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看得困了,靠著睡到了天亮。她一張開眼就見到洛江寧這張高頻率出現的臉,她“嘖”了一聲,轉了個頭,企圖催眠自己是幻覺。但幻覺不會出現聲音。“扶小姐,麻煩你配合一下。”扶疏緊緊皺起了眉頭,她發誓她對這句話過敏。一大清早的,扶疏被迫梳洗,跟著洛江寧上了車,他們到了一處小區前停了下來。“這裡是哪裡?”“去了你就知道了。”好的,她問了個寂寞。扶疏跟在洛江寧身後坐電梯上了十七樓,洛江寧出門左拐,熟練敲開了1702的門。開門的人扶疏並不陌生,甚至差點要叫她一聲嫂子。Doctor.梁,梁允星。“進來吧。”梁允星隨意用珍珠抓夾固定了頭發,她的臉色有些憔悴,似乎很累。洛江寧對此倒是並不意外,甚至頗為熟稔地問了一句:“兒子不聽話嗎?”梁允星剛轉過身,眼角的餘光除了見到了洛江寧,還見到了他身後的扶疏,便有些無措含糊地應了一聲。扶疏並沒有多問,但心裡不免好奇。梁允星帶他們穿過了客廳,去了最裡麵的一處小房間。張詩堯也在這裡,她的情緒看起來似乎穩定了一些,正看著窗外的景色發呆。“她昨天過來之後一直不肯開口說話,也不肯讓人靠近,直到我的兒子靠近這間病房,小孩子容易讓人放鬆警惕,所以他們暫時成為了朋友。”梁允星穿著休閒,比起幾年前在重京的學生模樣,多了幾分隨性和倦懶。“她現在情況怎麼樣了?”“昨天後半夜我們一直在一起,我想她應該隻是暫時受到了很嚴重的刺激所以有點封閉,不至於到PTSD的程度。”梁允星招呼著他們坐在了一方玻璃茶幾旁。她取過兩隻瓷白藍邊的杯子各倒了一杯咖啡遞過來。“雖然說話會比較遲緩,反應也有點遲鈍,不過不妨礙正常交流。”梁允星坐在了對麵的寬大沙發椅麵前,她雙手交疊擱在了膝蓋上,半前傾著身子與他們說話,“我懷疑她應該是太久不接觸外麵的世界,所以產生了一定的抵觸。”扶疏喝了口咖啡,放在了一旁,問道:“你是說她被囚禁了嗎?”“抱歉,我沒有辦法回答這個問題。”梁允星頓了頓,還是道:“但有可能。”“我現在可以問她了嗎?”洛江寧捧著咖啡杯子,卻一口都沒有喝,他的眼睛始終盯著不遠處的張詩堯。“可以是可以,但要儘量保持耐心。”梁允星囑咐了幾句,多注意照顧張詩堯的情緒,如果有任何問題,她隨時會喊停。洛江寧十分不雅觀地掏了掏耳朵,可能太久沒被人這麼細致地囑托,顯得有點鬱悶:“師妹……”“不好意思,職業病。”梁允星立刻閉上了嘴,看著洛江寧露出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