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往事(1 / 1)

“旗下的公司、地產帶不走的都還給他,免得通過賬戶查到我在哪裡,該舍棄的還是要舍棄。”扶疏一本正經地咬了口蘋果,“儘量換成股票和現金,雖然會貶值,但和自由比起來,這些都不算什麼。”鹿喲喲鬆了一口氣:“好在你跟著宋寒洲學會了精打細算,我真怕你像兩年前一樣,腦子一熱,花個兩萬多給宋寒洲買條領帶當禮物,還放在他家裡落灰。”如果不是鹿喲喲說起來,這個細節她也不記得了,當時她確實喜歡宋寒洲喜歡得發瘋,但有這麼誇張嗎?“我真的花了兩萬多嗎?”扶疏翻了個身,不太確定地仰起頭看著鹿喲喲。鹿喲喲停下筆,堅定地看著扶疏點了點頭:“是,你刷卡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帥死了。”扶疏挑了挑眉,又躺了回去。“然後就天天來我家蹭飯,彆的不說,泡男人你是真舍得花錢。”鹿喲喲還在損她。扶疏聽得拿起抱枕堵住了耳朵:“你怎麼不攔著我?”“我攔得住你嗎?被豬油蒙了心。”鹿喲喲唾棄她。“被豬油蒙了心”的扶疏和鹿喲喲定好了移居懷虞,找了一個三線小城市的落腳處,就等著網上老板娘的回複。等她這手上的東西處理完,就能拎著行李箱離開重京,再也不回來了。而問題的關鍵就在於她該怎麼離開重京,還不被宋寒洲找到。扶疏呆了一會兒,離開鹿喲喲家就在桃源山居小區門口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他坐在街對麵的長椅上,出眾的外貌和頎長的身形頗為引人注目,見了她便歪著頭一直掛著笑意。他身上米白色的西裝纖塵不染,襯得他不落俗套,仿佛從不曾沾染世俗。扶疏看得心驚,他和周圍的一切都格格不入,所以更為紮眼。她快步走過人行橫道,衝到了扶嘉麵前。扶嘉仰起頭看著她,甚至嫌陽光刺眼,還從身旁拿出了一把傘,撐開了。傘向著扶疏傾斜,而日光消失了個乾淨,隻剩涼意。“走得這麼著急,你很想念我嗎?”扶嘉笑著問她,瑩潤的眼眸裡不摻雜質,也不見情緒。扶疏拉起他道:“跟我走。”扶嘉也不反抗,而是跟著扶疏站起了身。“被綁架”的扶嘉十分配合,甚至握住了扶疏的手,和她一起並肩走在街上。扶嘉站在她旁邊,語氣悠然:“你要帶我去哪?”“去死。”扶疏冷冷地說出這兩個字。扶嘉毫不畏懼地哈哈大笑起來:“殉情啊,這還是等我們老了之後再玩吧,現在我覺得我們可以慢慢來。”扶疏眯著眼睛看了他一眼,扶嘉很是坦**地任由他打量,甚至咬著耳朵問她:“這麼看著我看得清嗎?需要我脫了衣服讓你慢慢看嗎?” 扶疏踹了他一腳,他連忙躲開了,甚至差點小聲叫出來。沒辦法,扶嘉就是嬌氣。扶疏深知他的弱點。“疼。”扶嘉在她耳邊小聲抱怨,然後又轉過頭想了想,曖昧地舔著唇道,“這些還是留著我們在**玩兒。”扶疏擰著扶嘉的胳膊,疼得他大呼小叫。好不容易等扶疏鬆開了手,扶嘉還沒說話,扶疏就拉過他的衣服:“你彆再陰陽怪氣學宋寒洲,我現在和以後都不想再聽到!”扶嘉愣了,而後露出得逞般意味深長的笑意。他捋了捋被風出亂的頭發,拉過扶疏的手,在手背上親了親。他的嘴唇有些乾燥,而他看著扶疏的眼神像毒蛇鎖定了他的晚餐。扶疏瞬間就想抽回手,但扶嘉用力地拉住了她:“如你所願,我說過,宋寒洲不適合你,雖然花了點功夫,但還好你終於認清了現實。”他的聲音如鶴頂含毒,侵入了扶疏的心。她抖了一下:“是你找到了王若福?”扶嘉頓了頓,他不解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小扶疏,你很讓我傷心,我這麼愛你。”扶疏立刻大力地甩開了扶嘉的手,甚至因為過於用力後背不小心撞到了路杆,扶嘉想去扶她,但扶疏立刻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她靠著路杆,喘勻了氣,肯定地咬了兩個字:“是你。”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像她一樣了解扶嘉的劣根性。他深受苦難,但卻反其道而行之,沉溺其中。小時候的扶嘉非常瘦小,人也不愛講話,從幼兒園起就一直被大朋友欺負。那時候扶疏覺得他可憐,替他出過幾次頭,扶嘉偶爾會沉默地跟在她身邊,講兩句話,像養不熟的貓彆扭的示好。然而有一天上學,扶嘉送了她一份終身難忘的禮物。在她的課桌上,靜靜躺著一隻死去的兔子,僵直著身體,甚至因為夏天的高溫而散發出屍臭。小時候的扶疏被嚇得哭了。身旁的同學一直安慰她,大家都在猜測究竟是誰做出這樣的事,連老師都生氣了,但鬨得這樣大,自然也沒有小朋友願意承認。在回家的路上,扶嘉沉默地跟在她後麵。扶疏趕了他幾次,又說了好話,扶嘉始終不肯離去,也不說話。最後,連扶疏都惱了,走回去推了他一把。可她沒想到的是,扶嘉不光看著瘦小,人也單薄得跟春天裡柳絮似的,她一推就倒了。扶嘉一屁股坐在地上,難以忍耐地嚎啕大哭。那時候,扶疏還不了解扶嘉,她隻是看到扶嘉哭得很傷心,她也很內疚。小小的扶疏在路邊一直安慰比她更瘦小的扶嘉,一直不停地道歉。“我……我隻是想和你做朋友,想給你送一份禮物……嗚嗚嗚嗚,好疼。”扶嘉邊哭邊道。那哭聲上氣不接下氣,好像隨時能暈過去。扶疏更愧疚了,她從書包裡拿出餐巾紙遞過去:“你彆哭了,我也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嘛。”扶嘉聽了她的解釋,哭聲倒是真的小了他抽噎著問她:“那你喜歡嗎?”“什麼?”扶疏當時不明白。直到扶嘉用有點臟的校服袖子擦了擦臉,咧開嘴笑得很開心地問她:“小兔子,你喜歡嗎?我殺的,殺的時候它還活著,血是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