是一件未知的事情,有誰能保證自己的項目一定能夠吸引到客人呢?那位負責人擦了擦汗,把這套係統的優勢再次闡述了一遍,說到後麵便不知所雲了。冷冽再次皺起了眉頭,聲音比剛才還要冰冷,“請不要避重就輕,你現在隻需要回答我一個問題,能不能吸引到客人?”那負責人聲音有點兒發顫,“參照六塘度假村和梅花園度假村的曆史消費數據來看,是可以吸引到客人的。”“那麼請問,六塘度假村和梅花園度假村的數據是怎樣的?整理出來了嗎?”冷冽追問。 負責人啞在當場。“就算科學地參考了數據,彆人已經有的東西再拿過來用,沒有一點兒自己創新的地方,你以為消費者會買你的帳嗎?”負責人當場崩潰。很明顯他們先前沒有針對這個問題做過任何的準備,沒有想過冷冽如此高瞻遠矚,或者說他更注重營銷和業績,一切的手段都是為利潤和回報服務的。度假村項目,說到底是營銷,跟那些遊樂場,酒吧,KTV一樣,老板隻在乎能不能賺到錢,其他的一概不關心。而很多人給出的項目計劃,更多偏向於服務,而不是營銷。十秒過去,那位負責人依舊是說不出一個字。盛漣一甜美聲音傳來:“很抱歉,您沒能在十秒之內回答冷總提出的問題,請先到台下稍作休息吧。”她說得禮貌而委婉,但是大家心裡都明白,這家公司已經沒有機會了。因為冷冽事先定好了遊戲規則:十秒鐘之內回答不上他的問題者,淘汰出局。那位公司負責人沉默著,片刻後才合上計劃書,輕歎一口氣,帶領團隊黯然離場。台下的左茗長舒一口氣,幸好他們團隊提前對這個問題做好了準備,好像當時還是洛南舒提出的,可謂是一針見血,完全對上了冷冽的要求。想到這兒,她偏頭看了一眼坐在陸寒之身邊的洛南舒,眼神之中流露出幾分複雜之色。商場如戰場,這樣殘酷的場麵,洛南舒已是司空見慣,但還是忍不住唏噓。那種不分晝夜,廢寢忘食的幾個月備戰,她經曆過許多次。然而當這些精心準備的所有,在一瞬間就付諸東流,換作是誰都不能接受。陸寒之俯首在洛南舒耳邊低語,“離冷冽最近的那個顧問,馬上查一下他的底細。”低沉磁性的聲音傳入洛南舒耳中,隨帶著他溫熱的氣息,他轉身那一刻,清涼的薄唇輕輕擦過她的耳垂。她先是一僵,繼而憤怒,剛想狠狠地瞪他一眼,但是想到當下這種場合他隻能這樣跟她說話,便強迫自己將心中的怒氣壓了下去。洛南舒很快鎮定下來,打開麵前書本大小的銀色超薄筆記本電腦,連上陸氏集團龐大的資料庫,一輸入那位顧問的名牌,所有有關他的資料全部跳了出來。她一邊瀏覽一邊歸類整理,隻用了一分鐘,便完成了陸寒之交代的任務。雪白纖長的手指搭在桌麵上,指尖輕敲,陸寒之便將筆記本電腦拿了過去。簡明扼要,一目了然,陸寒之一下看完資料,也清楚了那位顧問的底細。再看向洛南舒的時候,她反應很快,立刻從手邊的資料裡抽出科學自動化那一份,輕輕推到他麵前。陸寒之眸光微動,唇角微微彎起,目光落在她雪白耳垂上的那顆耳釘。他有些驚訝,往常都不見她戴耳釘的,大概今天場合太隆重,所以她在穿衣大班上麵格外注重。那顆耳釘是銀色的四葉草,四葉草,幸運的意思。洛南舒今天,似乎給他帶來蠻多幸運和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