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這不是什麼麻煩。”陸佩雯笑了笑,“以我們兩個集團的關係,舉手之勞。”宋寒洲回到座位上,陸佩雯又提了一嘴:“宋總有空也一起來吧,父親要多陪陪孩子。”扶疏剛想說宋寒洲工作忙,她自已一個人可以,卻被宋寒洲先一步回答了:“好,我回去讓助理空出來。”這需要驚動顧章嗎?難道她要在上班上到一半的時候,聽到吳霜敲她辦公室的門進來說:“扶總,宋總讓您準備一下,一起去孕檢?”這也太社死了。扶疏轉過頭對宋寒洲道:“你要是有事,我可以自己去,不用勉強。”宋寒洲看了她一眼,把餐後的甜點遞在了她麵前:“我沒事,孩子的事就是最大的事,難道宋太太嫌棄我上不了台麵?”這就很凡爾賽。“嗯,對。”但扶疏點了點頭。宋寒洲眼睛眯了起來,不知道在想什麼。陸佩雯看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互相踢皮球,仗著長輩的身份出來當了一回“清官”,她開口道:“有什麼可以回家慢慢商量,宋總這麼好的男人,打著燈籠都難找。”扶疏回過頭,看著陸佩雯,儘量笑得溫婉一些:“是,我怕他去了,醫院裡的醫生顧著看他,就沒人給我做檢查了。”她心裡嘔得要吐血。宋寒洲也就在外麵像個人。陸佩雯笑嗬嗬道:“扶小姐,家教還挺嚴格。”她?不,她一點家庭地位都沒有。宋寒洲喝著紅酒,無奈地攤了攤手:“已婚婦男。”扶疏的話儘數塞在了喉嚨口,她想發脾氣,可宋寒洲猛然來這麼一句,她真的繃不住地想:如果宋寒洲隻是一個普通家庭出生的孩子,會是怎麼樣的?大概會和所有普通男人一樣讀書上大學,然後和女朋友交往,但無一例外都會因為這張臉惹上桃花,除非他早早地跟著導師去了什麼邊疆做科研項目蹉跎了容貌。這樣……好像也不錯。但等她轉過頭,宋寒洲還是宋寒洲。他一套行頭就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工資。餐桌上,因為這句話氣氛緩和了不少。陸佩雯連連讚歎她好福氣,搞得她一句宋寒洲的壞話都說不出來,和陸佩雯一起被迫談論老公孩子。那一刻,扶疏真的有一種真情實感,仿佛她和所有嬌養在家的總裁太太產生了共鳴。這有點兒可怕。她還是想有自己的工作和朋友。“扶小姐在家裡會做飯嗎?”陸佩雯一直拉著她聊家常。扶疏頓了頓,她確實沒做過,隻能不甘心地搖了搖頭。陸佩雯又望向宋寒洲:“宋總呢,會做飯嗎?”宋寒洲應了一聲,又看了她一眼:“嗯。”那一眼像是一種無聲的質問,帶著離異夫妻間互相嫌棄的挑釁。 “好福氣,宋總年紀輕輕身家數億,還這麼會照顧家庭,真是多少女孩子求都求不來。”陸佩雯很誇張,“等扶小姐這個孩子出生了,這頓滿月酒我一定去。”扶疏喝了口水,遮掩了自己的情緒,但這個頭她點不下去:“再說吧。”“什麼意思?你們不辦嗎?”陸佩雯不知道是不是年紀大了,嘴碎。宋寒洲看她不耐煩,時間也差不多了,終於心滿意足地放過了她。“一定,時間定了我會送請帖給您。”宋寒洲起了身,“這頓飯也差不多了,公司還有點事,陸院長請自便。”扶疏跟著起了身,宋寒洲手自然而然地搭在了她腰上,當著陸院長和她的兒子陸馳淵道彆。他們走到西餐廳門口,司機把車開過來還有一點時間。陸馳淵在坐進車裡,最後來了一句:“宋總回去路上小心,扶小姐我們有緣再見。”扶疏總覺得這個人話裡有話,但又覺得是自己對陸馳淵第一印象太差了,所以產生了偏見。宋寒洲看她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怎麼了?”“這個陸馳淵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扶疏喃喃自語。宋寒洲帶著她上了車,她靠在車座位上回憶陸馳淵的長相。在她終於想起來的時候,她轉過頭,習慣性道:“我想起來在哪裡見過陸馳淵了。”宋寒洲頓了頓,對她道:“你能說點我愛聽的嗎?扶小姐。”他眼底儘是不滿。在她已經萌生退意的時候,宋寒洲卻四兩撥千斤地跟她玩起了打情罵俏那一套,時不時撩撥她兩句,吃點醋調調情,不知道從他嘴裡下一句話會蹦出什麼來。好話說著說著就生氣,而事情談著就不正經起來。扶疏心裡一陣窩火:“我說認真的。”“好,你說。”宋寒洲做出了讓步。但扶疏沒了那個熱情,她坐回了自己位置上,道:“算了,不是什麼大事。”她和宋寒洲還沒到能坐在一起閒聊的地步,沒有必要。宋寒洲闔上腿上的筆記本電腦,放在了一邊,他雙手摟住扶疏的腰,企圖將她抱起來,但扶疏立刻產生了抵觸情緒。兩個人在汽車的後座,以一個詭異但不太雅觀的姿勢糾纏在一起,宋寒洲認真道:“宋太太,我想聽,請務必說給我聽。”扶疏蹙眉,想推開他但是沒推動,沒好氣道:“宋先生,能不要玩這一套嗎?你裝出這副嘴臉真的很惡心。”宋寒洲的臉色變了變,扶疏親眼看著宋寒洲眼裡漫上怒氣,話到了嘴邊都快張開,硬生生又咽了一口氣:“我覺得這個稱呼不錯,以後你就這麼叫我吧,彆叫全名了。”聽了宋寒洲的話,扶疏都快被氣笑了。難道宋寒洲叫她不是全名嗎?哦,還有扶小姐。真是有情調。扶疏二話沒說把人踹了下去,轉頭望向車外,心裡焦灼如焚。宋寒洲這個年紀和閱曆,帶著不知道在哪些小姑娘身上練出來的深情,使人疲於應對。“嘶。”宋寒洲被推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扶疏聽到了卻沒有理他,一個能單挑四個彪形大漢的男人,這點小傷不需要她同情。等車開到宋氏集團門口,扶疏下了車,但宋寒洲坐在原地不為所動。扶疏忍了忍,還是沒有問。她站在公司門口,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看著蘇宴發過來的文件對比,卻依舊靜不下心來。她想起宋寒洲坐在車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