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你不邀請我上去坐坐嗎?(1 / 1)

賣花的女孩念完打油詩之後,扶疏讚同地點了點頭。看來這個世上的正常人還是多一些。情人節的街頭熙熙攘攘,嘈雜的聲音愈加襯托了他們之間詭異的沉默。“花您還要嗎?”賣花的女學生試探性地問了聲宋寒洲道,“一枝十五塊錢,微信還是支付寶?”“要。”宋寒洲指了指她,“她付錢。”扶疏深深地皺起眉頭,臉上卻麻木到沒有了表情。她不懂宋寒洲在搞什麼鬼。賣花的女孩看了眼煞神似的宋寒洲,慢吞吞地挪到了扶疏眼前,小聲問道,“小姐姐,你是支付寶還是微信?”扶疏的語氣實在沒有辦法好到哪裡去:“誰買的,你讓誰付錢。”賣花的女孩瑟縮了一下,眼神無辜又可憐:“二位……”宋寒洲淡聲問道:“她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嗎?”“什麼?”賣花的女孩怔愣著。“永遠屬於我。”這句話像一個魔咒般觸到了扶疏的開關,像是那些汙穢不堪的情緒的塞口。它被宋寒洲撬開之後,扶疏也徹底失去了控製。“宋寒洲,你彆忘了,你已經簽署了分居協議!是你親手把我趕出了家門!”“你憑什麼站在這裡羞辱我?你覺得很好玩嗎?”憑什麼羞辱她為之付出的真心……“對,我曾經是很蠢,蠢到想一輩子圍著你轉!”“但現在我已經認清了現實,我和俞鶴汶在一起,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也請你忘記那些我做過的蠢事。”“俞鶴汶?”宋寒洲嗤笑道:“我還以為是扶嘉。”扶疏警惕地看著他:“你不用對我這麼冷嘲熱諷,至少在婚姻期間,我沒有出軌。”“是嗎?”宋寒洲看她的眼神很是冷漠,“你敢說你沒有?”扶疏簡直忍不住想:質疑她的忠誠,難道是宋寒洲想出來的新的羞辱她的方式嗎?扶疏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我沒有!”宋寒洲付之一哂,望向她的眼神鄙薄至極,像是對她失望到了極點。這讓扶疏非常生氣,宋寒洲憑什麼一副這麼有理的樣子。等不及扶疏說什麼,宋寒洲已經拿著玫瑰轉過身走了。扶疏想上前,卻被賣花的女孩攔下了,女孩眼巴巴地望向她。無奈的扶疏隻能付了錢。等女孩走了之後,扶疏再抬起頭,便看見宋寒洲的身邊多了一個身影。那個人身材纖細,卻很是火辣。“送我的嗎?”她笑著問道。扶疏站在不遠處,清清楚楚地聽宋寒洲道:“嗯。”“宋總什麼時候連一朵都送得出手?”北霜揶揄道:“不怕彆人說你破產了嗎?”她湊近聞了聞花香,紅色愈發襯托得她唇紅齒白。扶疏在心裡吐槽,他不止連十五塊錢一枝的玫瑰都送得出手,連這點錢都還要前妻給呢! 宋寒洲這人就缺大德。“怕。”宋寒洲點了點頭,大言不慚,“但有的人心疼錢,不給買。”北霜笑得很開心,幾乎都快要不起腰來。扶疏:“……”宋寒洲不僅花她的錢去討好小情人,還嫌棄她小氣?這找誰說理去?剛想上去吵一架,她的肩膀就被人搭住了。扶疏過頭一看,是濃鬱的玫瑰香氣,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怎麼了?”俞鶴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花,“不喜歡嗎?”“不喜歡。”扶疏堅定地搖了搖頭,望向玫瑰的眼神簡直像是在看仇人,“我這輩子最不喜歡的花,就是玫瑰。”“我宣布從今天起,我對玫瑰過敏!”扶疏搶過俞鶴汶手裡的玫瑰,快步扔進了垃圾桶裡。似乎還覺得不解氣,她把玫瑰從垃圾桶裡翻了出來,踩了兩腳,然後才拍了拍手,扔了回去。“呼……”扶疏舒了一口氣,心裡氣順了不少。俞鶴汶站在她背後,不明白為什麼過敏還能出現時間條件。“我……”扶疏緩過神之後,望向俞鶴汶的眼神裡多了些清醒的愧疚,小聲道,“對不起,我就是……”“沒關係。”俞鶴汶拍了拍她的腦袋,“過敏就扔了吧,身體要緊。”“我們先去吃飯吧。”扶疏點了點頭,跟在俞鶴汶身後。他們一起在最好的江景餐廳裡享用了一頓美味的晚餐。餐後,俞鶴汶還帶她去看了一場電影,借著電影院裡視線昏暗,他偷偷用紅繩係在了她的無名指上,美其名曰姻緣線。扶疏被俞鶴汶俏皮還帶點天真的表達方式所打動,心裡愈加覺得愧疚。這麼好的人對她如此上心,為什麼她還一直分神呢?太不應該了。電影散場之後,俞鶴汶送她回了桃源山居。這一次,俞鶴汶卻沒有像往常一樣離去,而是跟她一起下了車。俞鶴汶牽著她的手反複摩挲著,招搖的桃花眼裡眸光瀲灩,小聲問道:“不請我上去坐坐嗎?”扶疏啞了聲,這個請求的意圖太明顯。她無法忽略這個問題的嚴重性,也想不出答案。要請俞鶴汶上去坐坐嗎?俞鶴汶對她這麼好,她到底還在猶豫些什麼呢?或者說,她到底還在對什麼東西心存期待呢?不如就打破吧。如果她真的不再隻屬於宋寒洲,那麼他們真的算是結束了吧。按照宋寒洲的性格,是不會允許自己的東西被彆人嘗過一口的。她會完完全全被宋寒洲拋棄。“好。”俞鶴汶藏在眼鏡之後的眼睛神采奕奕,蓋過反射的玻璃光。他有些激動道:“真的嗎?”片刻後,他和所有熱戀中的人一樣患得患失地問道:“扶疏,你真的明白這個問題的含義嗎?你知道請我上去意味著什麼嗎?”扶疏淡笑著看他:“我知道。”“你……”俞鶴汶激動了一會兒,漸漸開始平靜下來。他眼裡喜憂參半,低聲道,“你是因為生宋寒洲的氣,還是真的因為……”“不是,我沒有賭氣。”扶疏反手握住了俞鶴汶的手腕,體溫順著皮膚傳遞過來,“你很好,我們不該為了彆的事耽誤彼此。”“我……”俞鶴汶張了張嘴,最後自己笑了起來,“你說得對,是我太猶豫,簡直都不像我了,我真的太害怕了,怕你一輩子都放不下宋寒洲。”“我也怕。”扶疏輕聲道:“所以請你讓我忘記,學會看見你。”“好,這可是你說的。”俞鶴汶拉著扶疏的手往樓上走。進了房間,俞鶴汶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兩個人聊了一會兒,才分開進了浴室洗澡。扶疏換了一身睡衣站在陽台,望向晚上的夜空,一片昏沉,似乎是怕打攪了今天的氣氛,連星月都避開了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