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無儘之空 太平宴會延續了百兆年，在羅閻的闡道後，落幕了。 不過說是落幕，但炎奴還在，妙寒還在，還有不少人留下。 隻是大多數人，散去了。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炎帝，來日方長。” 一個又一個人向炎奴告辭。 炎奴滿不在乎地揮手：“去吧，我這裡你們隨時能來，記得再來玩啊１ “是１ 她設定的就是宴席大體結束，便自動醒來。 “可我若我問你，你在圓律的最後加上一個零，它等於什麼？” “……”逆光愣住，酒壺懸在空中。 隨後臉一黑：“你跟野人我玩什麼文字遊戲？” “你說是求我的道好，還是證你那個空……要好？” 沈樂陵看了看冷清的現場，慵懶道：“結束啦？怎麼感覺過了好久？” 沈樂陵嘴角抽搐道：“這多不方便啊？” 炎奴聳聳肩：“好哇。” “還是零？是，你再加一個零也沒關係，往後加無數個零都行，你可以讓圓律的最後是無儘的空，它還是等於圓律本身。” 炎奴指著太陽穴：“哦，羅閻說，他接下來一億年都不看了，讓你放心。” “非要跳到最後，得證那個空，而對前麵的無限之數視而不見，自以為得證了終極，那不是丟了芝麻撿西瓜嗎？” 逆光一笑：“天下之大，太平永年，何必死磕一條佛路？” 但他證空後卻不會再去追求無儘器量了，也不需要了…… 半晌才歎了聲說道：“那是因為我還未證空，始終放不下。” 然而釋迦摩尼依舊不為所動：“施主，既說自己求的是無儘之相，可施主真的有承載這無儘之相的器量嗎？” “不能包容這一個個空，又何談承受無儘之相？” “你彆天天想著證自己的佛道了，道是求不儘的，不如以後跟我一起建立一個大一統之道，包羅古往今來，無儘敘事層所有的一切。” “不是本座非要在最後加上無儘之空，而是空本來就被包含在無儘之相裡的１ 釋迦摩尼搖頭：“雖非空，也如空。” “當人人為佛，則佛也就變成了人。” “即無法證道，隻能‘證空’。” 既然心中不空，那專心做些感興趣的事，自然煩惱褪去。 “無人可渡，便不渡了唄１ 釋迦摩尼無悲無喜道：“此物渾圓，窮究無儘，你一步步去求，去證，永遠證不完。” “這永恒太平，又該如何渡過？也許一切終為羅閻所料，化為一具名曰永恒的空相之屍。” “你這不是知道嗎？在這自尋什麼煩惱？”逆光喝酒笑道。 “他這個木頭懂個屁啊！他腦子裡除了奇物就是魔道，也有資格說我？” “逆光，你可否將此圓律求儘，告訴我最後一位是多少。” “有啥不方便的？我會一直陪他聊天的，我見證的無儘風光，也能共享給他，他不會無聊的。”炎奴說道。 逆光哈哈一笑：“要不你去野人我的道場坐坐？” “姐姐１炎奴咧嘴喊道。 “好你個禿驢，我說渡你，你又反過來渡我。” “佛啊，你不走嗎？”逆光來到對方身邊，喝了一口酒說道。 逆光被這番話給說得錯愕了：“無法證道，隻能證空？” 天上逆光笑道：“不必不必了，炎帝自便就是。” 見他不說話，一臉沉思。 “算他識相。”沈樂陵白了一眼，隨後低聲道：“炎奴，伱不會想就在這一直看星星吧？” “我看就是吃得太飽了，太過幸福，反而自尋煩惱，縱使真的難渡，炎帝人皇他們會有辦法的，也輪不到我們操心。” “個中樂趣無窮無儘，你自得解脫。” “就這樣才不方便啊１沈樂陵哭笑不得地喊道。 “唯有求儘了無儘之相，才能在最後，見到那終極之空。而本座可沒讓你見那終極之空。” 釋迦摩尼說道：“多謝施主了。” 釋迦摩尼竟然老實說道：“若以現在而論，當然是施主的道更好。” 釋迦摩尼沉默了。 卻見炎奴一指鑽著自己的太陽穴笑道：“羅閻剛才讓我轉達給你說，他雖然是個木頭，但你對我的愛，除了我這個傻子外，其他人都看得出來。” “可若是無限的小數，最後就沒有確切的答案，如果非要有一個答案，那隻能是零！唯獨不可能說是一到九的任何數字。” “你如何渡我。” “……”沈樂陵臉色頓時發黑。 逆光白了一眼：“證什麼結果？空？我證個屁啊，那是你的結果，不是我的。” “嗯？”沈樂陵一個激靈。 此乃絕對之圓，即便放大無窮倍，也隻能看到它光滑的邊緣，而永遠找不到其最小單位。 就是光頭上的呆毛，以及他懷裡的美人魚，有點紮眼…… “星空都要朽滅啦１ “在圓律之數無儘的諸般相中，任何一個階段，都可能存在零，乃至是難以計數個零。” “好你個禿驢，我這諸般大道你不看，就知道看弟妹？” “合著你自己都做不到，難怪不渡彆人。” “嗯？”沈樂陵低聲應著，偷偷看向炎奴。 散漫、自由，到處旅行，感悟大道，天天微醺，無憂無慮。 想了想說道：“小數的最後不可為零，那沒有意義。” “我為何非要有個答案？我欲創建大一統之道，囊括無儘，本身就沒有打算證個最後的結果，而是享受這個過程。” 炎奴聳聳肩道：“他可不願出來，直到我找到完美的太平之前，他都不會出來。” 釋迦摩尼感慨道：“你說本座在圓律的最後加零是虛妄，可本座隻是為了告訴你……” “我執著的相，是無儘之相，永遠不會結束。” “你當我像羅閻一樣，那麼極端？” 逆光大笑：“我看你不是很開心啊，佛變成了人，是不是反而生出了煩惱。” 釋迦摩尼歎道：“連本座都沒有包容自己所見空的器量，世上又有幾人有？” “大道無窮，精彩無限，我領略諸天萬象，融彙無數文明之道，可快活得很１ 釋迦摩尼說道：“羅閻並不極端，他隻是找到了自己的歸處。相反，像施主這等還在太平中求道的，才是心無所依。” “可你證空之後，不還是這麼煩惱嗎？”逆光撇嘴道。 逆光便審視著他，念動間已知前因後果：“佛啊，聽說你已經不再渡人？” 釋迦摩尼搖頭道：“道既然求不儘，你還求它做什麼？” 佛的意義就是渡人，而今卻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無人再需要他渡，則佛內心困苦，不得解脫，反而成了需要人們去渡的對象。 “這有什麼意義？畢竟你加再多的空，也不改它最後一位之前的無限精彩。” “羅閻真是個大好人啊，臨走前還要替你當著所有人的麵，表白一次。” 釋迦摩尼指著他悲歎道：“癡兒，既知最後是無儘的空，為何還要執迷不悟？執著於那空之前的‘相’？” “他在你的腦子裡？還能聽到我們說話？這這，快讓他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