鹽巴才一毛五一斤，這些雞蛋夠買好幾斤鹽了。宋二嬸為她們解圍，就算沒送東西，也是人情，這點她們得認。“娘，雞蛋咱收下，我們用其他的東西還回去。”姚素秋想了下，看著爹沉默的坐在一旁抽煙，無奈的歎口氣，牽扯到血緣這東西，總是會讓人猶豫不決。“家裡不是還有大米嗎，給宋二嬸舀幾斤，我聽紅英姐說，二嬸閨女紅芹一到小日子肚子就疼，我今兒剛買了一斤紅糖，一起送過去，算是感謝她為咱們仗義直言了。”雖然她平時很少跟宋紅芹一起玩，但是她卻知道，宋二嬸很寶貝自己的閨女，每次小日子都給她燉紅糖雞蛋水喝。“成，娘這就準備。”孔玉蓮是個善良的女人，彆人對她一分好，她恨不得跟人掏心掏肺。用布袋子裝了五斤米，姚素秋去廚房把簍子裡的一斤紅糖拿出來，放進竹籃提著往外走。“娘，我去了，你累了一天，早點休息。”“好，路上小心點，彆絆倒了。”送閨女出門，孔玉蓮長長的舒口氣，把搪瓷盆放進笆鬥，用布巾蓋著，“當家的，你也把這個送到老院吧。”“娃他娘，我對不住你們……”不等姚老三說完，就被孔玉蓮打斷了，“送去吧，彆的就不說了，我知道你為難，誰讓你攤上了呢？”聽著媳婦認命的語氣，姚老三心裡發苦，他除了把賒拖拉機的事兒給爹說了一嘴，其餘的也沒乾啥啊，家裡的事兒咋就不斷呢？張了半天嘴，愣是一句話沒說出來，最後隻能垂頭喪氣的拎著笆鬥去了老院。“娘，你也彆生氣，爹也不容易。”姚素玲走過來，圈著娘的胳膊，把頭枕在她肩膀，親昵的蹭了蹭。“唉，傻閨女，娘又不傻，你奶奶針對我們家主要還是氣你姥爺幫咱分家的事兒，你爺爺奶奶一直覺得你姥爺撂了他們的麵子，但他們卻忘了我跟你爹能定親，分家另過就是提前約定好的。要不然，娘也不會嫁給你爹。”孔玉蓮歎口氣，把汽燈調大一點，好讓閨女繡花不傷眼。“娘就是傳統女人，親事上也沒啥主見，全都是你姥爺跟你大姨做主，覺得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再說你爹對我也好，要是沒有老院時長鬨騰，咱家的日子定然不差。”“這事不怪娘，是爺爺奶奶沒看開，既然同意了你跟爹的親事，就是默認分家的。”因為這個約定，姥爺連定親彩禮都沒有要，還承諾給娘陪送一套高低櫃嫁妝。奶奶也是因為不用出彩禮就能娶到媳婦，才欣然同意的。後來反悔也是認為，反正人已經嫁過來了，難道還能離婚不成？她小的時候，不知一次聽到得意的炫耀，說她娘是個便宜貨，再怎麼矯情，金貴，到了姚家還不得乖乖聽話之類。 這件事兒失信的是爺爺奶奶，他們覺得生米煮成熟飯姥爺也沒辦法，這種事兒又不能告，隻能啞巴吃黃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