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無非再騙一次(1 / 1)

過了好久,她才想到,要回家。不管怎樣,父親都不會視她而不顧的。不想與溫小慧相碰,她決定先打個電話給父親。 “溫小染?”接電話的是繼母於美鳳,在聽到她的聲音那一刻,發音就異常尖銳,“你還有臉打電話回來?看把小慧害成了什麼樣子!她的嗓子毀了,再也不能唱歌了,再也不能唱歌了,你聽到了沒有!” 於美鳳的聲音拔高幾度,在電話裡震動著,震得她的耳膜都快要碎掉。她將話筒拿遠了些,依然能聽到她的憤怒之音泄出。她的聲音裡夾雜著溫小慧的哭聲,還有——特屬於歐陽逸的清朗磁性的安慰。 “小慧,不要難過,你還有我啊。” 是啊,溫小慧哪怕失去了全天下都還有歐陽逸罩著。她甚至能想象得到,歐陽逸此時一定將溫小慧護在懷裡,輕撫她的背部。 話筒裡,陸續漏出些“不能參加歌唱麵試沒關係,還有彆的工作可以做”的安慰,溫小染覺得自己可悲可憐至極,無心去管於美鳳的咒罵,隻想快刀斬亂麻,“我找爸。” “小慧的一輩子都被你毀完了,你覺得他還會待見你嗎?你爸讓我告訴你,從今天起,你再也不是他的女兒,你跟他,跟這個家,沒有任何關係!” “不可能的!” 這是她今天麵對的第二波打擊,卻始終不肯接受。不管怎麼說,她都是溫家的親生女兒啊,父親怎麼可能在什麼都沒有查清楚之前就將她趕出去? “你以為你爸爸的手機為什麼會落到我手上?因為他不想聽到你的聲音,不想見到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的行李已經被你爸丟在門外,自己快來撿,彆到時被人當垃圾撿走怪我沒提醒過你!” 於美風極為高調地說完這話,叭地掛斷了電話,仿佛多聽她說一句話就會傳染瘟疫似的。 溫小染始終不願意相信父親會做出那樣絕情的事來,她邁步回了溫宅。 門外,果然丟了她的東西,用行李箱裝著,橫七豎八。傭人張媽守在門口,無儘地搖頭歎息,看到她時像躲避瘟疫一般迅速進了屋,把大門關個死緊。 大門裡,除了歐陽逸的車,父親的也在。所以,於美鳳沒有騙她,父親拋棄她了…… 就像拋棄媽媽一樣! 心沉到了穀底,她已然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什麼都沒拿,她機械地走出去,用力抱緊自己。即使如此,還是覺得冷,冷得徹骨! 為什麼就沒有人相信她? 此時,溫宅內部。 溫小慧依然依在歐陽逸懷裡,哭得梨花帶雨。醫生剛剛宣布,她的嗓子再也不能恢複,因為這個原因,她與心儀已久的倫敦合唱團失之交臂。 這對溫小慧來講,無疑於判了死刑。 看著溫小慧哭成這樣,於美鳳的心痛得都快揪起來,對於溫小染的怒火更盛,“該死的溫小染,怎麼可以這麼害我的孩子!” 說著,眼淚都滾了下來。 沙發的另一端,溫父始終繃著臉,不發一言。 “她就是看不得慧慧好,如今就算把她趕出這個家門都不算過!”於美鳳眼裡射出狠戾的光束。溫小染的存在就像一根刺,時刻提醒著她過去的不堪。她早就想讓其消失,隻是忌諱於溫 諱於溫政而不敢行動。 如今總算把她趕走,卻苦了自己的女兒。 “女兒都成了這個樣子,你都不勸勸嗎?” 她把怒火扯到了溫政身上,當然知道溫政對於下決心趕走溫小染是存了芥蒂的。 “我知道你怪我自作主張,把她的東西給丟了出去。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不是她狠毒地在水裡下藥,慧慧能變成這樣嗎?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心裡但凡有慧慧,就不會還想護著她!你看慧慧,那麼喜歡唱歌卻……唔……” 於美鳳的策略起到了極大的作用,溫政站起來,冷清著臉出聲,“從此以後,我隻有慧慧一個女兒!” 他抬步進了書房,不重不輕地關了門。 歐陽逸拍著溫小慧的背繼續轟著,眼眸卻深深地垂了下去,彆樣複雜的情緒無法傾吐,隻能藏在了一張溫潤的臉裡。 “少夫人,孩子呢?” 溫小染不知道在門口站了多久,有人走過來問。 管家雖然不親自跟著,但還是派了人監督她啊。 隻是,哪來的孩子。 看著神色肅穆的黑衣人,她不由得想起帝煜那張恨不能將她撕了的臉,再次打起了冷戰。 “等一下就去接。”她選擇了繼續說謊,上了一輛大巴。大巴將她帶到了之前報名參加歌唱比賽的地方。 節目早就結束,這裡已經人去樓空,她問了酒店前台小姐好多問題,想把當時的事情理清楚,對方卻一問三不知。 沒有找到任何可以證明她身份的東西,也沒有找到任何她身份被調換了的痕跡。 溫小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是上天要滅她麼?她最後的希望都破滅了。 “孩子呢?”耳邊再次響起了聲音。 她苦苦地笑了起來,“沒有孩子,都是騙人的,騙人的……” 溫小染被帶回帝宮。 一路上,空氣壓抑著,就連直升機的聲音都悶悶的發著顫。管家一言不發,滿麵沉重,其他人也都坐得筆直的,一副嚴陣以待的樣子。 唯獨溫小染,始終平靜地坐著,任由蒼白暈染了滿臉,呆呆地靠著椅背。白雲藍天從眼底滑過,不曾留下任何痕跡。 一回到帝宮,她馬上被套上了象征著恥辱的鐵鏈,推進了帝煜的臥室。 帝煜早就從管家那裡知道了一切,此時端坐在椅子裡,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室內危機彌漫,跟進去的管家連大氣都沒有出。 他英俊的臉上浮起了戾色,隻一眼就能將她洞穿。 “江天心,你要怎麼解釋!” “無非就是再騙了你一次。”溫小染突然笑起來,一副吊而郎當的樣子。被所有人拋棄,她對人生其實沒抱太多幻想,此刻更恨不能激怒了他,乾乾脆脆地送自己上路。 帝煜的眸色深了一度,連著臉孔都黑起來,烏壓壓的,比要下雷暴雨還讓人恐怖。他一掌掐在沙發上,沙發給生生掐得陷了下去! 一借力,他站了起來,一步步,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