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手抹去眼淚,不斷重複喃呢著這三個字。 離開是注定的,是她太傻,是她太笨,容離對她好,寵著她,所以她忘記自己的身份,竟然生出不該有的期待! 溫馨啊溫馨,你真的太傻太傻了! 在彆墅住了有好幾個月,她的課本幾乎都帶到容離這裡,除此之外還有些日用品。溫馨找出個大袋子,把屬於她的東西和著眼淚一股腦全部裝進去。 她看到手腕上的手環,曾經她很中意,她還記得容離說過,要她一直戴著…… “溫馨,你還在犯什麼傻1鏡子裡的人眼眶通紅,她苦笑著自嘲道。 她把手環取下來放在床頭櫃上,連同手機一起,還有他送她的angel。 既然要走,要走得有尊嚴,若是帶著他買的東西離開,那她和他,真的隻能算作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這幾個月的生活無法從她的記憶裡磨滅掉,那至少讓她保留些美好的記憶。 用最快的速度裝好行李,確定沒有遺落,也沒有帶走任何不屬於她的東西,溫馨提起行李,因為裝了好幾本書,很沉,沉重得她舉步維艱! 看到她提著行李下來,發現她穿得極為單薄,喬嬸心疼道:“溫馨你怎麼穿這麼少啊,會感冒的呀1 “沒關係的。”她使勁眨眨眼,憋回眼裡充盈的淚水,笑容蒼白,話一出口,已經哽咽,“喬嬸,剛才我換下來的衣服……麻煩你洗一下吧。” 何斯把溫馨要走的消息告訴了喬嬸,她是挺喜歡溫馨的,突然間要離開,心裡極為不舍,溫馨故作堅強的模樣更令喬嬸一陣難過,喬嬸幾次欲言又止,最後輕輕歎聲氣,“……好。” “那我走了,謝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喬嬸,再見。” 喬嬸眼睛有點酸澀,“我幫你提行李吧。” 溫馨堅持自己拿,“外麵冷,你就彆出去了。” “我東西都收拾好了,走吧。”溫馨對何斯說。 何斯頷首。 天已經完全黑下來,暗無星辰,寒風肆虐,吹得她臉頰刀剮般生疼。本就纖細的身板兒僅穿著一身單薄秋裝,何斯瞧著,覺得一陣風就能把她吹倒。他看不過去,要幫她拿行李,溫馨婉言謝絕。 一上車,溫馨縮在後座瑟瑟發抖,白皙的臉蛋凍得有些紫,何斯把車內空調溫度升高,想了想,他又脫下外套遞給溫馨。 “溫小姐,先穿著吧。” 目光凝在他黑色風衣上,跟容離那件款式很相似,他去接她那晚的景象清晰地閃回眼前,仿佛就在昨日,當時的溫柔嗬護,今日的分道揚鑣,溫馨垂下眼,淚水滑落眼眶。 “謝謝,不用。” 她很倔強,何斯沒再勉強。 車子駛離彆墅,那棟華麗的建築物漸漸落在後麵,她的人生,從這一刻起,跟他再沒有任何牽扯! 目光掠過後視鏡,蜷縮在車廂後座的少女低垂著頭,錦緞般的秀發垂下來遮掩住她的麵容,單薄的肩膀顫動著,何斯知道,溫馨在哭。 他微微皺起眉,眼睛轉向窗外。 當容離通知他送溫馨離開時,他同樣吃了一驚,老板有多重視溫馨,這些年他跟在他身邊,看得一清二楚。 可為什麼突然間,老板要終止這段關係? ****** “溫小姐,到了。”何斯提醒道。 溫馨猛地一驚,眼睛瞥向外麵,熟悉的景象,果然到她家樓下了。 她捏緊行李袋的袋子,猶豫再三,下車前,還是問了,“何斯,容離……容離他的傷,好些了嗎?” 何斯微愣,笑了下,“已經沒有大礙,溫小姐放心。” “是麼,那就好……”她喃喃道。 他平安無事,那就好。 他們就算互不相欠了吧。 何斯先前通知過溫延軍今天送溫馨回來,溫馨一下車,便看到在樓下等她的溫延軍。她跟何斯道了謝,沒再讓他送。 等她跟著溫延軍進去之後,何斯拿出手機向容離彙報。 “容少,溫小姐已經到家了。” 電話那端,隔了很長時間才響起容離的聲音,異常低沉,隻有一句。 “我知道了。” ****** 坐在浴缸裡,熱水將她包圍,溫暖慢慢滲入毛孔,瓷白的肌膚漸染上晶瑩粉色。溫馨雙手抱膝,眼淚如斷線珍珠,淌了一臉。 她告訴自己彆再去想容離,從今天起要忘掉他。 可是,她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 隻要一靜下來,她的腦海裡全部是跟他相處時的點點滴滴。 兩年前那晚的經曆是她的噩夢,對他,她心存畏懼。剛開始跟在他在一起時,她總戰戰兢兢的,生怕會惹怒他。 然而一天天相處下來,她以為是冷血惡魔的男人卻給了她無微不至的關懷。她迷失在他偶爾展露的柔情裡,越來越依賴他;每次一想到他,心裡總是暖融融的,那種心情,就像跟陸文佑交往時一樣,但又有些她也說不明白的悸動;她會向他撒嬌,期盼他的目光能落在她身上;得到他的一句肯定,她會傻傻地高興半天…… 她從未懷疑過,這個男人是真心待她,他對她的好,甚至超過她身邊任何人! 在她身陷險境時,他總會出現在她麵前,就像童話裡王子拯救公主。為了她,他可以放下高貴的身份,放下男人的驕傲,向人下跪;為了她,他毫不猶豫地喝下冰藍,甚至不曾擔心過那是否是致命毒藥;為了她,即使會有生命危險,他也強撐著不碰她…… 他曾經不止一次告訴她:你是我的,隻能屬於我。 他也曾經要求她:你是我的,你的眼裡,心裡,隻能有我。 而她呢,貪戀他的溫柔,貪戀他給與的保護,漸漸地,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地深陷其中,竟然忘記她和他之間,不過是一場金錢與肉|體的交易。 他喜歡的,他要的,隻是她的身體。 她猛然醒悟,原來是她忘記了,當初她問他要留在他身邊多久,他的回答是:沒有我的允許,你永遠不許離開。 他隻說,沒他的允許,她不能夠離開,他沒有說,會留下她一輩子。他是這場交易的主導者,何時結束由他說了算。當他喊停時,她就該離開他的世界,從此以後,再無瓜葛! 可,容離,既然你隻是玩玩而已,你何必要對我這麼好呢? 你不該維護我 你不該關心我 你不該縱容我 你不該把angel送給我 你不該讓我以為你在乎我 你不該…… 如果你對我差一點,態度惡劣一點,也許我就不會這麼難受了吧? 你可以瀟灑地說結束,我卻做不到! 如果你知道的話,一定會瞧不起我對不對。你是那麼出色的男人,而我,一無所有,竟然還癡心妄想,留戀著過去! 淚水越來越多,眼前一片模糊,她再也強撐不下去,把臉埋在雙臂間,失聲大哭起來。 容離! 容離! 為什麼離開前,你都不願再見我一麵? 午夜十二點,馬車變回南瓜,車夫和馬匹變回老鼠,華麗的裙子變回舊衣服,灰姑娘的夢,醒了! ****** 翌日,溫馨一直沒出房間,溫延軍去看過她。昨晚上她回來時眼睛是又紅又腫,溫延軍是過來人,稍稍動腦就明白過來女兒傷心的原因。她會對容離不舍,這點多少讓溫延軍意外。旁觀者清,他看得出來,女兒是動真感情了,可那個男人……他們,根本沒有可能! 溫延軍心疼女兒,也極度愧疚,若非為了他,溫馨豈會跟容離扯上關係。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他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就任由她一個人躲在屋裡。 感情的事,隻有自己放下。 直到太陽落山,他下班回家還沒看到溫馨人影,一問蘇琴,蘇琴說一整天沒瞧見人影,溫延軍意識到出事兒了,趕忙去溫馨房間。蘇琴見狀在一旁冷嘲,被男人拋棄而已,她難道會自殺麼? 溫馨生病了,高燒,溫延軍接連叫好幾聲都沒反應,慌忙把人抱起來送去醫院,正好遇上回家的溫澤宇,他跟著一起去醫院。 到了急診科,值班醫生馬上給溫馨做了檢查,她是高燒並且引發肺炎,若是發現得再晚些,便會有生命危險。溫延軍一陣自責,她早上說頭疼不想起床,他沒放在心上,結果,她竟然病得這麼嚴重! 說到底,都是他害了她啊! 溫馨的病需要住院,溫延軍本來要留下來,溫澤宇勸他回去,他留在這兒就好,雲嬸隨後也來了,溫延軍身體也不好,就先回家了。 病房裡,溫澤宇搬來椅子,坐在床前,眸光深凝著病床上的人兒。 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才七歲,怯生生地躲在溫延軍身後,睜著一雙水樣的眼睛看著他。在溫延軍替她介紹完新的家庭成員後,她終於叫他一聲,“哥哥。” 從那天起,他多了一個妹妹。 溫澤宇也說不上來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溫馨的,每天處在同一屋簷下,對她的感情如一顆小小的種子,在他未曾覺察的情形下,悄悄在心底萌發。直到有一天,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少女柔滑的肌膚,溫暖的體溫令他如觸電一般,心臟咚咚狂跳,他猛地意識到,原來,她已經在他心裡占據了一 據了一個位置。 儘管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可這份愛慕,仍然是不倫之戀! 害怕被人發現他對溫馨的感情,更害怕溫馨知道後會因此而反感他,溫澤宇困惑過,苦惱過,掙紮過。學校裡喜歡他的女生很多,他曾交過一個女朋友,他想,這樣或許能夠忘掉溫馨。 然而,每次跟那個女生在一起,他總是會不自覺地把她想象成溫馨,想象她溫柔地叫他的名字,對著他笑,主動挽著他的手臂…… “我發現,你女朋友跟你妹妹溫馨長得有點像欸。” 好哥們兒的一句話,點醒了他。原來,他始終放不下她,就連女朋友,都是按著她的模樣選的。 徹底認清了自己的心,溫澤宇沒有再糾結。 他喜歡她。 真心的喜歡。 每個人喜歡的方式不同,而他選擇的,是默默守護,把對她的心意,放在心底最深處珍藏。 隻要每天能看到她,能跟她說上幾句話,能看到她一個淺淺的微笑,那就足夠了。 可偏偏,那個男人出現了。 得知她跟了容離那晚,他在酒吧喝得爛醉,可即使醉了,他腦海裡仍然有個聲音在說:“她是彆人的了,她是彆人的了……” 因為容離肯出麵,父親平安出獄,家裡的危機解除,公司業績蒸蒸日上,而她回家的次數卻越來越少。 溫琦聯合外人陷害她,溫延軍氣得打了溫琦,他的親妹妹,蘇琴哭鬨著求情,而他始終冷眼旁觀,溫琦她是自作自受。 她去登山扭傷腳,他擔心她,可是她在容離那裡,他根本沒機會見到她,隻能從溫延軍口裡聽到些零星消息。 後來,他終於有機會見到她,溫延軍暈倒住院,她匆匆趕來,臉色看起來有些蒼白,腳步不太穩。沒留一會兒,她又要走了,他終是沒忍住,問有沒有回學校上課,其實,他有太多太多話想跟她講,卻隻能放在心裡。他主動提出送她,結果有人陪她一同來的醫院,那個年輕男子應該是容離的人,看著他的目光帶著輕蔑,溫馨說,她跟他一起走。 再往後,就是姑媽來家裡,他聽溫延軍說溫馨下午會回家。他很想拋下工作回家去,可又怕表現得太明顯,在辦公室裡,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快要下班時,他的耐心也全部消耗完。 進家門前,他刻意整理下著裝,平複下內心的激動,這才進屋。家裡很熱鬨,她牽著夏雨夏雪下樓來,兩小孩子嘰嘰喳喳地說著什麼,逗得她嬌笑連連,清澈的大眼裡,有著最迷人的光芒。 然後她看到他,笑著和他打招呼,“大哥回來啦。” 他的心在那一刻,流淌過甜蜜的暖流,嘴上隻是淡淡地回道:“嗯,聽爸說你今天有考試,考得如何?” “還不錯。”她眉梢輕揚,飛過一抹自信。 “姐姐會考滿分的1夏雨插嘴道,她便又逗小孩子去了,他後麵的話,隻能咽回肚子裡。 飯桌上姑媽又提起女朋友的問題,他敷衍應答。 他心裡隻有她,哪裡又容得下其他女人? 她也被問起有無男朋友,她說沒有,夏雨兄妹倆卻爆料她有,而且剛剛才通過電話,說她一會兒笑,一會兒搖頭的。 他看了眼她,她的臉很紅。 他反應過來,那個人肯定是容離。 以為她會在家住一晚,誰知,她行色匆匆地跑出來,連鞋都顧不上換。 她說:“容離來了,我出去一下……” 原來,她這麼著急,是為了去見他。 關門聲拉回他的思緒,他走到陽台上,果然看到樓下停著一輛黑色越野車,一抹人影站在大雪中。過了會兒,他看到她跑向他,並且主動抱著他。 他們,已經如此親密了麼? 再然後,他看到他們在雪中擁吻,看到她跟著他上車離去。 那一晚,他的心裡同樣下了場大雪,涼徹心扉。 可是五天後,她回家了,身上隻穿著單薄的衣裳,溫延軍說,她跟容離,往後再沒有任何關係了。 雖然疑惑他們突然分手,他心裡卻是高興的。 往後的日子,他又能夠每天見到她了! 雲嬸上了年紀,熬不得夜,溫澤宇讓她去家屬陪護房休息,他在病房裡守著。 溫馨還在昏迷中,白皙的臉蛋由於高燒而泛紅,她靜靜躺著,如同童話裡的睡美人。深深凝視著她恬靜的容顏,溫澤宇眼中盛著溫潤如水的柔情。 她還在輸液,插著針頭的左手冰涼冰涼的,溫澤宇眉間掠過遲疑,最終,他輕輕抬起她的手,放到他手心裡,小心翼翼地握住,希望能讓她的手暖和一些。 或許是感受暖意,她的手指動了動,溫澤宇以為她醒了,趕緊撤回手,輕聲叫她:“溫馨?” 她沒睜眼,濃密的睫毛輕顫著,之後不再有動靜。又再等了會兒,他又才握住她的手,卻聽到她低低的喃呢。 “容離,容離……” 他猛地抬頭,看到她的眼角,滾落下一滴眼淚。 ****** 容離回彆墅已經是淩晨時分。 喬嬸聽到聲響從房裡出來,見是容離,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溫馨,這屋裡沒了她,又變回以前的冷清。她走過去,“少爺。” 容離微微頷首。 簡堯提著一個行李箱走在後麵,他身邊還有另外一個人,一個極漂亮的女人,喬嬸沒見過她。 他們進屋來,簡堯在客廳裡搜尋一圈,跟喬嬸打趣道:“溫馨那小丫頭又是很早就睡了吧?” 其餘人麵色一變。 喬嬸偷偷瞥眼容離,小聲地說:“溫馨她已經走了。” 簡堯一愣,眼睛眨了兩下,他心裡咯噔一下,意識到說錯話了,他抬手敲下腦袋,打著哈哈:“瞧我這記性……欸,人老啦……” 容離眼眸深邃,沒有一絲波動,他語氣淡淡地跟喬嬸吩咐:“她姓楚,暫時會住在這裡,你幫她安排個房間。” 喬嬸心裡猜測著這位小姐的身份,跟容離的關係,應道:“好。” 楚萱微微笑著,形容略有憔悴,不過沒減損她半分美麗,“容離,謝謝你。” 這聲謝謝包含的意義,她懂,他亦懂。 眸光微滯了滯,容離神色摻雜進一抹複雜,“去休息吧。” 喬嬸替楚萱帶路,“楚小姐,這邊請。” 楚萱淺笑,“容離,晚安,簡堯,晚安。” 簡堯回了句晚安。 她跟著喬嬸去客房,邊走邊聊,“喬嬸,你叫我楚萱就好……” 容離上樓回房,看著他的背影,簡堯猶豫再三,叫住他,容色正經地問:“哥,你真的決定這麼做?” “嗯。” “那你要放下溫馨了?” 前麵那抹身影驀地一僵,他停在樓梯口,由於是背對著,簡堯無法得知他此刻的神情。 眸光裡有著激烈的掙紮,最終歸於平靜,他冷冷道:“以後,彆再提她的名字。” 他這麼要求簡堯,可在推門而入那一瞬間,他仍習慣性地往床的方向看去。 深黑色的真絲被鋪的整整齊齊,連絲皺褶都沒有,一如從前。 再沒有人柔柔叫著他的名字,向他微笑,跟他說:“你回來啦。” 習慣,總在不知不覺中養成,等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改不了,戒不掉。 容離眸色沉沉,籠著一層迷霧,幽深難懂。目光掠過床頭櫃上的幾樣東西,他走近一看,是裝著定位儀的手環,還有她的手機,還有那條他親手打造,送給她的angel…… 他猛地意識到什麼,轉身走進衣帽間。一打開衣櫃門,正如他的猜測,掛在裡麵的衣服,全是他給她買的,有很多甚至連吊牌還沒剪,而她經常穿的那幾件,全部沒了蹤影。 她走了,走得乾乾淨淨! 容離立在原地良久,最終,把她用的衣櫃關上,被主人遺棄的衣服們隻能重歸黑暗。 ****** 經過抗生素治療,溫馨身上的熱度降下去,肺炎也得到控製。按照醫囑,她要繼續留院觀察,同時要輸液,以免病情反複。 她醒來後就一直沉默,望著窗外光禿禿的樹枝發呆,問她哪裡不舒服,她的回答永遠是同一句。 “我沒事。” 下午,蘇依依到醫院來看她。 “溫馨,我給你打電話你怎麼都沒接呢?幸好我記了你家的座機號,不然都不知道你住院了。” 溫馨眼睫顫了下,由於感冒的緣故,她聲音幾分嘶啞,“……手機掉了。” 蘇依依低頭削著蘋果,驚訝道:“啊?你可真夠倒黴的,才換沒多久,又沒了。” 她澀然一笑,“是礙…” “你得在醫院住多久啊?明天有科考試呢。” “隻要今晚上不發燒,明天可以出院,上午的考試能夠趕上。” 蘇依依把蘋果遞給她,溫馨沒胃口,她隻好自己解決,“能去考試就行,我聽說緩考特彆麻煩。” “嗯……” “對了溫馨。”蘇依依記起先前要問的話,“我問你啊,那個容離,他到底是做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