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因為實驗室斷電漆黑一片,所有人都在疑惑的查看怎麼回事。宋頤混在其中,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直到推開陳逸恒的房間,走進來之後,宋頤才徹底鬆下一口氣。下一秒,房間內的燈便亮了起來。是有人發現了電閘的情況,將它打開了。雖然整個過程宋頤都做得滴水不漏,但此時她心裡仍然有些忐忑。不知道,等下會不會有人懷疑,過來查呢?她平複了一下呼吸,從床頭櫃的抽屜裡胡**出來一本書,倚在枕頭邊,假裝看起來。既然要做戲,當然要做全套。最好不要留下任何一點可以讓人懷疑到的紕漏。來電之後,走廊上雜亂的腳步聲漸漸都消失了,過了一會兒,又響起幾道聲音。不出五分鐘,陳逸恒便來了。他臉色一片冷凝,推開房間的門,陰鷙的目光朝宋頤掃去。宋頤拿著書本的手頓了一下,看見他驚訝道:“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對了,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突然就停電了?我在房間聽到外麵很混亂,都沒敢出去。”她主動問起,一雙泛著清輝的眼眸裡滿是疑惑。陳逸恒眯了眯眼睛,回答道:“可能是實驗室裡供電太大,跳閘了吧。”說罷,他的視線落在宋頤手中的那本書上,忽然問:“看到哪段情節了?”宋頤心底咯噔一下,麵上沒有顯露什麼,無奈地笑了笑:“這本書可是用法語撰寫的,我隻能看得懂一點,就看到女主人公的兒子出了意外身亡,她悲痛欲絕,打算帶著三歲的女兒搬離敦刻爾克。”陳逸恒臉上的冷凝表情稍微緩和了一些,“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你還沒忘。”他說的是宋頤懂法語的事。當初宋頤和禦幸臣離婚後,帶著小抒在國外生活了四年之久,當時她的隔壁鄰居便是一位法國夫婦。由於日常相處,宋頤也會一些簡單的法語。那時候陳逸恒常常去探望她,一來二去的,便也知道這件事。宋頤笑了笑,“自己親身經曆過的事,怎麼可能會忘?隻是現在我的生活已經翻天覆地,不知道那對法國夫婦過得怎樣。”沉默了幾秒鐘,陳逸恒道:“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看看。”宋頤點頭,而後想起:“對了,我看你今天回來得挺早的,今天的工作已經忙完了嗎?”“沒有,怕停電嚇到你,我就來看看,我先去忙了,你繼續看書吧。”說罷,陳逸恒便轉身離開了房間。聽著門關上的聲音,宋頤長舒了一口氣,但她身後的脊背早已因為緊張浸濕了。她低頭看著手裡的這本綠皮書,無奈又慶幸地笑了一下。真是無巧不成書。這本法語書她確實沒有看過,但她在禦氏集團工作的那一年多,總裁辦的書架上,就有一本這本書的中譯版。 所以,她才能夠說出來一段劇情。宋頤將書放回了床頭櫃。她鬆下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發愁起來。雖說她現在表現得已經很放鬆,也贏得了陳逸恒的短暫信任。但他整個人好像不需要休息似的,她一天內其實都見不到他幾次。有時候晚上她每每一回頭,便又能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簡直驚悚極了。宋頤無法想象,陳逸恒現在是連睡覺都不需要了嗎?更彆提第二天早上了,每次她醒來,他人都不知道在什麼時候離開的。她連毒都找不到機會下,更彆提是歐陽語凝口中所說的指紋和虹膜了。難如登天。宋頤托起下巴,雙眼裡麵一片惆悵之色。但她知道,自己絕對不能因為急迫便自亂陣腳,隻能尋找一個萬全的機會,一舉得手。而看安可心白天和她對峙的那副樣子,明顯是對禦幸臣有情,這是不是就代表,禦幸臣是安然無恙的?很快便到了晚上。天色徹底地黑了下來。宋頤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半,陳逸恒通常都是十一點的時候回來休息。果然,不出半個小時,便響起房門打開的聲音。兩人一同坐在桌上吃了頓晚飯,等一個手下來收碗筷時,宋頤忽然問道:“你這裡有沒有酒啊?”陳逸恒詫異的抬眸看她,“有,你想喝酒?”他以為,宋頤和他共處一室,一定會十分警惕才對。宋頤立刻點頭,隨後詢問:“可以嗎?”隻是酒而已,她這點小要求,還是可以滿足的。陳逸恒頷首,對手下吩咐了一句。不一會兒,便有兩瓶酒被送了過來。他知道宋頤這一杯倒的酒量,所以讓人拿的酒度數並不高,以避免她醉得太厲害。宋頤有些高興。怎麼說她也算是酩酊大醉過的“酒鬼”了,十分熟練地開了瓶蓋,先是倒了一杯,遞給陳逸恒。“我不喝,你自己喝吧。”陳逸恒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淡地將酒杯推了過去。宋頤心道:他的警惕性可真高,不過,她也沒表現出來什麼,而是麵色淡淡的將酒杯拿來。既然他不喝,那自己也沒必要再倒第二杯了。清城的酒和晉城的並不相同,更辣一些。猛一喝下去,薰得人有種想要落淚的衝動。可再喝第二口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慢慢消退了。宋頤細細地品了幾口,單手托住自己的額角,惆悵道:“以前,我隻有遇到煩心事了,才會選擇大醉一場。”陳逸恒坐在對麵,靜靜地看著她,“所以,你現在有煩心事?”宋頤輕輕地笑了一下,眼底星星點點的光染上幾分霧蒙蒙的氣息。她道:“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現在的她,自然是有煩心事的。陳逸恒目光一頓,將視線從她的臉上錯開,“假話吧。”倘若是以前,他尚且還有可以選擇真話的勇氣,可現在他覺得……這泡影一般的虛假謊言,又有什麼不好?不知不覺間,宋頤便把一瓶酒給喝完了。她抬起手,便要去開第二瓶。
第440章 醉酒(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