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之看著他,不說話。江琛笑了笑,決定不在挖苦他,拍拍旁邊副駕駛的位置,說道:“上車吧。”陸寒之拉開車門,矮身進入車中。“去哪兒?”江琛又重新把墨鏡戴上,兩手放在方向盤上,詢問陸寒之的意見。“魅夜。”陸寒之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抬手按了按眉心,然後後背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那我姑媽肯定高興,你經常給她捧場了。”“滾蛋”陸寒之的語氣跟這決定一樣隨便。他也不是多想喝酒,隻是想離開當下所在的環境,發泄一下情緒,那個地方正好。江琛是個自由自在的律師,自己開了家律師事務所,作為老板卻經常不見人,除非非常棘手的案子,否則他是不會親自出麵的。正是因為這樣自由灑脫的性格,所以他的時間會比彆人多一些,每次陸寒之叫他出來喝酒,他基本都有時間。“陸寒之,其實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答應跟葉雲末訂婚,這可不像是你的風格。”江琛好奇地問道。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陸寒之隻覺得頭更疼了。“我隻是答應訂婚,又不是結婚,你有必要這麼大驚小怪嗎?”江琛抿唇輕笑,“好吧,你有你的計劃,反正,最後吃虧的肯定不是你就對了。”他懂陸寒之。在陸寒之的世界,人與人之間的關係很簡單,就是利用與被利用的關係。他很難去相信一個人,即使是親人、朋友,有的時候,他甚至會覺得人連自己都是不能相信的。兩個大美男進入酒吧,引來酒吧裡的人紛紛側目,畢竟是“稀有物種”,自然成為人群中的焦點。尤其是陸寒之,世間女人獨愛他那份冷酷無情的即視感,這份即視感總是能夠輕而易舉地吸引她們的目光,世間極少有人能夠做到這樣。這裡是本地環境最好的一家酒吧,來的人非富即貴,但是對於陸寒之這張臉基本上還是無人不知。“陸總,自己一個人?”總有人想攀上陸氏的執行總裁。江琛去找柳明月拿酒,陸寒之自己一個人坐在那裡,於是便有個打扮時尚、妝容精致的美女過來搭訕。陸寒之連眼眸都沒有抬一下,極不客氣地說道:“滾開!”美女何曾受過這種待遇,當即臉色難看,但是卻不敢得罪他,隻得掃興的離開,嘴裡嘟囔著“一點風度都沒有,都不知道對女人好點兒!”邊說邊走不小心碰上了服務生,手中的酒杯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好朝著陸寒之的方向潑去,整個人也“不小心”歪了過去。陸寒之眼疾手快,一隻手捏住她纖細的手腕,另一隻手搶過她手裡的酒杯,反把酒潑到了她的臉上,憤怒的語氣中帶著冰冷,“就你這種貨色,也配?” 眼看著一場大戰一觸即發,拿酒回來了的江琛趕忙過來圓場:“美女你先走。”美女經過剛才那一下,已經歇了心思,嚇得趕緊跑開,生怕真得罪了他,還是離得遠一點比較安全。“你吃火藥了?”江琛走過來,在陸寒之的身旁坐下。“她想把酒差點潑到我身上。”陸寒之今天顯得異常煩躁,“我去一下洗手間。”沒多久,陸寒之就回來了,臉黑得跟關公一樣。江琛看他那黑臉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你乾嘛了?該不會又被女人給攔住了吧?”“嗯。”陸寒之鼻子發出一個哼聲。“又給彆人冷臉了?”“嗯。”還是一個悶悶的聲音。江琛失笑,“你這個脾氣,沒有哪個女人受得了你的吧。”陸寒之眼眸低垂,眸子隱藏著無法解讀的意味,他想到了那個女人,跟她結婚那三年,她對他一直都是很寬容的。怎麼會想到她呢?陸寒之晃晃腦袋,想把腦海裡那個女人的身影晃出去。然而並沒有用,洛南舒的身影似乎有些揮之不去。也對,陸寒之自嘲地笑笑,她又是自己的秘書,之前又是自己的女傭的,一個人,一個活生生且有思想的人,就在自己身邊,想要忽略掉哪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呢?陸寒之搖搖頭,坐下來喝酒。江琛看著陸寒之一籌莫展的楊樣子.他也跟著歎氣:“我理解你的心情,我現在也很煩,我爸媽開始催婚了。”像他這種帥氣多金的男人,自然是不愁找不到對象的,隻是他想要的是一個喜歡的可以談心的人,而不是一個門當戶對卻沒感覺的人。就好比陸寒之和葉雲末,江琛看得出來陸寒之不喜歡她,甚至可以說是厭惡。當然他的情況跟自己不一樣。訂婚隻是他的計劃的一步而已,而葉雲末隻是他布局中一顆小小的棋子。“乾杯。”“乾杯!”煩惱不會一下消失,但是這兩個大男人用自己的方式對抗著他們的憂愁。與此同時,北城昂貴的寫字樓裡,三十八層的辦公室裡,男人鳳眸微眯,“上一次的項目拱手讓人了,這一次我要給他雙倍討回來!”“何總,那個叫葉雲末的女人,繼續查她嗎?”“查。”“是。”何笙看著電腦屏幕上傳播的沸沸揚揚的八卦新聞,看著陸寒之和葉雲末兩人站在一起的照片,嘴角勾起一個邪魅的弧度,唇邊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陸寒之,葉雲末,你們這樣傷害南舒,這一次,不知道你們能不能逃過一劫呢,我還蠻期待的。”窗外晴空碧藍,何笙拉開落地窗的簾子往外看去。這一次的反擊,他不僅僅是為了那個競爭項目,更是為了洛南舒。三溪度假村的項目,洛南舒,他都要。“三溪度假村的項目,你們進行得怎麼樣了?”為了轉移陸寒之的注意力,江琛向他問起了工作上的事情。“那個項目,我誌在必得。”陸寒之目視前方,深邃的眸子裡射出凜冽的寒光。什麼何氏集團,什麼何笙,在他眼裡通通不值得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