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一包煙已經抽完了,可陸寒之心裡還是沒有平靜下來。“陸總。”辦公室門外傳來裴鬆的聲音。陸寒之將最後一根煙的煙頭按進煙灰缸裡,薄唇輕啟道:“進來。”得到應允,裴鬆推門進去,“陸總,這裡有份文件需要您簽個字……陸總,您怎麼抽了這麼多煙?”空氣中彌漫著不濃不淡的煙草味,煙灰缸裡滿是煙灰和煙頭,裴鬆看著,不禁有些擔心陸寒之。“文件放桌上吧,咳咳,我一會兒簽字……咳咳。”陸寒之抬手掩住嘴唇,低低地咳嗽著。“陸總,你沒事吧?”裴鬆上前幾步,輕輕拍著陸寒之的後背。“我沒事,沒什麼事的話你就先出去吧。”裴鬆點頭,抬腳準備出去的時候,提醒陸寒之,“陸總,還是少抽點煙吧,身體要緊。”“我知道。”“陸總……”裴鬆猶豫了下,還是開口說道:“今晚的有個酒會,要不,您是否就不去參加了?”“去。”陸寒之蹙眉,又低咳幾聲,吩咐裴鬆,“今晚的酒會正常安排,你跟那邊的人說,我會按時到的。”“好的,陸總。”下午三點。陸寒之坐在辦公桌前黑色的旋轉商務椅上,助理忽然進來告訴他:“陸總,葉小姐來了。”陸寒之放下手中的文件,微微皺起眉頭,“她來乾什麼?”裴鬆搖頭,說道:“不清楚,我讓人事帶她去休息室了。”陸寒之神色淡然,“好,讓她等著吧。”“葉小姐,先喝杯咖啡吧。”人事部的桑娜給葉雲末端來一杯熱騰騰的咖啡,然後抬手指了指茶幾上的一小碟桂花糕,“那邊還有點心,您要是餓了可以先吃點。我問過陸總的助理了,陸總正忙著,怕是不能抽出時間來見您。”“無妨。”葉雲末對她點頭微笑,“我就在這裡等他就行了。”“好的,我有事先去忙了,您有什麼需要的話,可以過來找我。”桑娜對著葉雲末揮揮手,走了出去,順便帶上了休息室的門。葉雲末坐在奶白色的沙發上,修長的手指撚著勺子,心不在焉地攪拌著杯中茶色的**。聽說陸寒之晚上要去參加一個酒會,這是一個大好的時機,如果陸寒之能答應帶自己一起起參加的話,那麼她離陸家女主人的位置就又近了一步。陸寒之一直忙到六點多,才將手上的工作差不多忙完。拉開落地窗的窗簾,西邊的天空,殘陽如血。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而另一邊的休息室裡,等了幾個小時的葉雲末卻開始焦慮起來。晚上的酒會九點開始,如果她現在還見不到陸寒之,那能跟他出席酒會的希望就渺茫了。想到這兒,她提起桌上的LV包包,往陸寒之的辦公室走去。 陸寒之正在眺望遠處的風景,聽到有人推門而入的聲音。“抱歉,沒有經過你的允許,擅自過來找你了,你忙完了嗎?”葉雲末對著他明媚一笑,嘴裡說著抱歉的話,臉上卻並無歉意。陸寒之這才想起來,有個人在休息室等著。“姑且算是忙完了吧。你找我有事?”時間不多,葉雲末也不打算浪費時間,開門見山道:“寒之,聽說你晚上有個酒會,不如,讓我陪你一起?”陸寒之輕笑一聲,“我都沒有多在意酒會的事情,你倒是上心。”“你很少去參加酒會,這一次答應赴約,想必也是重視的吧。”葉雲末看著陸寒之的眼睛,盈盈淺笑。陸寒之眉峰輕挑,語氣中帶著幾分漫不經心,“你打聽得還是挺清楚。”葉雲末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是很快掩飾過去,笑道:“關於你的事情,我一直都很上心。怎麼樣,你打算讓我陪你去嗎?”“不必了。”陸寒之冷漠回絕,“酒會的事情,我自有安排。”聽到陸寒之不帶半點猶豫的回答,葉雲末的臉色有些蒼白,但她還是不死心,佯裝平靜道:“既然是個重要的活動,你讓助理一同前去,不是很合適吧。依我所見,還是有個女伴陪同入場,最為適宜。”陸寒之眼瞳深黑,笑容不見眼底,“女伴陪同確實適宜,但你不適宜。”你不適宜。一句話,言簡意賅,讓葉雲末無所適從。她的情緒已經有些失控,“寒之,我哪裡不合適?”陸寒之搖頭,“陪同出席酒會的女伴,我已經有人選了,你回去吧。”“寒之……”“六點半了。”陸寒之將手表抬到葉雲末麵前給她看,“我的時間很寶貴,你要是還不想回去的話,也可以在這裡待著。”陸寒之說完,徑直離開了辦公室。“寒之!”葉雲末懊惱地又叫了一聲,但是離去的男人並不作回應。——“陸總,您這兩天身體不適,依照醫生的囑咐,一會兒儘量少喝酒,不吃海鮮。”裴鬆看著後視鏡裡陸寒之有些疲憊和憔悴的臉,又一次提醒道。“我知道了。”陸寒之抬起手,用指腹按了按眉心,問道:“慕小姐那邊準備好了嗎?”“慕小姐說她準備好了,我們現在就過去接她嗎?”陸寒之點頭,“過去吧。”純黑的勞斯萊斯在一家金碧輝煌的酒店前停下,慕晚風還沒有下樓,陸寒之便打開車門,走到一旁,拿出了一包香煙。裴鬆剛想開口勸陸寒之少抽點,可是看到他眉間籠罩著的一層淡淡的惆悵的時候,他又開不了口。花圃裡開著各式各樣的花,正是陽春三月世界,這些花兒爭奇鬥豔,在夜光的照耀下,分外妖嬈。陸寒之卻無心欣賞,他點燃了香煙,然而並沒有抽,隻是任它在指間燃燒。猩紅的煙頭灼痛了他的手指的時候,他才驚覺,一根煙已經燒完了。這一幕,裴鬆一直看在眼裡,他就站在車邊,想過去跟陸寒之說什麼,最終還是什站在原地沒有過去。這時候,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抱歉陸總,讓你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