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二連三的擠兌，老爺子也沒久留，“民諺，扶著你奶奶，趁著時間還早，咱們回家。”姚民諺一直怔怔的，自從被英子擠兌後，整個人就不好了，他一直是爺爺奶奶的掌中寶，從來沒受過委屈，在學校也是意氣風發，總之在他的心裡，自己是爺爺最看重的孫子，也是爺爺眼裡的希望。但凡他有需要，隻要開口，爺爺都會同意，也從未讓他因為學費的事兒操心過，這幾年他一頭紮在學習中，倒是從未想過彆的。至於小鴿子，奶奶說了，最終都是外姓人，花的多賠得多。但是三叔家，自從分開過，他很少過去，幾乎沒有交集，沒想到她們卻這麼不待見他。“民諺，還愣著做啥？走了？”“哦好，”姚民諺回過神，上前扶著奶奶的胳膊，兩人一出門，就忍不住皺眉，外麵太熱了。姚老太也是一頓，回頭看了眼屋內，“秋丫頭，你屋裡裝的啥，涼滋滋的那個？”“奶，是戴雋托人弄來的空調。”姚素秋指了指屋內的機器，“雖然涼快，就是忒費電，一個月下來得交一二百塊錢。”姚老太一臉震驚的看著她，眼裡全是懷疑，“舉頭三尺有神明，你要是說謊騙長輩，可是會天打雷劈的。”孔玉蓮：“……”聽聽，這哪有這樣的長輩，甭說親近了，恨不得離八丈遠。“這有什麼可欺騙的，你要是不信，下個月的電費奶奶來交一下？”姚素秋倒是沒在意老太太的語氣，早就免疫了，反正她心裡也沒把老太太當做一家人，要客氣大家一起，要懟一起懟。“你們一家子享福，憑啥讓我交電費？”老太太一聽，立馬就黑臉了，老三一家跟她都相克，每次見麵，沒有一次順心的。“哼，做兒女的沒良心，自己享福讓老人受罪，老天爺都看著呢，早晚收了那些黑心爛肺的。”“瞧奶奶說的什麼話，這個空調可是戴雋孝敬我爹娘的，就連電費也是戴雋這個未來女婿出的，奶奶又不是沒有女婿，想要什麼去找大姑啊？您以前，可是最疼大姑的，這時候，正是讓她回報一二的時候了，奶奶可彆舍不得。”姚素秋指了指天空，“您曾經是怎麼疼愛我大姑二大爺的，又是怎麼對待我爹和四叔的，老天爺也看著呢，絕對出不了冤假錯案。”聽著孫女不忌口的戳她肺管子，姚老太踉蹌一下，拽著孫子的手就走，路過老爺子身邊時直接送他一個白眼。“都是你，非要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現在滿意了，人家日子過好了，已經看不上你個窮爹了。”被老婆子懟，姚老頭緊緊地抿著嘴，回頭看了眼老三一家子，拎著煙袋鍋子轉身離去。他現在可沒時間打嘴仗，秋丫頭雖然沒幫忙，倒是給她指了一條路子，趁著天還早，得去縣武裝部問問，能不能再借一把老四兒的東風？ “玲子，把這些黃瓜番茄給你爺奶拿著，天氣熱，彆中暑，村裡人都知道他們來看探望咱們，萬一出點什麼事兒，村裡人不明白，隻會背後戳咱們的脊梁骨。”“哎~，我知道了。”姚素玲接過網兜子，小跑步的追上去，塞到老太太手中，“奶奶拿著路上解渴，注意來往車輛。”“不用你們假好心，老婆子吃不起。”老太太揚起手，剛想丟下，就被姚素玲提前製止了，“奶奶實在是用不著生我們的氣，但凡您和爺一碗水端平，咱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這一步，你常說十個手指有長短，那短的那個憑什麼就該受氣？”姚老太：“……”死丫頭，離過一次婚脾氣倒是漲了。“所以，鬨成如今這個局麵，爺奶應該從自身找問題，為什麼你們想索取的時候就來我家，為什麼你們吃肉的時候從未想起我們？”說完這句話，姚素玲看了眼爺爺，轉身離去了。“反了……真是反了天了，作精媳婦養作精閨女，以前感覺玲子還算不錯，離了婚倒是不管不顧放開了……”“行了，少說兩句吧。”姚老頭斥責一聲，回頭看了眼胡同內，老三一家子，徹底跟他離心了。就算老三念舊情，也是不管用的。唉，索性就這樣吧？戴雋看著姚素秋，抬手點了點她的眉心，“其實送人參軍不難，也就一句話的事兒，你為什麼不同意。”他隻需給唐子打聲招呼，一個兵蛋子，往哪都能塞。“這個我知道，我隻是不想養成他們飯來伸手的習慣，而且，以我對老院的了解，但凡你伸手幫他們一次，以後就有處理不完的麻煩，到時候他們事事來煩你，甩都甩不掉，你鬨心不？”如果自己家人給力，她傻了才會往外推，誰不想齊心協把家族弄大了，遇見事兒可以相互幫忙。但是老院的人就是一群水蛭，除了吸血拖後腿，正事一個用不上。留著這樣的人在身邊，天天得給他擦屁股。“堂哥那樣子，也不是什麼好材料，要不然也不會屁都不放一個，就算進了軍營，也是被操練的主……反正關係也不好，如果他能憑著四叔的關係進去，就隨他折騰吧。”二大爺那樣的人，能養出什麼三觀正的兒子。再說堂哥又不是三歲小孩，會不知道自己所有的花費都是四叔的撫恤金？他能理所當然的花用，可見從未想過小鴿子。其實英子也沒冤枉他，小時候，奶奶為了讓堂哥吃飽，沒少克扣她們幾個的口糧。晚上姚老三下班回來的時候，孔玉蓮也沒瞞著，就把老兩口帶著孫子來的事兒給他說了。原話照搬，一點沒漏。原本姚老三一聽爹娘侄子來了，還挺高興，結果越聽越不是滋味，最後臊了大紅臉。一個人默默的坐在院子，連著吸了兩根煙，才苦笑一下，也是，爹娘沒事從來不找他。至於侄子參軍的事兒，秋兒不讓小戴幫忙，也在他意料之中，丫頭看不慣爹娘偏心也不是一兩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