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呢?”沈時萱問道:“會是弄錯了嗎?”扶疏給不出答案,因為她一無所知。可北霜買了晴時雨,最後換了一件禮服,這是事實。方汲薇借了古董禮服,最後卻穿了晴時雨,也是事實。“不知道。”扶疏打了個哈欠,往後靠了靠,“這跟我們沒什麼關係,反正有人穿了晴時雨就行。”“你說的有道理。”沈時萱的表情一秒陰雲轉晴。回到家,扶疏倒頭就睡,沈時萱懶得回家,也就一起睡下了。睡得太沉,醒來的時候幾乎是晌午。沈時萱打了個哈欠,起身打算去廚房倒一杯牛奶喝,但還沒能走到門口,她就轉過頭推門進了扶疏的房間。“扶疏,快醒醒。”沈時萱抬起頭,就看見扶疏正坐在電腦桌麵前,臉色凝重:“我看見了。”銀河盛典的鬨劇經過一晚上的發酵,霸占熱搜第一的並不是方汲薇和北霜之間的過節,而是殷白商。輿論集中在兩位女明星的恩怨情仇,可有一位網友因為覺得禮服非常特彆,發表了一篇情真意切的千字小論文,文章末尾還圈了好幾個名人點評。恰逢有一位著名設計師在底下評論,熱度一下子就起來了,連帶著設計“晴時雨”的殷白商一起被帶出來了。從一開始的帥哥設計師演變成抄襲,短短幾小時,殷白商的名字和過往迅速占據了扶疏的眼睛。沈時萱走上前,恨恨道:“我不信殷設計師是那樣的人,設計稿是我們親眼看著他畫的,當年的事肯定是誤會。”“我們相信他沒用,一個設計師被指控抄襲有多嚴重,你難道不知道嗎?”扶疏的心情很沉重,“這就跟你們模特在T台上摔跤沒什麼區彆。”“那現在怎麼辦?”沈時萱趴在扶疏的電腦桌旁,眼巴巴地看著她,“殷設計師被指責抄襲,全網都在罵,方汲薇穿了抄襲款,還有北霜……這麼多流量加在一起……”“這下好了,我們真的紅了。”沈時萱長長歎了口氣,“怎麼會這樣?”沈時萱用後腦勺一下一下敲著牆壁,心情異常煩躁,卻沒有得到扶疏的回應,她覺得有點奇怪,轉頭一看扶疏正在打電話和聊天。“你在乾什麼?”“處理。”扶疏指了指電腦上無數人湧進來的熱搜詞條。沈時萱站起身,有點懵:“怎麼處理?”“先把熱搜壓下去。”“壓下去?”沈時萱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這怎麼壓得下去?已經傳播了這麼久了,而且我們什麼都沒準備……”“那就儘快聯係公關公司。”扶疏按著她的手,吐字清晰且快速,“如果晴時雨真的涉及抄襲,到時候不管是方汲薇還是北霜都會由於名譽損失而追究我們的責任,一旦鬨開了,我們這家小工作室朝不保夕。” “楚總……”“楚支頤是投資商,他和銀行一樣。”扶疏望向電腦上的惡評,輕聲道:“晴天送傘,下雨收傘,不僅不會向我們伸出援手,很可能還會追回投資,你明白嗎?”“會……這麼嚴重嗎?”沈時萱起初有些煩擾,可經過扶疏一提醒,顯然是陷入了恐慌。“這隻是誤會,讓殷設計師解釋清楚不就好了嗎?而且我們隻是一家名不見經傳的小工作室,誰會在意我們?”沈時萱拉著她的手道:“輿論很快就會忘記。”扶疏頓了頓,在心裡默念:輿論很快就會忘記。這句話真像是砒霜。“對,大眾會淡忘,可這件事永遠都存在,沈時萱,你那麼八卦,不可能不明白。”扶疏深吸一口氣,心裡也涼透了:“謠言最開始出現的時候,最被人津津樂道,而經過長時間的搜證之後,哪怕辟謠,也沒人在意真相了。”“那我們該怎麼辦?”“快去聯係公關。”扶疏推了她一把,“至少要讓大眾知道,這件事我們會給出解釋。”沈時萱慌忙點頭,剛走出去一步,又回過頭:“可我們到時候要怎麼遮掩呢?”扶疏回過頭,衝她莞爾一笑:“你記得的。”沈時萱皺起眉頭,細細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匆忙跑回了房間換衣服。扶疏關了電腦,開車出了門。不管輿論如何,她還是得找殷白商問問清楚,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夠澄清,但開出去一段距離之後,醫院告訴她去給病人辦理出院手續。扶疏:“……”該死的宋寒洲。即便想要回絕,她也找不到任何人可以代為處理。扶疏隻能先和殷白商聯係,表示會晚點到。殷白商就在工作室裡畫畫,不會太早離開,對此並沒有什麼意見。扶疏鬆了口氣,去了趟醫院辦理相關手續。推開病房的大門,扶疏將一張紙扔在了**,沉聲道:“走吧。”宋寒洲看了眼那張繳費通知單,再看了眼扶疏的臉色,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扶疏心煩意亂,懶得跟他在這裡逗留。給了出院單,通知一聲便要走,宋寒洲卻從病**下來,幾步追上了她:“網上那件事?”扶疏停下了腳步,心裡很驚訝,但還是壓低了聲音:“你怎麼知道?”“我跟了你很多天。”宋寒洲挑起眉目,閒散自若。扶疏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跟蹤狂。”她推了宋寒洲一把,便急匆匆往外走。宋寒洲猝不及防被推到了牆上,笑了一聲就又跟了上去。取了車,扶疏坐在駕駛位,一轉頭就看見坐的好好的宋寒洲。他重新戴上了黑色的口罩,抱著手臂往後靠了靠,“搭個便車。”扶疏“嘖”了一聲,沒心思跟他磨皮嘴子,倒出去便去了館藏工作室。進了門,宋寒洲還跟在她身後。幾個助理設計師都圍在一起看手機,見她來了都慌忙坐了回去,低著頭乾自己的事。扶疏匆匆穿過外麵的公共區域,推門進了殷白商的辦公室。殷白商站在一塊巨大的白色畫布麵前,聽到聲音也沒有回過頭。他淡淡道:“坐吧。”辦公室的桌子不大,剛好夠三個人坐。殷白商轉過頭,看見扶疏身旁的宋寒洲,站在原地背陰處眯起了眼睛,幽深的瞳色變得複雜難懂:“這位是……”“我朋友。”扶疏隨口介紹,“你就當他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