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白羽一陣錯愕,就連身邊的陸貞,都驚訝萬分。這驚魂蛇矛,乃忘憂峰鎮峰之寶,步戰或許和其他五峰的鎮峰之寶相差無幾,但是一旦馬戰,這蛇矛更有驚天威力,除了宗門至寶碎宇神槍,這驚魂蛇矛在其他六峰之中,穩居第一。就是這麼一件師門秘傳的寶兵刃,蕭尋就這麼送人了?白羽抱著這把驚魂槍,拿著也不是,丟掉也不是,一張小臉憋得通紅,隻能看向自己表姐。陸貞皺眉道:“蕭尋,這樣不妥吧?且不論你沒了這兵刃,擂台之上怎麼辦,就說你回到燎原宗,卻是如何向魏峰主交代?”蕭尋笑道:“他日我被師尊授予此槍時,師尊就曾言明,若是找到與此槍槍道相合之人,便可代師收徒,將驚魂槍法與此槍一起,傳給師弟。”蕭尋笑著說完,忽然肅容對白羽道:“白羽,你跪下。”白羽一怔,卻被陸貞一腳踢在了腿彎,立時撲通一聲,跪在官道之上。蕭尋又將手一伸,道:“陸貞,借你龍槍一用。”陸貞絲毫沒有猶豫,一把將手中的龍槍拋了過來,蕭尋一手接過,挽在身後,說道:“白羽,今日我代師收徒,替我師尊衛破妄,收下你這二弟子,你可願意?”白羽一陣茫然,衛破妄是誰?姐夫的師尊,不是魏忘憂魏峰主麼?陸貞卻是大驚失色,驚呼道:“衛破妄?槍魔衛破妄?”蕭尋淡淡看了陸貞一眼,說道:“不錯,我的師尊,正是三十年前,人間四大上師之一,槍魔衛破妄。魏忘憂,隻是他隱居燎原宗之後的化名罷了。白羽,我要你立時回答我,你願不願意?!”白羽還待猶豫,卻被陸貞一個巴掌煽在了後腦勺上,陸貞嬌叱道:“傻子!那是人間上師!他的這脈槍術傳承,比起你如今的燎原宗主一脈,隻強不弱!如今衛老前輩既然身在燎原宗,就更沒有了門派之彆,你還在猶豫什麼?!”白羽聞言一震,旋即一拜至地,結結巴巴地道:“師弟願……願意,師兄在……在上,受師弟一……一拜。”蕭尋微微頷首,隨後道:“好。那你且起來,我將師尊的驚魂槍法,演練一遍。至於師尊的槍術心法,待回到燎原宗之後,他自會傳授於你。”蕭尋一振手中銀槍,又說道:“師尊的槍道,取凶戾二字,與我的槍道並不相符,卻與你的性子非常吻合,我這才起了代師收徒的念頭。這套槍法,我隻識其形,未得其意,你觀看之後,自己還要多多體悟。你看仔細了!”蕭尋說完,原本的鄭重神色,立刻被一臉殺氣代替,手中龍槍驟然而動,身姿如龍騰四海,銀槍似蛟龍布雨,頓時耀起無數槍影,一招一式,皆直取要害,且都隻攻不守,凶戾桀驁無比。一套槍法使完,蕭尋收槍而立,看向白羽,沉聲問道:“如何?”白羽點點頭:“我會了。”蕭尋聞言不禁一陣內傷,心想,這小子的槍法天賦,還真是好的離譜啊。蕭尋自己學這套槍法時,衛破妄一招一式奇慢無比,他都隻能將將死記硬背,完全不能體會其中妙處。而這白羽,看著自己迅捷無比的一套槍法使完,居然就會了?這實在是太假了。“好!”蕭尋笑道,“那你且用你手中蛇矛,演示一遍我看。”“等等。”陸貞此時卻說道,“換個地方吧。”蕭尋這才記起,此時三人身處官道,若是再來一群新秀弟子,那就大大不妥。***三人策馬而行,行至傍晚,終於步入沙漠。不久,便在月光朦朧之下,看到了一個不高不低的沙丘。白羽下馬,走至沙丘後麵,靜坐突破。今日他經曆不少,武學上的領悟甚多,這更為他的突破成功,奠定了堅實基礎。蕭尋和陸貞見白羽神情平淡,無悲無喜,心中有數,不由得暗暗高興。兩人並馬而立,蕭尋看向陸貞,隻覺得這妮子在駿馬之上,容顏精致,身姿挺拔,一頭秀發在夜風之中微微而動,一雙美目在月光之下熠熠生輝,頓時心中一癢。於是蕭尋便打了一個眼色。陸貞一張俏臉頓時紅透,搖了搖頭。蕭尋一聲長笑,卻是健臂一展,摟住陸貞柳腰,猛一發力。陸貞一聲輕呼,兩人頓時滾落馬下,在黃沙上抱做一團。…………一番**過後,蕭尋摟著陸貞,仰麵躺在無垠沙漠之上,定定望著滿天星鬥。陸貞臉上紅潮漸褪,輕聲道:“大比在即,我們卻……這樣總歸是不好的。”蕭尋聞言笑道:“嘿嘿,你不懂,陰陽調和,乃是人之根本,我們這樣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陸貞嬌羞之下,啐了蕭尋一口,旋即臉上現出難得一見的溫柔神色,在蕭尋懷內道:“你將驚魂給了白羽,那你怎麼辦呢?”蕭尋道:“我和白羽,大比又不一定是同時進行,可以互借的。再者,就算沒了驚魂,我除了槍術之外,另有絕招。”陸貞聞言一愣,她可沒見過蕭尋施展過其他兵刃,便問道:“什麼絕招?除了槍法,你還會什麼?”蕭尋道:“我還會棍法。加上我家傳的身法,兩者結合,威力卻是不弱於槍法的。”陸貞愈發詫異:“身法我倒有所領教,確實精妙迅捷,但是這棍法,你卻從何處學來,難道也是家傳的麼?”蕭尋微笑道:“眼下,倒也不必瞞你了。我的父親,叫蕭破天,他有個結拜……”陸貞芳軀狂震,不等蕭尋說完,便從蕭尋懷裡一驚而起,直直坐了起來:“什麼?!”蕭尋尷尬地摸摸鼻子:“淡定,淡定。你公公很牛逼,這個我也知道。我的重點不在這裡,他有個結拜……”陸貞卻對蕭尋的話語充耳不聞,又是問道:“你是蕭上師的兒子?”蕭尋一邊點頭,一邊說道:“是啊,他有個……”陸貞臉上忽然顯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難怪那李芊芊會幫我們,原來你的家世,本就跟她門當戶對。”“啊?”蕭尋徹底服了,這說著說著,怎麼又繞到李芊芊那兒去了?這怨念有那麼大麼?陸貞繼而鳳目一瞪,原本臉上的溫柔神色再也不見,冷冷地道:“這麼說,你跟李芊芊,是青梅竹馬了?難怪她月下送藥,對你大獻殷勤,哼哼。說!你到底跟她什麼關係?”“啊?”蕭尋頓時吐血,“夫人,冤枉啊!”“你不說是不是?”陸貞開始四下尋找,蕭尋眼疾手快,趕緊把身後的龍鳳雙槍一把抓在手裡,這他娘的若是讓這妮子拿去,那還了得?陸貞見龍鳳雙槍被蕭尋捏在手裡,頓時大怒,一記粉拳便向蕭尋胸口擊來。蕭尋哪裡敢接這拳,趕緊拔腿就走,口中呼喊:“你聽我解釋啊!不是那樣的啊!”陸貞飛身便追,一邊追一邊嬌叱道:“你瞞得我好苦呀!現在還有什麼好解釋的!看打!”“姑奶奶,你好歹聽我說啊!”蕭尋一邊跑,一邊呼喊,心中不禁哀歎,我了個去啊,這女人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兩人繞著沙丘,一陣你追我趕。陸貞身法迅捷無比,逼得蕭尋不得不使出躍錦鯉,這才確保自己不被追上,一邊口中解釋前因後果,卻不料陸貞反而越聽越怒,越追越急!“海中救美?”陸貞一邊跑一邊怒道,“那她豈不是要感動得以身相許?這不是正合你意?”蕭尋頓時無言,心道,若是那樣,那倒好了。人家壓根就沒鳥過我好不好?不過蕭尋終究不是蠢人,事已至此,他也知道越描越黑,索性不再解釋,隻是低頭悶跑,心想等到這妮子跑累了,估計氣也就消了。就在兩人不可開交之際,白羽一聲長嘯,終於突破成功。不過這小子一邊全身耀起綠芒,一邊怒發衝冠,結結巴巴地吼道:“他……他娘的。你們還……有完沒完了?又是叫……叫春,又是乾……乾架。老子差點被你們整……整的走火入魔!”***鼻青臉腫的蕭尋,垂頭喪氣地跟在陸貞白羽兩人身後,不緊不慢地走著。在沙漠中已經兩天,**的駿馬在沙漠晝熱夜寒、寸草不生的環境之下,已經達到了體力的極限。為了讓這些馬不至於倒斃,蕭尋三人索性除去了馬鞍,放它們離去。想必老馬識途之下,這三匹駿馬應該可以原路返回,從沙漠中逃出生天。自從白羽那日突破之後,這兩天蕭尋地位鬥降,早已不是意氣風發的話事人,而是成了挑擔負重的三師弟,陸貞的兩把槍,一直扛在他的肩頭。其實,蕭尋越是如此安靜聽話,陸貞心中醋火就越旺盛。擺明心虛嘛!可憐蕭尋兩世為人,情場上卻依舊懵懵懂懂,未能悟透這點。所以這小子這兩天一直在納悶,怎麼陸貞這妮子,這次氣性這麼大。這都兩天了,還是沒給自己任何好臉色看?兩天沙漠旅程過去,水囊中的淡水已然不多。蕭尋不免又暗暗焦急起來。按照地圖所示,三人應該在霓裳宮的附近,為何舉目四周,卻依舊是一片死氣沉沉?三人再翻過一個沙丘,蕭尋卻聽到最前麵的陸貞一陣驚呼:“你們看!”順著陸貞的芊芊玉手所指方向,蕭尋凝神望去,卻是看到了一片火紅。這種紅色,蕭尋似曾相識。是了,父親床底下木箱子裡,母親的霓裳羽衣,便是這種火紅。霓裳宮,終於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