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自己當什麼?老板娘?”扶疏發誓,她的動靜已經夠大了,但沈時萱說得上頭,完全沒有注意。“沈小姐,請喝咖啡。”易魏薇推著一輛小推車,高挑的身材完全不輸空姐,微笑著端上了一些水果和零食。沈時萱被她嚇了一跳,窩在座位上,原地就像一個鵪鶉。“我……”“沈小姐,老板娘不敢當,但這都是我該為楚總打點的地方,您覺得呢?”易魏薇彎下腰,微笑著小聲問道。沈時萱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視線,那神態坐在一旁的扶疏看得很明白。嚇的。沈時萱含糊道:“嗯嗯……”友好溝通完之後,易魏薇推著小推車走遠了。沈時萱十分委屈地看了眼扶疏:“她好凶。”扶疏想起一句話“會咬人的狗不叫”,一般叫得響的狗多數膽子很小,好比沈時萱光圖一時嘴快,真是沒點用。扶疏搖了搖頭,戴上眼罩休息了。沈時萱和扶疏認識的日子久了,對她的反應也見怪不怪了。一趟旅程,因為私人飛機的空間比較大,坐得有些分散,所以比較安靜。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她在睡覺。扶疏下飛機的時候有點恍惚,她不自覺抬頭看了看,空氣裡的味道都格外不同,然後她打了個噴嚏。“感冒了?”楚支頤回過頭,看著她。扶疏揉了揉鼻子,帶著鼻音道:“不知道……可能吧。”“等下先去藥房買點藥。”楚支頤從風衣裡拿出手機,將原先定下的轎跑改成了商務車,還是八人座。扶疏被獨自留在了最後一排。現在扶疏的腦海裡,還被楚支頤這一番騷操作所震驚。她這是……被隔離了?“我好像不一定是感冒,有必要嗎?”楚支頤在聊天界麵裡回複她:我不能和病原體保持太近的距離,我是個早產兒,體質有些差,很容易被身邊的人傳染疾病。扶疏眯起眼看了眼前排的楚支頤,得益於優越的基因彩票,他的身高遠超於絕大多數東方人,長得十分高大。楚支頤說到做到,他們在法國乾的第一件事就是購買溫度計和常備藥。所幸,扶疏並沒有感冒。因此,沈時萱也沒有錯過第一天的空閒期。楚支頤安排他們在高檔餐廳享用美食。在法國的大街小巷溜達,沈時萱看花了眼,湊到扶疏耳畔道:“西方人也太好看了吧,高個子白皮膚五官立體……這裡簡直是天堂。”“西方人的平均體型在XL。”殷白商適時插了進來,宛如一盆冷水。沈時萱似乎最近和殷白商特彆不對付,當即就懟了回去:“胖子都是潛力股!”“你……”殷白商瞪了她一眼,似乎是氣得說不出來話。他的視線不停在沈時萱的身上來回打量,“長那麼胖,到時候都擠不下一張床。” 沈時萱聽不得這個,她一手臭美地按著自己特地購買的風情大草帽,一手就要捋起袖子:“你說我胖!你說這話,你是瞎了嗎?”殷白商抿著唇,白淨的臉像是籠罩著一層陰雲,看了她一眼就往前麵走了。“什麼態度嘛!”“彆鬨了。”扶疏拉了一把沈時萱,“你不是說要買點零食聞聞味道嗎?”“哦對,我已經打聽過了,這個街區有一家免稅店,東西很齊全還便宜。”沈時萱轉過頭,笑嘻嘻地看著她,“我們一起去。”扶疏沒什麼逛街的心思,她隻是跟著興致盎然的沈時萱。進了店裡,沈時萱一邊絮叨一邊掃貨:“扶疏,我跟你說,我們公司最近來了好多年輕的模特,我好羨慕,二十歲的時候怎麼樣都好看,不像我,最近一熬夜眼睛就老大的眼袋,還往下掉。”沈時萱在前台結賬的時候,手裡的綠色籃子已經全部都填滿了。等結賬的時候,楚支頤頗為紳士地付清了賬單。沈時萱驚訝之餘,還有點驚喜:“楚總,你也太大方了吧?我想這個世界上很難有女人不愛你吧?”麵對沈時萱的調侃,楚支頤也沒有避諱,落落大方:“很難,但不代表沒有。”“她不會是瞎了吧?”不遠處,嬉笑融洽,而扶疏的身後傳來了一聲冷哼。她回過頭,就看見殷白商有些陰沉的臉色。滿載而歸之後,沈時萱的心情很好,經過一家有些古舊的麵包店時,甚至還膽大包天到了想要去購買。沈時萱拎著一隻大購物袋,興衝衝地就要去打開店門,卻被殷白商攔下了:“你不是說要保持身材嗎?”沈時萱的身影明顯僵了一下,唇角的弧度都微不可見地壓了壓:“我就不能放縱一下嗎?你又不是我,不用每天吃清湯寡水。”殷白商的手默默收了回去:“我以為你不會吃健康餐之外的東西。”這種熟稔的語氣,連扶疏都莫名覺得自己好像被屏蔽了。沈時萱徑直推開了麵包店的門。麵包店隻有一個人,生意也不太好的樣子,老板是一個非常憨態可掬的白種人,有些胖,腰身渾圓,卻很和善。“我想要這兩個。”很可惜,沈時萱說的是中文。老板撓了撓頭,看著他們一行人攤開了手,困惑不已:“Je vous souhaite bienvenue, mais je ne prends pas.(我很歡迎你們的到來,但我聽不懂。)”沈時萱回過頭看了他們一眼,扶疏剛打算解釋一下,卻被殷白商搶先:“他聽不懂中文。”“那你倒是幫我翻譯啊。”沈時萱無語地看著他,揪住殷白商的衣角往前麵推。她指了指殷白商,“你……”又指了指老板,“幫我跟他說……”費力得表達著,“我想要……”“我聽得懂中文。”殷白商平淡的敘述裡,是顯而易見的揶揄。沈時萱:“……”看著殷白商憋不住笑的樣子,沈時萱被自己蠢哭了,還覺得很憤怒,於是踢了殷白商一腳:“那你還不快點。”“沈姐姐,你這可是當眾行凶。”殷白商笑起來,露出和平時不同的柔軟,越發像個二十出頭的少年。沈……姐姐?扶疏是個傻子也能聽出這個稱呼的曖昧:“你們……”“姐姐個鬼!姐姐是你叫的嗎?姐姐永遠十八歲!”沈時萱是真的生氣了,“你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殷白商躲了躲,躲不過就拉住了沈時萱的手腕,往下拉了下來:“我錯了。”“姐姐永遠十八歲。”……扶疏往後退了退,想退出這家充滿酸臭味的麵包店。往後退時,她撞上了一堵寬厚的肉體。楚支頤低著頭問道:“你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