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痛楚如同電流,竄過四肢。他沒有表情,又好像悲戚過度。寧父神情並不好,“你如果不同意……”“我同意。”他的確,沒有再來打擾她的理由。血腥味泛起來,他控製不住,溢出唇角。寧父一看,緊緊皺了眉,想說什麼又忍住了。寧母不樂意寧父的做法,氣得轉身就進了裡麵。寧父讓開身體,“進來吧。”年冽點頭。“你不用換鞋了。”他也呆不了多久。心知對方如何想的年冽,心痛得無以複加。寧家的裝束整體都沒變,地方小小的,布置卻很溫馨暖人。他跟在寧父身後,走到客廳一角。那一處擺放的靈位,灰白照片上的人像尚不清晰,年冽卻無論如何都不敢再近一步了。寧父從櫃上取出三支香,用打火機點燃,然後雙手遞向他。年冽沒有伸手。寧父沒有不耐,神情凝重了幾分,“拿著。”“……”他的手重到抬不起,但還是接了過來。寧父走到那照片麵前,溫聲說:“傾傾,年冽來看你了。”那曆經滄桑磨難的語氣,讓人聽了都難受。年冽渾身僵硬,身體裡仿佛有齒輪一般。他往前走一步,每根骨頭都響一聲,整個人都像被拆開重組過一樣。直到,他站在那照片之前。相框中的灰白照片中,女子還是一副略顯稚嫩的模樣,眉眼彎彎,向上的眼尾翹著幾分魅和冷,唇畔掛著清淺的笑意,顧盼生輝,生動靈活。“……”彎下腰。一拜,兩拜,三拜。他不敢停。年冽埋著頭,眼角澀得發痛,捏著香的指腹摁到生痛。一口血,被他生生咽了下去。年父接過香,插在照片前的香爐裡,轉身離開。再回來時,手裡抱著一個瓷壇。年冽一眼看過去,腦子裡嗡的一下,認出那是什麼。他整個人顫栗著,四肢僵硬,“這是……”寧父沒有否認,低低地說:“她媽這陣子精神不太好,她太舍不得傾傾,我怕我偷偷拿去葬了,她回頭會怪我。”說完,他看了一眼年冽,又看了臥室那邊一眼。將手裡的骨灰盒小心翼翼地遞到他手裡。接觸到壇底冰冷的觸感,年冽忽然想起市政大橋下那深不見底的江水,涼透了心。寧父說:“都說死者為大,要入土為安,傾傾……還是你送她去下葬吧。”“……”年冽耳邊聽不進任何話了。他想,寧父也知道該如何報複他。他竟然,讓他親手去葬已經成為一捧灰的她。他端不穩,卻又好像拚儘全力要抱緊她。模糊的目光向下,落在塵封的壇頂。“……”他冷到沒有絲毫知覺的手,摸向四周,輕柔而克製。
第270章:就由你來送傾傾最後一程(微虐)(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