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寧傾坐在客廳裡發呆。年冽帶著一身濕氣回來。看到客廳裡的她,有些意外。寧傾何嘗不意外,在他熟視無睹中,她起身道:“下雨了嗎?”年冽經過她身邊的腳步頓下,回頭,目光似濃墨。“那麼大的雨聲,年夫人難道聽不見?”寧傾麵色發白。“還是說,你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所以沒聽見。”寧傾兩隻手攪緊了,“……沒有。”她這般平靜乖順,可不像昨天的她。是因為今天那等在外麵一天的男人,所以傷心難過到對他都生不起氣了?年冽的臉冷了,諷刺道:“這麼失魂落魄是為了誰?寧傾,你總不能說,是為了我。”寧傾張著唇,說不出話。年冽幽涼的視線從她脖子上越過,不想再跟她說什麼。他邁開長腿,欲走,餘光卻瞥見某樣很眼熟的東西。皺眉,走過去。乾乾淨淨的垃圾桶裡,躺著一盒根本沒有動過的藥膏。他冷冽的眼突然又回到她身上。寧傾忽地慌了,“不是,我……”一聲冷笑,她驟然變冷。在她慌亂的目光下,男人蹲下身,骨節分明的手探進了垃圾桶內。昏黃的燈光下,年冽臉上忽明忽暗,寧傾分明看出那是盛怒前的平靜。她囁嚅著唇,想解釋什麼,又不知該如何解釋。年冽掂量著手裡的東西,來到她麵前。“寧傾,你最愚蠢的地方,就是以為傷害自己就能威脅到我。”寒氣侵襲而來。“事實上,你能威脅到的,隻有那些真正關心你的人。”他涼涼啟唇,睨著她的眸含著冰涼的興味。“你該不會以為,我其實是關心你?”涼意滲入四肢百骸,寧傾被他話裡的羞辱激得腦子一空。她呼吸略重,“我有自知之明。”她不會自作多情地以為他在意她。聽到這話,年冽眸底的光沉澱下來,化作這夜晚的一縷黑色。那隻膏被拋在桌上,他擦著她的肩而過。腳步聲走遠,一樓那間房的門被狠狠甩上。寧傾抿唇,而後,艱難地移步,上樓。與男人一番對峙後,她後背上一層冷汗。去浴室衝洗了一遍,再出來時,房間裡站了一個人。寧傾愣住了。她渾身隻圍了一張浴巾,白晃晃的皮膚露在外麵,在橘黃色燈光的映襯下,魅惑也誘人。她揪緊胸前的浴巾,有些緊張地看著身姿挺拔的男人,問:“你有什麼事。”年冽已經換了一身灰色睡衣,俊龐沒有表情,頭發不似白天那麼一絲不苟地豎著,短發略顯淩亂,微濕的發梢表示他也剛洗浴完。這樣的他,少了平時淩駕在萬人之上的氣勢,多了一點真實感。寧傾從不否認,年冽是好看的。 那種好看,是淩厲逼人的那一種,隻讓他看你一眼,你便會從心裡畏懼他、怕他。隻是這怕裡,又有對他身上那股冷漠憂鬱的氣質的向往和好奇,就像是毒藥,讓你又怕,又忍不住追尋。飛蛾撲火,不就是如此?年冽望著扭捏的女人,坐上沙發,話語冰涼依舊:“過來。”
第39章:寧傾 你不會以為我是在關心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