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素秋看著他，這是記憶裡的三表哥，也是個大學生，後來吃了商品糧，混的還不錯。姥爺養育了三子兩女，大舅孔德元，在煤礦上班，除了逢年過節跟探親假，平時都不在家，家裡大大小小的事兒都是大妗梁萍在打理。兩人生了三個兒子，大表哥孔誌博，在鎮上當老師。二表哥孔誌軒學習不行，被大舅送到修理廠當學徒，平時也很難見到。三表哥孔誌毅正在讀高三，學習很好，準備明年考大學。二舅孔德振在家務農，二妗孫珍是隔壁村的，兩人生了兩女一男。大表姐孔盼盼，已經嫁人，隻有大年初二回娘家走親戚才能遇上。二表姐孔招娣，小哥孔誌華。大姨孔玉心嫁到上王莊，大姨夫王大易是個老實憨厚的莊稼人，兩人孕育兩女一子。大表哥王家川，剛成親，娶了同班同學王嬌嬌。大表姐王巧雲也嫁人了。二表姐王巧珠性格活潑開朗，立誌要做個獨立女性，這陣子正琢磨著南下打工。小姨嫁到隔壁村的小劉莊，小姨夫劉家順也是個老實的莊稼漢，為人厚道，人長得一般，聽說當時姥爺跟小姨定親的時候，小姨不怎麼樂意，鬨了好大一場。都說聽人勸吃飽飯，小姨嫁過去後兩人也生了兩女一子，大表妹劉俊藍，二表妹劉俊紫，表弟劉俊柱。一家五口過得平淡安樂，小姨自小身體不大好，小姨夫從不讓她乾活，有時候連做飯都不讓她沾手，一家子的吃喝嚼用全是小姨夫操持，時間證明姥爺的眼光確實很好。至於她們家，姥爺曾經歎息過，當時也是看中爹勤勞能乾，腦子靈活，至於爺爺奶奶，他倒是顧忌了一段時間，後來爺爺聽說後，就通過媒人傳話，說是成親後就跟孩子們分家另過。姥爺一聽人家這麼說，就點頭答應了，還想著到時候閨女關起門過自己的小日子，隻要該孝順的不少，能有啥事兒？現實生活讓姥爺有些後悔，是他忽略了某些人的自私跟不講理，讓閨女受了不少委屈。姚素秋隨著大家走進院子，看著老爺一身白色對襟的粗棉布褂子，是那種最老式的小立領，帶盤扣的款式。一條黑色的勞動布褲子，褲腳被他卷到小腿肚，腳上套著一雙方口布鞋，利索又方便乾活。七十多歲的人，眼不花耳不聾，背不駝，整個人乾淨又整潔。“孩子們，姥爺炒了五香蠶豆，焦脆焦脆的，都來抓一把嘗嘗。”姥爺從屋內端出一個小筐子，放到院子裡的小方桌上。大舅家的院子比較大，前後有兩個宅基地的大小，被姥爺隔成前後院，平時他和大表哥住前院，後院住著大妗跟其餘的兩個表哥。院子的左側，種著一棵不知多少年頭的石榴樹，枝繁葉茂，夏天開花，秋天結果，好看又好吃。 “姥爺最好，蠶豆好吃。”小五第一個衝過去，捏一個送進嘴裡，嚼的嘎嘣嘎嘣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