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的副駕上，姚素秋托著下巴看著外麵白茫茫的一片，路邊的楊樹枝上壓著厚厚的一層，有的還結了冰碴子。“有頂的車就是好，我爹開的拖拉機，坐上一會兒就凍成了冰人。”還好趕集的路程不太遠，否則說話都不利索。“其實叔的拖拉機，可以買一個帶頂棚的車廂，油布的那種，防雨雪防暴曬。”戴雋笑了下，那種凍得流鼻涕的感覺，他以前拉練的時候也經曆過。“咦，你這個注意好，我真沒想到。”姚素秋眼睛一亮，她怎麼忘了這個時期的特產油布呢，這東西特好用，防風防雨防雪，經濟實惠。“過年後置辦一輛就成，實在不行，找人定做個車廂，可以拆卸的，用起來也方便。”戴雋搖搖頭，這丫頭，也算難得糊塗。戴雋的車速也不快，兩人說說笑笑，天黑之前，終於到了金針劉的小院。金針劉看到姚素秋，一點也不意外，隔壁的張柏都跑來兩次了，問她什麼時候到，這丫頭天天活泛的很，她也說不準徒弟的行蹤。“冷不冷，師傅灌了暖水袋，自己抱一個暖暖手，一會兒去隔壁看看，那個張柏可能有事兒找你。”金針劉穿著一件對襟棉襖，脖領子綴著一圈灰兔毛，端坐在圈椅裡，麵前方格長方形的搪瓷盤，裡麵泡著銀針，她正一根根的擦拭查看。“不急，我一會兒過去。師傅，這個包裡是我娘給你準備的乾菜，還有一隻兔子和一隻小公雞，說是讓您燉著吃。”姚素秋把兔子取出來，用繩子掛在廊下，一頓吃不完，當成風乾兔也不錯。“兔子是戴雋在山上抓的，還新鮮呢。”金針劉聽著姚素秋念念叨的語氣，抬眼看著坐在旁邊的戴雋。“你有心了，多謝。”“師傅不用客氣，秋兒準備跟我一起會京都看望爺爺，留你一人過年，我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如果師傅願意走動，就跟我們一起去京都走一趟如何？”戴雋知道這老太太脾氣古怪，平時對他們都冷冰冰的，除了必要的談話，還沒有閒聊過。這次他發出邀請，除了不想讓老太太一人過年，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想讓老太太跟爺爺看看，必要的話紮兩針。當然，丫頭學的也不差，但是畢竟時間有限，他怕爺爺心裡有負擔。“不用了，我一個人過年習慣了，人多了反而覺得彆扭。”對於戴雋的提議，金針劉意外了下，轉頭看向廊下忙活的徒弟，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戴雋：“……”還真沒出他的意料，好在她對秋兒格外有耐心，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比彆人親近很多。“師傅，我覺得戴雋的提議不錯，咱們就當過年旅遊了，你要是覺得住戴雋家不自在，到時候我陪您一起住賓館，探望戴爺爺後，咱們去瀏覽京都的名勝古跡，咋樣？” 姚素秋走進屋，拍了拍手，覺得戴雋的提議真不錯。師傅一個人過年，確實挺沒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