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寶貝在看我呀(1 / 1)

宋頤被父子倆期盼的目光看得壓力山大,道:“好吧。”於是禦幸臣帶著宋抒在一邊釣魚,宋頤在稍遠的一側畫畫。宋抒年紀雖小,架勢卻很足。禦幸臣教了他基本的釣魚姿勢後,他就有模有樣地開始垂釣了。彆苑水質好,又有專人喂養魚群,很快就有小魚咬了宋抒的魚鉤。“魚魚!”宋抒看著水麵上的魚,興奮地叫道。他力氣有限,禦幸臣在他身邊搭了把手,這才把魚提了上來。宋抒蹲在水桶旁,忽閃著大眼睛,看著被自己釣上來的那條魚。室外陽光燦爛,桶內的錦鯉身披金燦燦的魚鱗,更顯矯健美麗。宋抒被這絢爛的一尾魚晃花了眼,想起了什麼,轉頭衝著宋頤招手手,喊道:“麻麻!魚魚,是不是你的魚魚?”宋頤正在打線稿,聞言放下鉛筆,走了過來,問:“什麼魚魚?”宋抒興奮道:“是不是,麻麻認識的魚魚?送我的那個魚魚?”宋頤這才意識到宋抒這是在說那條故事中的魚。那時候宋抒問她自己為什麼沒有爸爸,她為了安慰小寶貝,便編了個故事,說宋抒是小魚送給她的禮物。她搖了搖頭,笑道:“不是這條哦,寶貝。那條小魚是在海裡的呀。”“海裡的?”宋抒不解地重複了一遍,又展開雙臂虛抱著彆苑的湖泊,天真道:“這麼大,不是海嗎?”“不是。”禦幸臣揉了揉自家小土包子的頭,道:“下次帶你看海。”“看海!”宋抒歡呼。宋頤見爺倆有說有笑,便沒再打擾他們,她的線稿還沒完成,便又回了原位。剩下父子倆在原地嘀嘀咕咕。“媽媽認識的魚,是什麼?”禦幸臣低聲問道。“爸爸,寶貝沒有。問麻麻,麻麻說,麻麻一個人很.......”宋抒想了想,用了他最近新學會的詞彙,道,“很咕嘟。小魚就把寶貝,送給麻麻。”他見禦幸臣愣在原地,又補充道:“麻麻說,寶貝是禮物。”禦幸臣把小孩抱上小馬紮,很溫柔地梳理了他被湖邊風吹亂的頭發,輕輕道:“媽媽說得對,寶貝是禮物。”他一向銳利的雙眸柔軟下來,長而直的睫毛耷拉,極為罕見的露出哀傷的樣子。宋抒雖小,卻也敏感地發現了眼前這個男人的傷感,他學著男人的樣子努力揉了揉對方的頭發,道:“叔叔,也很咕嘟嗎?”禦幸臣笑了笑,糾正他:“是孤獨,不是咕嘟。寶貝陪我,就不孤獨。”宋抒點了點頭,堅定地道:“寶貝陪麻麻,也陪你。都不咕嘟。”禦幸臣捏了捏他柔軟的小胖手,道:“好。”他又坐在了宋抒的旁邊,繼續陪自己的小寶貝釣魚。湖畔風輕撫過粼粼的湖麵,輕輕吹拂過一家三口的麵龐。 陽光也溫柔。轉眼就到了傍晚,父子倆滿載而歸,宋頤也基本鋪完了底色,隻差一點細節了。宋抒把自己的小桶放在一邊,去欣賞媽媽的大作。宋頤畫了兩父子一起釣魚的場景,畫布上的禦幸臣側顏俊美如神祇,眼底倒映著湖光,宋抒則白軟軟的一團,麵對著畫布外,開心地在招手。宋抒遺憾地道:“沒有麻麻。”宋頤笑道:“有哦,寶貝在看我呀。”宋抒這才又高興起來。夜幕降臨,一家三口用完了晚飯,禦幸臣帶著洗完澡的宋抒玩樂高,宋頤自去洗漱。宋抒第一次接觸樂高這種玩具,舉著一個小小的零件,問道:“什麼都能拚出來嗎?”禦幸臣點點頭:“定做就可以。”宋抒沒弄明白定做的含義,似懂非懂地說道:“想拚錢,拚很多很多錢。”“為什麼?”“麻麻沒有錢。”宋抒手指摳著樂高零件,低落道,“養寶貝,要好多錢,因為寶貝生病了。麻麻錢不夠,偷偷哭哭。”禦幸臣看著宋抒的樣子,隻覺得心底一片酸軟,他有想象過宋頤隻身一人遠在他鄉的有多不容易,卻沒有辦法從一個三歲小孩直白的話語裡去間接觸摸那段歲月。宋頤很可能為了多賺一點錢熬個通宵,或者因為受了老板的氣而默默哭泣,而這些時候,他都不在她的身邊。禦幸臣抱了抱宋抒,道:“媽媽會有很多錢,我保證。”宋抒抬頭看他,道:“真的嗎?”禦幸臣點了點頭,宋抒抱緊他,道:“不可以騙人。”禦幸臣便道:“拉勾?”父子倆各出一個小指,鄭重地拉了拉勾。禦幸臣看了眼表,見時間已經不早,宋抒雖然還對樂高玩具興致勃勃,但眼皮顯而易見有了要合上的趨勢。便輕聲細語地哄宋抒睡覺。宋抒釣了一下午的魚,運動量確實不小,小孩子又缺覺,因此他很快就睡著了。禦幸臣坐在床邊,靜靜地看宋抒的睡顏。宋頤洗完澡出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溫馨的畫麵。她對著禦幸臣比了比口型,無聲地問道:“睡著了嗎。”禦幸臣衝她點了點頭,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門。宋頤順從地被他拉著走到二樓的休息區,這才撤回自己的手,問道:“怎麼了?有話要說嗎?”休息區設有茶水間,禦幸臣給她衝了一杯羊奶,道:“喝點,安神的。”宋頤接過玻璃杯,抿了一口羊奶,道:“沒事我回去了?宋抒睡相不好,容易踢被子。”禦幸臣看著她,道:“帶孩子很辛苦。”宋頤不太明白他為什麼突然會說這個,隻得道:“還好,我習慣了。”她一臉雲淡風輕的表情,仿佛過去的艱難歲月不值一提。禦幸臣卻硬要刨根問底:“你......在蘭國,過得如何?”宋頤愣了愣,道:“就那樣啊,每天打工,打好幾份,然後跑醫院。”“好幾份?”禦幸臣問道。“沒有辦法啊。我本科學曆雖然好,但是蘭國也不怎麼認,我也沒有什麼工作經驗,隻好去打零工。我很缺錢嘛,你知道的。”宋頤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道。“......都做什麼?”“白天就在華人餐館端盤子,晚上就去街上擺攤給人畫像賺錢。有客人來就給他們畫畫,沒客人就做點翻譯的零活。天天都打三份工,還要帶孩子,簡直時間管理大師。”宋頤自嘲地笑了笑。“陳逸恒......”禦幸臣頓了頓,才無比艱難地接下去問道,“他不陪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