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也發生在這一刻。她走在前麵,聽到一陣腳步聲,想回過頭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伸出了一隻手,熟悉的哥羅芳香氣讓她來不及看清人的樣子就失去了意識。扶疏無力地朝著宋氏集團所在的地方伸出手,但最後還是垂下了。宋氏集團頂層的辦公樓裡。賀世羨一點沒把自己當外人地推門而入:“三哥,你一定要說說扶疏!她這是……”宋寒洲看了眼賀世羨身後,問道:“她人呢?”賀世羨被打斷了話,愣了神。扶疏再次醒過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昏暗。扶疏迷糊了一下,過了好久她才意識到天黑了。耳邊一直傳來“滴滴答答”的聲音,扶疏轉著頭望去,原來不知何時,重京忽降驟雨,珍珠般大小的雨滴一直砸在車窗上,砸得又重又急。“老大,她好像醒了,現在怎麼辦?”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好像就在她上方,可是光線太暗了,那些人又用黑色的口罩和帽子把臉遮擋得得很嚴實。“把她扔下去。”另一個更為低沉的聲音傳了過來,“今天下這麼大的雨,有什麼證據也全都衝沒了。”他冷笑一聲,補充:“而且,雨天路滑,掉進河裡也不稀奇。”“老大,但這可是人命啊,咱們哥幾個以前可從來沒沾過這個,萬一……”那個人聲音裡有點猶豫“行了,你小子!”聲音更為粗獷,被稱為老大的人走了過來,低聲道:“拿錢辦事,都利索點。”扶疏被人綁住了手腳,嘴上也粘了膠布。她無法掙脫,也無法呼救,隻能靜靜地聽這個男人言談之間決定了她的生死。扶疏嘴裡發出嗚嗚的喊聲,但淹沒在雨水裡,根本沒人願意傾聽她的想法。她急得快哭了。她不知道為什麼會被突然綁架,明明她已經不再是宋氏集團的總監,一直待在家裡養胎,隻是今天偶然來了宋氏集團暫時擔任特助,為什麼就……扶疏看著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委屈、酸澀和難過一下子湧了上來。她隻是想要安安穩穩地把孩子生下來,然後和宋寒洲離婚,為什麼就這麼難呢?難道她的要求很過分嗎?無論是錢或者董事,還是宋太太,她都已經不在乎了。為什麼就是容不下她?因為她沒能和穆梨若一樣擁有疼愛自己的父母嗎,她什麼都沒有嗎?扶疏的眼前愈加模糊。她被幾個人抬了起來,可在臨近死亡的前一刻,扶疏還是想掙紮。她不停地發出聲音和扭動身體,希望引起這些人的注意,好讓她有機會談判得以脫身。扶疏忽然感到下體湧上一股溫熱的**,她一瞬間瞪大了眼睛,那些抬她的人似乎也發覺了不妥,衝老大喊道:“怎麼辦?這個女人好像要生了?” 那老大似乎也愣住了,他走過來又停下,好像也不知道該拿這個情況怎麼辦。一旁的人勸道:“老大,咱們從來都不乾這個勾當,這個女人也就算了,但肚子裡的孩子怎麼辦?這也太晦氣了。”老大擦了一把臉,低聲道:“等會兒,我打個電話。”扶疏緩了口氣,但下體的異樣讓她愈加緊張。暴雨還在下,可她身上卻又冷又熱。“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扶疏封在膠布之後的嘴無聲在喊。“哥,這女人要生了怎麼辦?”是那個老大,似乎在問主謀的意見,也不知道那個人說了什麼。“要不還是像之前說的那樣扔河裡?”老大又問道。隨後過了一會兒,那老大又抓了把頭發,好像很高興:“行,那咱可就說好了。”那老大掛了電話,雙手插在黑色的褲兜裡,他衝著那幾個小弟眼神示意了一下:“給錢的說了,既然她要生了就不扔河裡了,顯得咱們不道德。”扶疏心裡想鬆口氣,但又覺得不對勁。果不其然,那老大嗬嗬一笑:“她不是要生了嗎?哥幾個把她的腿捆起來,讓她生,等孩子生出來,要是還沒人來救她,那這孩子的死活可就看命了。”那老大說完後,仿佛這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哈哈大笑起來。其餘的幾個人也隻能跟著自家的老大發出笑聲。扶疏心裡一駭,她震驚得無以複加。為什麼要這麼對她?這世上還有什麼樣的懲罰能比讓一個母親看著自己的孩子死去更難受?扶疏一口氣差點沒能喘上來,她的眼淚混著暴雨一直流下來。但她再傷心難過,也無法阻止那些人用繩子結實的把她的腿纏起來,她努力地仰起頭,往旁邊躲,不讓那些人抓到她的腳,但這種舉動惹惱了那些人。老大不耐煩地“嘖”了一聲,揮了揮手。旁邊的小弟伸手扇了她幾耳光,又重又痛,扶疏有一瞬間出現了耳鳴,也就在這個空隙裡,那些繩子還是捆上了。她痛苦地在地上翻滾,可她連尖叫怒吼都做不到。這一輩子的絕望好像都在這一刻發生了。扶疏在心裡默念:宋寒洲,求求你,來救我們的孩子……隻要你能保下孩子,無論你之前做了什麼,我都願意原諒你。扶疏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有聽到她的心願,但那些人做完這一切後,似乎還圍在一起端詳了她一會兒。“這娘們長得還挺好看,可惜了。”一個男人道。那老大一巴掌拍在了他後腦勺:“人都要生了,怎麼,你是不是要給她在這接生?”“不敢,不敢……”那人連連求饒。老大似乎揮了揮手臂:“走。”那些人三三兩兩往車上走,扶疏伸出頭去夠那些人的腳踝,希望有人能夠行行好,但被人一腳踹回,倒在地上。她身上一痛,後腦勺落在地上,徹底沒了知覺。那是扶疏人生裡經曆過最大的暴雨,也是最寒冷的一場,好像永遠也不會停下。她的意識昏昏沉沉,但她能感受到雨仍舊落在身上,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她忍不住渾身發抖,可就是無法醒過來。在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後,她聞到一股清冽的香氣。扶疏卻本能地把頭轉到了一邊。“扶疏。”那人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