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傾哽咽著，視線在兩位老人之間橫跳，情緒完全繃不住。她說:“我出去之後，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回來接你們！爺爺，婆婆，你們就跟我一起出去吧，我會好好孝順你們的！”兩老被她這番話所感動，婆婆已經捂著臉，側過身子去擦眼淚。爺爺低著頭看她，蒼老的臉上滿是欣慰，可他卻說:“丫頭啊，爺爺和婆婆在這山裡都住了幾十年，都已經老咯，出去哪兒還適應得了……”寧傾激動地握緊他的手，“我會找人照顧您和婆婆！爺爺，就跟我一起走吧！”經過這麼些天的相處，她知道眼前的老人心地很軟，隻要她一求，他定是舍不下她的。“爺爺，我舍不得您跟婆婆，就跟我一起走吧，往後我們一起生活，好不好？”寧傾話語裡的期待很濃，看得出她是那麼想讓兩老陪在身邊。老爺子的另一隻手拍上她的手背，笑容依舊。“寧丫頭，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這個道理，我們大家都明白。”“爺爺……”老爺子眼眶也紅了，還強忍著笑說:“爺爺原本以為，這輩子死在這山裡頭也沒人惦記，現在至少有你們曉得我們啦。”“……”“爺爺能遇到你們，已經很高興嘞，其他的就不奢求嘞。”話落，婆婆已經泣不成聲，起身衝進了屋裡。寧傾眼淚滑落，不舍的情緒渲染著整個院壩。一旁的年冽緊了拳頭，向來不向外人透露情緒的他，這番也啞聲勸說:“爺爺，您和婆婆年紀都大了，在這山裡也沒人照顧，像寧傾說的，你們就跟我們走吧，我們一定會照顧好你們。”老爺子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滿眼期待的寧傾，感慨也執拗:“我們哪裡還有什麼追求，隻盼著落葉歸根而已，出去……”即使內心很不舍，老爺子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寧傾的眼淚止不住，“可我……舍不得您和婆婆！”她埋頭在老人手中，像要汲取那最後的溫暖。老人摸了摸她的頭，故作寬慰，“你們這次能不能出去還說不準嘞，可能沒多久就又得回來……沒事的，丫頭，我和你婆婆就在這裡等著你倆，什麼時候想回來了，我們隨時歡迎。”“……”寧傾雙手握住他的手，哭著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年冽眼裡閃過一抹紅，低下頭來不說話。老人頭一次沒有和他們拌嘴，臉上的慈愛與不舍刻在了眼睛裡。“你倆就記著這些日子的輕鬆和快樂，以後想起來，千萬不要忘了我和婆婆。”寧傾抬起了頭。他牽住年冽的手，放在她手背上。“不管你們以後是分開還是在一起，爺爺都希望你們能像現在這樣快樂，不，比現在更快樂。”寧傾忍著哭泣，雙眼含淚，“爺爺，我會的！” 年冽也鄭重地點下了頭，老人欣慰地再次笑了。晚上，幾人吃過晚飯。老爺子問過他們具體要走的時間後，點了點頭，就囑咐他們早點休息，沒有再多言。年冽坐在床沿，看著蜷縮在一團的女人，很小聲地歎了一口氣，附過身去問她:“還傷心？”寧傾啞著聲音回:“沒有。”然後，她吸了吸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