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都是這個世界的錯(24)(1 / 1)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司乘總覺得,那個神明的舉動,都意外的在針對著他。 也不能這麼說。 與其說是在針對他,倒不如說是…… 在針對著曦姮。 她對曦姮有著惡意。 司乘幾乎是立刻就得出了這個結論。 以此為基礎,如果真的順著那個神明的意思發展,到最後,他所愛的少女,怕是隻能變成神明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靜靜地,看著會議室中越發輕鬆起來的氛圍,司乘垂眸,心裡有了一個決定。 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喚醒曦姮。 可…… 他應該怎麼做呢? 接下來的幾天裡,司乘對著這個問題,幾乎是日夜思索。 直到某一刻—— 他無意間走到自己辦公室的窗前,隨意朝外一瞥,視線正好看到匆匆而過的溫尚寧時—— 司乘腦中靈光一閃。 現在可以確定的是,曦姮和那個神明之間,肯定是存在著某種不為人知的關聯。 那麼,對於神明有效的手段,對於曦姮而言,是不是也同樣有效? 畢竟…… 信仰從某種方麵來說,也是由情緒產生的一類分支,既然曦姮會被情緒所影響,那信仰應該也能有用…… 自覺自己找到了可行思路的司乘當即安耐住自己心中的激動。 他記得,溫尚寧和神明有所牽連的起始是…… 祭祀? 司乘雙眸發亮。 因為深知司乘本性的關係,為了防止司乘私下裡搞事,上峰特意派遣了專業部隊看管存儲著封印曦姮所在的冰晶。 如果說司乘是想要靠近冰晶內的曦姮,那或許很困難。 但如果是索要有關於神明的書籍,那就無所謂了。 所以司乘很簡單的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然後—— 他記下了溫尚寧當初所用祭祀儀式的祭祀步驟,瞞著所有人,對曦姮之名進行了獻祭。 就在儀式完成的瞬間—— 隱匿在角落看完了全程的曦姮伸了個懶腰,身形消散間,原先於冰晶中恍若沉睡的少女,尾指輕輕顫了顫。 作為重點目標,曦姮的情況自然是被二十四小時全天輪班監管。 彆說是尾指顫了顫,就算是睫毛動了動,負責看著監控的人也能第一時間進行上報。 可以說,短短十分鐘內,所有相關人員都已經通知到位。 尤其是司乘。 剛剛完成了獻祭的他,在聽說曦姮有所異動後,幾乎是耗費了全身的克製,才壓抑下自己想要上揚的唇角。 他故作茫然的跟著到了監控室內。 十五分鐘,二十分鐘,一個小時…… 就在眾人以為這不過是一次無傷大雅的小意外,預備離開間—— 借助情緒值入賬提示,知道那些人耐心快要耗儘的曦姮,才卡著他們忍耐的臨界點,一點點,一點點緩緩的睜開了雙眸。 被冰晶所封印的感覺顯然並不是多麼美好。 她眉間微微蹙了蹙,身型輕盈間,恍若無物般自冰晶中飄然而出。 赤足懸空的少女,在脫離了冰晶所在後,稍顯茫然。 她偏了偏頭,環顧了一圈四周,最終—— 少女緩緩的將視線停在了距離她最近的那個監控攝像頭前。 也是直到此時,看著畫麵中少女那雙空洞的,霧蒙蒙間,好似披著一層白紗般朦朧的眼…… 坐在監控室裡的眾人才發現,她似乎…… 很不對勁。 對視間,即便是隔著一層屏幕,眾人也隱隱有一種被什麼恐怖存在凝視著的既視感。 就好像是…… 被獵手所鎖定的獵物? 毛骨悚然感突兀的從心底泛起,不可言說的危機感下,所有人的意識都在試圖指揮著逃遁。 可—— 已經來不及了。 (祭品——嗎?) 直接從腦海中響起的話語,即便監控中的少女連唇都沒有張開,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就是來自於少女的聲音。 祭品…… 是什麼意思? 不等眾人深思下去,監控畫麵中,原先靜靜站立的少女緩緩抬起了眉眼。 (祭品——) 肯定的語調中,她輕輕的朝著監控鏡頭的地方抬手。 下一秒—— 整個空間,時間,在這一刻都似乎陷入了靜止,可監控室內的眾人思維卻依舊活躍著。 天旋地轉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所處的地方,都好似成為了一張隨意折疊賞玩的紙張,被少女那輕輕抬起的手肆意拖拽著,揉搓著。 靈魂上的戰栗感幾乎要令他們喘不過氣來,可偏偏身體都隨著時空的凍結而停留在清醒的一瞬,他們隻能被本能的恐懼所包裹,不可反抗的無力感下,這一刻連對他們而言,仿佛連死亡都成為了奢望。 溫尚寧也不例外。 甚至於—— 不知道是感知到了什麼,之前還隻是隨意玩弄,就像是對待著一件普通玩具的少女,好像是被溫尚寧身上的某種存在吸引住了注意力。 (熟悉……) 那雙空洞的眸子裡,好像突然閃過了一線說不出來的幽光。 (你身上,有熟悉的東西——) 眼看著纖長細嫩的手朝著溫尚寧伸去,將將要觸碰到時—— 一聲悠久的歎息,好似從無法言說的遠古傳來。 (你不該朝著他伸手的——) 白色的光暈猛然彌漫。 也是在這道白光所覆蓋的瞬間,被少女所掌控的時空,頃刻間回歸到了正常的狀態。 神明降臨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間,她正好站在了溫尚寧之前。 巨大的羽翼舒展而來,赤色的火焰崩騰,劇烈的爆炸之間,火色朝著整片天幕所侵染。 (啊,是你——) 神威鎮壓下,被針對的少女卻渾然沒有在意。 她偏過了頭,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升起明悟的同時,劇烈的黑色霧氣緊隨著赤色的火焰所爆發。 一片死寂下,整個世界都在兩者的對峙之中無力的顫抖。 (他是你的所有物嗎?) 少女的語氣依舊輕快。 她微笑著,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詭異僵硬。 就像是—— 一個活過來的洋娃娃,正在笨拙的學習著屬於人類的情感表達。 (我喜歡他,所以你能把他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