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福利好,扶疏的花銷並不大,平常衣食住行幾乎都是公司報銷。工作日之外,她住在彆墅裡,是宋寒洲花錢養彆墅那一幫傭人,出錢維持家裡的日常開銷。她忽然覺得方硯卓言之有理。自己確實當慣了宋太太,太久沒有為了錢的事發愁。雖然並不是一窮二白,可顯然,她供不起方硯卓這隻吞金獸。“我沒錢。”“你……”方硯卓一個字卡在嗓子眼,停頓了一會兒,他似乎是在整理措辭,“你嫁的可是重京最有身家的男人,你居然沒錢?”“你好意思在重京的闊太太圈裡混嗎?”扶疏臉上一熱,無地自容:“不好意思,所以我不混……”“你……”方硯卓不愧是個搞消息的人,腦子轉得特彆快,“你的意思是你連個能借錢的朋友都沒有,對嗎?”“嗯。”扶疏確實和其他的豪門闊太都隻是點頭之交。她們隻是看在她是宋寒洲的太太份上,才願意跟她敷衍幾句,做做表麵功夫。私底下,扶疏心裡也知道,她和這些人無論從身份地位,還是成長環境上都差得太多了。這群小姐太太,沒有一個打從心底裡瞧得上她。“表哥就沒有送你點什麼?”方硯卓將信將疑。“婚戒,算嗎?”“……”方硯卓問道,“你平常都跟著宋寒洲在乾什麼?”“工作。”“那錢呢?”扶疏覺得也挺費解,她明明一直跟著宋寒洲工作,到頭來,錢和人,她一樣都沒撈著。方硯卓上前,拿起那罐冰啤酒喝了一口:“你們兩口子是經濟獨立的嗎?”“嗯,差不多吧。”方硯卓差不多氣無語了,他仰頭喝了一大口:“你們這婚姻關係那都算不上什麼上下鋪的兄弟,人家那夫妻起碼還撈著了個兄弟。”“你倆……合租夫妻。”神他媽合租夫妻!扶疏咽了口唾沫,在婚姻關係上她確確實實是個失敗者,她承認,也沒什麼好說的。但她不想一直被人拿出來戳脊梁骨。“我們還是說說正經事吧。”扶疏正色道。方硯卓衝她挑眉:“我們不是一直在說正經事嗎?”“有嗎?”“錢的事就是最要緊的事。”不等扶疏想出什麼理由來反駁,方硯卓仰起頭,清晰的喉結順著他嘴裡的苦澀勾動:“等你嘗過被人趕出家門,身無分文的日子,你就知道世道艱難了。”“那時候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沒了錢,隻能找工作,但沒地方住,也沒有衣服換,隻有麵包店的麵包能夠吃一頓。”方硯卓道,“你知道對沒錢的人來說,最好的地方是哪嗎?”“哪裡?”“網吧。”方硯卓嗤笑道,“包夜才五十,還有電腦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