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便是寄放文道筆的地方,請林老爺進去取筆。”一間古樸的屋外,婢女小夏站在門口躬身對林海說道。林海點點頭,正準備走進去,突然有所感,轉頭望著來時的方向望去,但見遠處閃過一道璀璨的霞光。淚水再次不受控製的流出,他深深地朝沈北隕落的方向鞠了個躬。站直了身子,林海對一旁的婢女小夏說道:“謝謝姑娘帶我來取筆,你還是快逃吧!”“不,我要去伺候老爺。”小夏倔強的搖搖頭。林海正想說你老爺已經死了,卻突然看到女子臉上那抹決然,他似乎明白了什麼,朝對方點點頭,“辛苦姑娘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屋裡,這時外邊傳來了一曲哀怨纏綿的歌聲。人總會不經意間在心頭略過絲絲感傷,是因為人類的感性嗎?好想化為那醉人的清風,清風過,蕩儘人間情愁無限,喜歡一種情素,一種淒美的境界,喜歡一個人獨處,一杯香茗,一段懷想,一些塵封的往事,在這落雨的江南,心醉了,無悔了。……………………深深吸了口氣,林海排除腦內的雜念,將目光放到了屋內中央懸掛在梁上的那個錦囊上,伸手一招吸到手中。打開後,打開錦盒,裡麵躺著一支毛筆,通體青色,筆毫暗棕,其貌不揚,筆杆上寫著“文道如一”四個楷字。將其拿到手中,林海看不出這支筆有什麼不同,實驗性質的輸入一絲法力進去,怪異的事發生了。下一刻,林海隻覺得整個世界跟自己都隔膜開來,眼前一片薄薄的霧藹飄動。渾身輕飄飄的,身體像是一個被拔掉了塞子的自行車內胎,法力隨著胸前的大洞噗噗地流瀉而出,洶湧奔放,難受極了。可當最後一絲法力流走後,伴隨著一種從未體驗過的空虛感,不知道為什麼,林海隻覺得身體一陣輕鬆,他似乎能看透自己的身體,看到無數曼妙卻看不清形跡的飛字繚繞,從黑筆的筆毫尖端噴湧而出,流經四肢百骸。飛字流經之處,都閃著青色的光芒。似乎能與之融為一體,整個靈魂都輕靈飄逸起來。飛字越流越多,黑筆越縮越短。最終整根黑色毛筆都消融在林海體內,他仿佛聽到一陣吟哦之聲,又似是爽朗笑聲,極空曠又極細切……林海突然明白了什麼。似有所感,當他從幻境中清醒過來後,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宋金變成的屍魈,此時他的身上滿是傷痕,正一臉怨毒的看著自己,說:“小子,我看你這次往哪裡逃!”“逃,我為什麼逃!”林海昂首站立,身如標槍般挺直,傲然說道:“你私煉魔身,有違天和,今天我就要遵循天意,替天行道。”“哈哈哈,就憑你?”屍魈發出刺耳的笑聲,“連最難纏的沈北都給我乾掉了,小子你乖乖受死去陪他吧!”說完利爪大張,五指化做鋒利的尖刀,身形一動,以肉眼幾乎看不到的速度化做一抹淡淡的身影衝向林海。 “文道!”隨著一聲暴喊,林海全身精光暴射,一道強烈的罡風陡然驚起,在他周身旋成一圈龍卷,霎時將侵入身邊的宋金給卷上了高空,隨後重重的拋在遠處。隻見到林海頭頂的強大氣流逐漸彙聚成一支大筆,筆鋒恃風帶雲,筆毫聚攏銳如槍尖,居高臨下睥睨著屍魈,似是鄙夷對方的不自量力。“這是……文道筆?!”宋金掙紮著從地上爬起,長著毛發的碧綠臉上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你竟然能夠駕馭文道?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有什麼不可能的,老子全部功德都化做了法力,你不是不相信嗎?現在我就讓你瞧一瞧。”林海說道,然後伸直右手,手掌張開對準宋金,口中念道,“疾!”隻見到他的手臂忽然湧起一片金色,一條雲龍自他的掌心長嘯飛出,一身金鱗耀眼無比,潛龍騰淵,鱗爪飛揚。初時不大,遇風而長,最後竟有二、三十丈長。這龍張牙舞爪,尤以雙目炯炯有神,仿佛剛被丹青名手點出玉睛,破壁方出。雲從龍,風從虎。周圍一下子風卷雲動,憑地刮起一陣大風,將花花草草,瓦片碎石吹起,跟隨著氣流在空中亂飛,聲勢猶為駭人。“妖孽,受死吧!”林海大喝一聲,手掌猛地一握緊,隻見那雲龍張牙舞爪,四下裡的風雲一時間都紛紛辟易,像是被雲龍震懾。然後隻看見雲龍猛然暴漲一尺多長,龍口大張,就勢一撲,吧嗒一下,竟然把宋金化身的屍魈吞進了肚裡。隨後一道天雷從虛空中轟然打下,電閃雷鳴過後,隻見一具渾身焦黑的人形物體躺在地上,再無半點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