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我們一家人(1 / 1)

朱家營地內,現在是一頭霧水加驚疑不定。 莫名其妙被十幾名高手闖入,打傷了六十多名精銳,搶走了家主之女,這簡直離譜。 “這是群什麼人!” “他們如何知曉妙寒關在那裡?” 朱瑕之大發雷霆,雖然他懲戒妙寒,但也隻是禁閉,不管怎麼說,那也是他第一個女兒。 縱然因為叛逆,他沒有小時候那麼愛了,但無論多叛逆,也不能就這麼沒了啊。 “什麼?這麼多血是怎麼回事?” 朱瑕之親自前往現場查看,隻見那鐵車門都被掀了。 而裡麵的血液觸目驚心,現場隻留下一把玄鐵匕首。 “妙寒!”樂琴腳步匆匆地過來,她聽聞此事之後,顧不得幽居狀態,徑直趕到現場。 看到這出血量,整個人都呆木住了。 這幾乎是致死量,若是及時搶救還能活,可現在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刹那間,她的變化術都不穩了,渾身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 朱瑕之嚇得連忙摟住樂琴,慌張道:“琴兒你彆嚇我,妙寒定然無事,我已派人去找了!” 無論他怎樣變,樂琴都是他心裡的唯一,本可以給樂琴極好的生活,奈何樂琴交際單薄,就是不與人來往,他也隻能順著意,常常跑到彆院與其相會。 以至於正室很不滿意,連帶著嫡子也針對庶女。 這些其實朱瑕之都很清楚,小時候還護著妙寒,可越長大就越疼愛不起來,因為妙寒的性情和樂琴太不像了,也不像自己。 但現在見樂琴急成這樣,朱瑕之忽然把目光鎖定嫡長子。 “伯梁,你說話啊,我讓你把妙寒送到這,為何緊接著人就沒了!” 朱伯梁錯愕:“孩兒實在不知。” 他感覺真冤枉,雖然他喜歡欺負妹妹,可不止於把人弄死啊。 不過樂琴聽聞前腳把人送來,後腳就出事,氣得渾身發抖:“欺人太甚……” 她的聲音,讓人心底發寒。 朱伯梁連忙跪下道:“姨娘我錯了……不不,不是,我什麼也沒乾。” 樂琴這一刻,幾乎就要變身殺人。 “你看你把你姨娘氣得!”朱瑕之對著長子猛踹。 儘管朱伯梁三元淬體,也隻能生生受著,不敢運功抵抗,因為孝為第一。 樂琴知道夫君在給他撒氣,急忙冷靜下來,沒有暴露妖身。 “算了,此事應於伯梁無關。”樂琴定了定神,反過來勸說朱瑕之。 “你先去休息,很快就會有消息的。”朱瑕之見樂琴好幾次臉色煞白,以為她身子急壞了,連忙把她扶到大帳休息。 在帳內安撫了大約兩刻多鐘,忽然營地外傳來喊殺聲。 那是衛兵集結抗敵的動靜,朱瑕之眉頭一皺,隨後又舒展:“莫非是之前那夥人?” 喊殺聲很快變成了轟鳴聲,然後是哀嚎聲。 越來越近,好似一路直衝,從外到內,鑿穿一切。 二人急忙出了大帳,隻見遠處列成一排的宗族馬車,正被一個個地點燃。 有一人橫槍縱馬,如入無人之境。 要知道朱家最精銳的部隊,基本都是二流,軍官至少一流,還有合擊軍陣。 然而那人單騎鑿穿了營地,所過之處,沒有人是他一合之敵。 長槍從來不刺,隻是瘋狂左右揮舞,當做棍子來使。 以至於馬蹄後留下的是一地呻吟的傷員,受到的全是內傷。 “好槍……呃,小心此人功力極為深厚。” “他在縱火,千萬不要讓他燒到營帳!” “但他好像根本不去營帳……” “此人正是之前劫走小姐的匹夫!” 衛兵們不停說著,消息傳到大帳。 樂琴心急如焚,想要知道女兒的消息。 “我去問他,你不要亂跑。”朱瑕之安撫住樂琴,隻當她是弱女子,隨後自己騎了匹馬趕去現場。 “妙寒呢?你把她帶哪去了!” 焚火騎兵喊道:“她好得很!讓我帶出口信,君子如竹,寧折不彎。” 一聽這個,朱瑕之心裡起碼鬆了大半口氣。 這是小時候教妙寒的話,之後再沒說過,直到今天,妙寒頂撞他又說了一次。 毫無疑問,這種事外人無從得知,應該是妙寒故意以這句話來表示她被帶走後,依舊活得好好的。 不過現在好好的,不代表之後還好好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帶走我女兒?到底有何目的!”朱瑕之帶著衛兵追趕,而那人已經不理他了。 “嗚呼!”鑿穿營地的正是炎奴,他的長槍都舞出殘影了,極為亢奮。 妙寒給他規劃的路線,正是營地最舒服和暢通的一條線,不會打著打著,有婦孺衝出來擋路。 而且所有衛兵,都是從兩旁趕過來,這使得炎奴隻需要左右揮舞長槍,就無人能擋。 於是炎奴頭發胡亂飛舞,左右全是長槍殘影,夜黑下他馬速又快,讓人看不清麵目,隻覺得此人像是一團風火輪。 “誒?沒火把了。” 炎奴是單手持槍,左手負責扔火把。 馬背上掛著總共十四根火把,本來正好對應十四輛空馬車的。 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他扔完之後,還有一輛馬車沒有著火。 炎奴沒有多想,見周圍沒人,隨手打出一縷焚異烈火,引燃了馬車上麵的布幔。 至此十四輛車 十四輛車全部燒著,他一掠而過,拍馬向外衝,打算撤離。 想趕緊回去問問,到底啥是點睛之筆。 “轟呼!” 猛然間,那輛隻點燃布幔的馬車,也不知道燒了什麼東西,火勢陡然暴漲。 而且火焰彌漫,沿著一條曲折的路線,向其他地方蔓延。 最終目的地,直奔大帳。 “什麼?有妖氣?”炎奴回頭驚愕,他哪裡想得到,這裡有妖氣。 他隻是把焚異烈火,當普通火來用,畢竟隻要沒有妖邪,它和正常火沒區彆。 “賊子休跑……啊!琴兒!”朱瑕之顧不得管炎奴,帶著他的衛隊衝向大帳。 隻見大火沿著一條路線,就燒了過去,直接把大帳整個點燃。 炎奴見狀,也急忙趕去滅火,原計劃隻燒馬車,結果這妖氣把火引開了。 “轟!” 他從馬上跳下來,恢弘的真氣爆發,狂風在周身席卷,熄滅烈火。 還好妖氣少,不想他似的,動則幾萬段。 炎奴估摸著,現場彌漫的妖氣,可能都不到兩段。 “琴兒!”朱瑕之衝入燃燒的大帳,卻沒有發現樂琴。 炎奴趕過來將火吹滅,目光一掃,人是沒有人的,妖就不知道是跑了還是燒成灰燼。 朱瑕之到處搜尋,也很茫然,之前樂琴還在這的,怎麼不見了? 炎奴見周圍人越聚越多,便縱馬離開。 凡有追兵,他直接用真氣震得人仰馬翻,等人家再想追,已經看不到他了。 如此繞了一大圈,他回到彙合地點。 “你們都到了。”炎奴因為滅火耽擱了,此刻回來,常鼎文那邊,已經成功把裝有各種古玩字畫的輜重車搶來。 此刻正一臉沉默地站在那……自打被妙寒揭穿身份後,他就一直自閉。 至於黃半雲,他沒有參與行動,負責看守‘朱妙寒’,不然萬一最後的點睛之筆,是人跑了就搞笑了。 “快快快,把雪兒叫出來。”炎奴一臉期待地說著。 妙寒見狀噗嗤一樂:“還沒反應過來呢?那自我介紹一下。” “小女子朱顏雪,字妙寒。” 炎奴瞪大眼睛,想通了一切,但卻驚愕:“你傾城絕色?” 這一句話,差點把妙寒點燃。 她搓了搓臉上的血汙,根本擦不掉,想了想乾脆不理這茬,當做沒聽見。 炎奴又問:“你真是朱顏雪?那你有父母嗎?” “嘖……”黃半雲在一旁低著頭瘋狂摸頭發。 妙寒倒是不在意,撇嘴道:“當然有,你剛才一定見到了。” “朱家家主,睡琴公子朱瑕之,便是我父親。” 炎奴搖搖頭:“不對……” 妙寒歎息道:“你是不是想說,我們是一家人?” “對對,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偷聽到了,我比你們發現的,要醒得更早一點,繼而聽到了你們兩句對話。”妙寒悠悠然道。 聽到這話,自閉的常鼎文終於說話:“原來是這樣猜出我的家族。” 妙寒彬彬有禮道:“這位兄長,你手下的侍衛,行動坐臥,都符合家族死士的身份。再結合我聽到你說一句‘回高密城’,那麼……你肯定是高密常家的人。” “隻是沒想到,你之後一直用怪嗓音說話,前麵還在忍,後麵小女子實在是忍……” “好了彆說了……”常鼎文垂頭喪氣。 妙寒又看向炎奴:“至於這位薑小弟,武功驚世,但卻沒怎麼讀過書,肯定不是世家武者。” “我猜測你們說的一起回高密城,是為了共抗禿發氏。” “沒錯。”炎奴點頭。 妙寒拍手道:“也正是如此,我才說願意和你走。青州死局要破,總得有所行動。” “高密人口十二萬,常家廣招英豪,還有驚世武者,正是用武之地。” “當然,不跟著你們,我也無處可去了。” “小女子功力低微,如今孤身在外,沒有依靠,你們就算把我賣了,我也沒有辦法。” 黃半雲聽了,尋思這少女膽子是挺大了。 十五歲從未出過遠門,被人強擄出來,絲毫沒慌張過,真不怕彆人把她賣了。 常鼎文則賠罪道:“怎麼會呢?你可是朱家的貴女,吾輩自當以禮相待。” 妙寒又看向常鼎文:“那麼,今天的事我便忘了。” 常鼎文知道她指的是‘為了拉攏草莽強者,不惜強搶女子’的事,於是直接不搭茬了。 炎奴咧嘴道:“除了這樣,好像也沒有辦法能見到你。” 妙寒眼睛笑成優美的月牙形:“是啊,其實還得感謝你,如果不是這樣,我也沒有辦法出來……不,而是已經死了。” “多謝你不辭辛苦地堅持尋找我。” “至於我們是一家人這件事,我覺得,大家彼此放在心裡就好了,我很愛我的父母,以後就不要談及了。” 炎奴聽迷糊了:“怎麼就不要談了?你知道了啥?你說啊。” 妙寒眉頭微皺,看向左右,輕歎道:“你如果非要談的話,我們單獨聊。” “好,我也正有此意。” 黃半雲和常鼎文見他們要私聊,主動回避開。 而炎奴則拉著妙寒,進入了小樹林。 …… ------題外話------ p.s: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