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臥室內,靜悄悄的。 溫馨今天醒得早。 依偎在他懷裡,感受著他的胸膛隨著呼吸而規律地起伏,她忽然就想起一個詞——歲月靜好。 能夠每天早上醒來,睜開眼看到喜歡的人,是莫大的幸福。 以前她睡醒的時候他已經走了,剩下她孤零零的,現在回想起來,那種近似被遺棄的感覺,真是糟糕呢。 這樣想著,她往他懷裡擠了擠,貼得更近。 手臂依賴性地纏上他的勁腰,溫馨把臉蛋兒埋在男人懷裡麵,呼吸著屬於他的氣息, “醒了?”低低的男聲,帶著晨起的慵懶,磁性迷人。 “睡不著了。”她老實回道,“我吵到你了吧?” 容離撫著她的小腦袋,“我早就醒了。” 他沒有睡懶覺的習慣,是為了體貼她,所以他沒有起身。 溫馨伸手,輕輕摸著他的傷口,“昨晚我有碰到你嗎?” “我說過,你睡覺很乖的。” 她睡著後確實規矩得很,極少翻身什麼的,小小的一團縮在他懷裡,像隻安靜的小貓兒。 兩個人蓋同一床被子會比較熱吧,被窩裡熱烘烘的,她臉上跟著有點燙。 溫馨的手指在他背上胡亂畫著圈圈,“容離,我們要哪天回寧城?” 容離低下頭與她對視,“再過兩三天吧,很快了。” 原計劃就是停留一周左右,眼下就等楚萱的血檢結果了。 “那楚萱呢?她要一起回去嗎?”她的聲音就有點悶悶的。 她選擇了跟著他,回到寧城後,她無處可去,他是她唯一的依靠。 但楚萱,是橫亙在他們之間的阻礙。 誰都無法忽視她。 “這要看她的病能不能治,若是能的話,她會暫時留在德國。”容離這樣說,這也是他樂於見到的。 當然,這並非是他不待見楚萱,而是作為朋友,他希望楚萱能夠擺脫疾病的折磨,健康活著。 他話隻說了一半,溫馨曉得,如果治不好,楚萱就要回去。 而她,隻能等著這一年過去。 二月尚未過完,後麵還有十個月呢,真是,漫長礙… “容離,等開學了,我想住校。” 容離眉峰擰了擰,“怎麼想著住校了?” 她之前不是說住華苑麼? “方便嘛,不用每天跑來跑去的。” “那要不然在你學校附近買套房子住吧,近一點的,你上學放學也就方便了。”他不喜歡她和彆人住一起,哪怕全是女生也不行! “沒必要為這買房子。”溫馨說,“我就上學的時候住寢室,周末我就回華苑,你要是買房的話,就浪費了。” 容離是有錢,但有錢不代表能隨便揮霍埃 “那你就住新房子,華苑那邊就不去了。” 她是他的掌中嬌花,他自然是要好好寵著的,更彆提他有能力掙錢,養得起她,舍得為她花錢! 溫馨咬唇,有點為難,想了一陣,她小小聲地開口:“可是寢室裡有同學,很熱鬨。” 話中隱隱染著澀然。 以前在家裡,雖然和家人交流少,但至少人要多些,有家的氛圍。 然而現在,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她害怕每天回去麵對一室清冷,她討厭孤單。 一聽到“很熱鬨”三個字,容離頓時明白過來,她提出要住校並非 校並非是嫌來回跑麻煩,而是她介意一個人祝 性格的關係,他是自小就獨立,有沒有家人的陪伴對他而言根本就不重要,或者說他更願意獨處。 可她不同,小時候她有過溫馨幸福的家庭生活,後來雖然溫延軍再娶,那也算組建了新的家。 她本來就缺少安全感,近來又遭受一連串的打擊 ,再讓她獨自住華苑,確實不合適。 容離心思沉了沉。 “那我讓喬嬸去陪你好不好?”她跟喬嬸關係挺好的,再者,喬嬸照顧她,他也能放心。 說來說去,他就是不同意她住寢室。 溫馨心裡麵就有點堵,她收回手,抓著被子,翻身,背對著他。 “我要住校1語氣有絲強硬。 這是倔脾氣犯了。 容離靠過去,長臂圈著她的細腰,“學校的寢室小,而且條件不好,你聽話,就住外麵。” 她用被子遮住臉,悶聲悶氣的,“我沒那麼嬌貴1 他到底懂不懂她要的是什麼?! “可我舍不得。”容離說,手臂繞到她身前,抓住她柔嫩的小手,輕輕捏著她的手指頭。 舍不得,舍不得,那他就舍得給她買華麗麗的新房子,然後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兒嗎? 她用兩隻手逮住他的手掌,賭氣地掐了一下他的手背,當然,不會特彆用力。 容離卻低低“噝”了一聲,仿佛有多痛一樣,害得溫馨以為自己真把他掐痛了,趕緊給他揉揉。 “活該。”她嘴裡模糊咕噥著。 他聽得清清楚楚。 後背貼著男人赤|裸的胸膛,感受到他胸腔裡的震動,溫馨更有點惱火了。 他還笑得出來嗎?! 她扭過小脖子,狠狠瞪他,男人在她的臉偏過來時,低下頭就親了她。 她一愣。 鼻尖親昵地蹭著她的,容離柔聲說:“傻丫頭,我會去看你的,儘量每天去陪陪你,這樣行嗎?” 他又不傻,豈會懂不起她到底為何跟鬨彆扭。 可以說他惡劣吧,非要逗弄她,看她著急生氣,這樣他才會覺得她是依賴他,渴望他的。 這樣的滿足感,是不是有點變態呢? 男人深邃的黑眸裡漾著笑意,星光點點,讓豎起毛的小寵物頓時就乖順了。 溫馨把臉埋到他肩窩,“這可是你說的。” “嗯,我說的。”薄唇愛|撫著她圓潤的肩頭,“不去住校了?” “不去了。” ****** 吃過早飯,容離有個視頻會議,而且預計時間比較長,溫馨無處可去,就在旁邊看著他。 隨後楚萱來找她,提議出去逛逛街,正好幫溫馨買衣服。 人家是一番好意,而且沒有證據證明楚萱跟爸爸的車禍有關,溫馨就答應了。 臨走前,容離特地暫停了會議。 “出去走走也好,免得在這兒無聊。” 他把她把圍巾毛巾戴好,“等忙完了我就去接你。” “好。”她點點頭。 或許是身處異國他鄉的緣故,她心裡有著不舍,走到門口時,她回過身來,輕輕叫了聲他的名字。 “容離。” 他抬起頭看她,眼神帶著詢問。 她搖搖頭,朝他微微一笑,“我走了。” 而這,就是她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