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她半乾的頭發,有些皺眉:“去吹頭。”宋頤聽話照做。她頭發長乾得慢,還沒有完全吹乾的時候,禦幸臣已經洗完澡出來了。他接過宋頤手中的吹風機,輕柔地幫她吹頭。他看頭發乾得差不多了,便將吹風機放至床頭,俯下身來親吻宋頤。禦幸臣的手指優雅有力,指腹帶有一層薄繭,那是他練習散打和練字是留下的。現在這層繭摩挲在宋頤柔軟的皮膚之上,又麻又癢,十分磨人。宋頤在晨光之中緩緩睜開了雙眼,禦幸臣不在她的身邊,她鬆了一口氣。衣櫃裡陳列著不少女式連衣裙,宋頤挑了一件水綠色的長裙換上,裙子的碼數剛好合她的身,應該是禦幸臣專門為了她準備的。他是真的打算讓她在這裡長住。宋頤赤腳走到落地窗前,拉開了窗簾,她輕輕靠在窗簷上,看外麵熙熙攘攘的馬路。禦幸臣應該是放棄了求她原諒,等有了孩子以後,他們就可以說再見了。這樣也好。宋頤靜靜地閉上了眼睛。接下來的日子果然如宋頤所預料的一樣,禦幸臣隻有在夜晚才會過來酒店,心卻離得很遠。宋頤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白天她定時去醫院照看宋頤,晚上禦幸臣就接她回酒店。明明沒有了那個屈辱的包養合約,她卻活得比那時候更像個見不得光的情婦。這天她照常去了醫院,王阿姨正好在給宋抒收拾玩具。她見到宋頤,有些欲言又止。宋頤注意到了她有些怪異的神色,擔心是宋抒出了什麼事,便道:“王阿姨,怎麼了嗎?”王阿姨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了保姆房,避開了宋抒:“宋小姐,我昨天晚上看新聞,看到禦先生了呀。新聞上說他要跟我們市的書記女兒訂婚了,我就很奇怪的呀,禦先生不是天天來看你麼娘倆的嗎,我還以為他是小抒的爸爸呢......”宋頤聽到“訂婚”二字時,神思就開始渙散,王阿姨還在不停地數落禦幸臣,宋頤卻隻能看著她的嘴巴張張合合,至於王阿姨說了些什麼,宋頤愣是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禦幸臣要和許依依訂婚了。高懸在宋頤頭頂上的達摩利斯之劍,還是落了下來。宋頤腦海中一片空白,好半天才找回了自己的神誌,衝王阿姨勉強笑笑:“他不是小抒的爸爸,我們沒什麼關係。”王阿姨有些擔憂地看著宋頤,對方的臉色實在太過蒼白,宋頤又瘦了點,站在那裡像一隻纖弱的白蝴蝶,風一吹就會斷了翅膀。宋頤卻沒有在意王阿姨的想法,徑自出了保姆房。她的鈴聲就在這時候響了起來,這號碼她並不陌生,是許依依的,但她現在並不想見到許依依,便隨手掛了電話。許依依卻不肯放過她,一直在堅持不懈地繼續打電話。宋頤不堪其擾,索性將她的號碼拉黑了。 誰知許依依竟然還不肯就此打住,宋頤耳朵剛清淨了沒多久,就聽見病房門口傳來了許依依嗬斥保鏢的聲音。宋頤沒有辦法,隻好走出了病房:“有什麼事?”許依依穿著一條純白小吊帶,披著蕾絲小外套,她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更顯得光彩照人。見到宋頤,她柳眉倒豎,生氣道:“宋頤,你為什麼掛我電話?”宋頤麵無表情:“我想掛就掛,還要挑日子嗎?還有,你彆那麼大聲,這裡是醫院。”“哼。”許依依心情頗好,沒太跟宋頤計較,“那你跟我出去。”兩人並肩行至樓下的花園,宋頤站定,看著許依依:“如果你是來跟我炫耀你跟禦幸臣的訂婚,我勸你不必了。我已經知道了。”許依依驕傲得衝她勾了勾下巴:“我才沒有那麼無聊呢。我是來跟你遞請柬的。我跟幸臣哥哥的訂婚日期已經定下來了,就在明天。我要你過來。”竟然就在明天,禦幸臣是有多麼地迫不及待呢?宋頤心中一痛,麵上卻不顯:“我不去。”許依依雙手抱胸,繞著宋頤走了一圈,充分欣賞了對方蒼白的麵容以及憔悴的神態,這才得意樣樣地開了口:“我的好姐姐,後天可是妹妹的大喜之日,你怎麼能不來見證呢?”宋頤被她這陰陽怪氣的話刺激到了,不怒反笑:“你跟人訂婚,非要找我來,是想讓我去搶親嗎?搶誰?他還是你?”許依依:“......”她漲紅了臉:“宋頤你不要臉!誰要你來搶親了,我是讓你過來好好看看,你宋頤喜歡的東西是我的,你喜歡的人也是我的。幸臣哥哥最終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你永遠也搶不過我,什麼也彆想得到。”“哦。”宋頤看著許依依,開始皮笑肉不笑:“我最喜歡我自己,怎麼你也要搶嗎?”“你!你這......你這登徒子,賴皮臉!”許依依被宋頤氣得手抖,從挎包裡摸出一張請柬,丟給宋頤,“總之我說你來你就是得來,否則我要你好看。我走了!”粉紅色的請柬被她揉成一團,粗魯地塞進了宋頤的手裡。許依依挎著她的小包包,氣衝衝地走了。宋頤目送著她的背影離開,臉上的假笑再也掛不住,暗淡了下來。她在口舌上贏了許依依又有什麼用?許依依說得對,禦幸臣還是會去她的身邊。在愛情上,宋頤是永遠的輸家。宋頤苦笑一聲,打開了請柬。
第八十二章:你期待我去搶親嗎(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