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以為是的悲情？是她自我臆想後的後遺症？她曾無數次想解開與他的誤會和溝壑，沒想到真相竟是如此！這對她，對她的孩子……都何其諷刺啊！寧傾的眼中閃動著什麼，苦澀、悲涼、諷刺、疼痛……看她這樣，於玥很心疼，“傾傾姐，你彆這樣。”她越過桌麵，握住寧傾的手。很涼。她控製住自己，苦著臉說:“我知道你會傷心，可真相就是這樣。”這樣的真相，比不知道，還讓她心疼。這就好像你一直以某件事為信仰，為它死，為它生，為它去折磨虐待旁人，突然有人告訴你，信仰是錯的……從頭到尾，她都是錯的。因為她沒有相信年冽，所以才會失去半條命，失去那個孩子，還跟他分隔三年，痛苦了那麼久……寧傾的眼前一片模糊，四肢乏力，感覺不到任何溫暖。於玥卻以為她是不信，急著說:“傾傾姐，年總是真的很愛你！當初你跳下橋之後，他滿身是血地追過來，我們都嚇了一跳，可是他沒說兩句，就跳下來找你了……”寧傾的心驀地被什麼刺中，疼得回神。她抖著唇，“你說什麼……他……”於玥鄭重地點頭，“那麼急的江水，他一點猶豫都沒有，直接跟著你跳下去了，我在邊上，看他跟飛蛾撲火一樣，掉進水裡之後，完全看不到影子。”其實，她想說的是，她是覺得他那不是去救她，而是追著她去死。“……大家都知道，那麼高的橋，那麼冷的河水，你又是孕婦，下去之後生還的可能性很低……可他還是跳得沒有絲毫猶豫。”於玥頓了頓，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我想，他跳下去的時候，就沒想過要活著。”沒想過要活著。就是要陪著她和孩子一起死？寧傾閉上眼，眼尾都紅了，愣是一滴眼淚都留不下來。不知何時，她一隻手死死攥著胸口的衣物，手掌心用力到泛白。她的心，疼到沒有知覺。傻子。他才是傻子。她以前以為，她是最傻最蠢的那個人。可現在，她才知道，在他和她之間，他原來也不夠聰明。“傾傾姐……”於玥的擔憂太明顯，寧傾慢慢睜開眼，黯淡的目光讓她承受不住。“你沒事吧……對不起，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你這些，你和年總現在已經這麼好了，我就不該跟你說這些。”於玥收回手，給了自己臉上兩下。“玥玥。”她住了手，“對不起。”寧傾深深呼吸，將心口的疼痛壓了下去，恢複了剛才的平和，“這不是你的錯，是當初的我和他……不夠信任彼此。”“你不要這樣說，現在不是挺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