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她做了個紅燒肉，悶了一碗米飯，熗炒了一盤矮腳青。飯後，姚素秋在院裡溜達一圈，就回臥室午休了，胡桃木的拔步床，木料好，做工好，怎麼翻滾都紋絲不動。被子都是曬過的，透著太陽的味道，軟軟的，好像翻滾。一覺醒來，姚素秋看了眼表，三點整。起身洗漱，先燒了一壺水，泡杯茶，之後才拎著一兜子蔬菜坐在廊下一邊擇菜，一邊等信。直到四點半，梁大爺才火急火燎趕過來。“閨女，讓你久等了，我去的時候房主不在，等了倆小時才見到人。”梁大爺說著，有點大喘氣，姚素秋趕緊給他倒杯水，讓他緩一緩。“坐下來歇會再說，不急這一會兒。”“……年紀大了，跟以前沒法比，建國前，為了養家糊口，沒日沒夜的跑，也不覺得累。”梁大爺喝了口水，擦了把額頭上的汗，帶著褶子的臉紅撲撲的，大正月裡跑一頭汗，確實夠趕。“跟我猜測的一樣，底價三萬，如果丫頭確定要買，房主願意把正屋的那套家具當搭頭送了，價格低不了。”聽著梁大爺帶來的消息，姚素秋也沒意外。跟她心裡預測的一樣，至於正屋的那套家具，她也有印象，隻知道是紅木的一種，具體樹種卻不清楚。“也算能接受，那對方送的家具需要寫在合同裡嗎？”姚素秋看著梁大爺，如果是好木料，一二十年後，也算是古董了，萬一對方後悔了，再來討要，豈不是徒增麻煩？”可以寫進去，按手印，銀貨兩訖。“送的東西，自然沒有要回去的理兒，不過丫頭考慮的周到，列在合同裡更省事。”現代人崇尚軟軟的沙發，特彆是那種一坐下能陷下去的那種，咱們中式的圈椅，官帽，已經不受歡迎了。“”不過也沒辦法，現在流行國外貨，特彆是年輕人，穿西裝打領帶，褲子燙的板板整整，皮鞋擦得蹭亮，好像隻有如此做，才能高人一等似的。““但是在大爺心裡，還是純棉的大褂舒服，千層底布鞋踩在地上踏實。”梁大爺說著，無奈的笑了下，他雖然覺得丟棄老祖宗的東西，有點崇洋媚外，但是人微言輕，誰會聽他一個老頭子的話？不過，有一點他十分肯定，誰舍棄老祖宗的東西，最後倒黴的就是誰。聽著梁大爺的口氣，姚素秋翹了翹唇角，”大爺是明白人，老祖宗的東西不可棄。“”哈哈……要不咱爺倆對脾氣呢，我就看不慣那些長著牛鼻子，藍眼睛的人，張嘴一口鳥語，聽得人鬨心。“還有今日見到房主，也是一副西裝革履的裝扮，抹著頭油，梳著四六分的發型。鼻梁上架著眼睛，時不時地給他蹦出一句鳥語，這幸虧不是他兒子，否則非拎擀麵杖追他兩條街。 整整一個敗家子，怪不得連最後一點祖宗基業也留不住，還沒賣呢，就打算著去國外怎麼瀟灑了。聽著梁大爺的語氣，姚素秋忍不住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