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村民言語之間,對那山神是感恩萬分,看他們那虔誠的神sè,恐怕如果那山神顯靈,讓他們去死,都不會猶豫的,反正山神會救他們的。楊塵予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憂慮,這等手段著實抓住了村民們的心理,光是起死複生這一點,對於村民的影響就無法用言語道儘。隨後,楊塵予與幾位村民聊了幾句,倒是將這山神的情況摸了個清楚。這蔡乾山山神乃是三年前突然顯世的,據說周圍幾個村子裡不少人都被托了夢,一尊凶相畢露,青麵獠牙的山神出現在他們夢中。這位山神讓他們修建廟宇,如若不從,那麼將會降下災難。一些膽小害怕的村民隨即聚合起來,為這個山神修建了那個簡陋的廟子,但自從這山神廟建立之後,的確顯現了不少的靈異,例如那廟祝突然出現,就連最熟知周圍十村八寨的老人都不認識這個廟祝,就在山神廟修建好的第二rì,他就出現了,從來不與村民說話,隻是幫村民們送上用來治病的清水。不過在治愈了幾個病人之後,這山神頓時名聲大噪,從此每每村民得病受傷,都會前往山神廟求取清水。了解了一些內情之後,那幾位村民也急著回家,彼此之間道彆之後,分道揚鑣。看了看即將落下的暮sè,楊塵予一步步朝著山腰走去,眉頭卻是略微舒展開來。從這山神強迫村民給他修廟一事可以看出,其十分虛弱,否則的話,平地自起一座山神廟,豈不是更大的神跡,不用施藥水,恐怕那些村民都爭先恐後的跑來了。尚未等到楊塵予走到山腰,那廟祝竟然自行迎了過來,一個長揖拜倒在地,渾身顫抖不能自抑。楊塵予不由得多看了幾眼,隻見這廟祝頭頂一點赤光,卻是被山神賜福之人。“你為何跪拜?”楊塵予也明白,或許是這廟祝看出了什麼。誰想知,那廟祝竟然呀呀的比劃起來,楊塵予不由得一愣,這廟祝竟然是個啞巴,也不知道是山神從什麼地方找來的。也是個可憐人,楊塵予右手朝著廟祝輕輕一指,一絲青氣飛出,落在那廟祝喉部。片刻之後,廟祝猛力咳嗽數聲,一團血塊從口中噴出,這廟祝隨後便能說出話來。“感謝仙長救助之恩。”說完,這廟祝朝著楊塵予磕了三個頭,在楊塵予的詢問下,方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原來廟祝原本是百裡之外的村民,誰想知一夜之間就到了這山上,原本能說會道,沒想到就變成了啞巴,自己就連這山腳都是下不去的。不過那山神倒是給了他一點好處,開了他的yīn陽眼,使其能夠看穿yīn陽。楊塵予從山腳走上來時,落在廟祝眼裡,便是青光萬丈的模樣,一見便知道不是凡人,這廟祝行事自然就不同了。聽到這裡,楊塵予不由得苦笑一聲,自己方才參悟出一些大道本源,因而這力量卻有些約束不住了,就連一個小小的廟祝都能夠看出,可見自己落入那些神祗眼中會是個什麼形象。這一點恐怕要等到徹底參悟大道本源之後才能得到改善。在這山上風吹雨打的rì子可不好受,如果不是被山神所束縛,廟祝早就逃之夭夭,誰願意在這裡長久住下去。哦?楊塵予聽到這裡,不由得臉上浮出一絲笑意。拘人為廟祝,封其音,使之不得與人交流,這已經犯了三十六道條裡的第十七條不論天神地祗妖怪,不得以己之私,迫害凡人。並且以此推廣出去,恐怕其餘冒出來的神祗,也少不了這等事情,或許不會拘人為廟祝,但為了鎮服一方鄉民,供奉自己,染病,寄災等等手段,恐怕也不會少,說到底,這都犯了道條。既然犯了道條,那麼自己便是出師有名了,這如何不讓楊塵予歡喜。那道條可是寫入了氣運冊中,普天生靈均受約束,並不會因為這些神祗突然冒出而例外。“如此,你可願離開此地?”楊塵予想了想,先將這廟祝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其它。聽得麵前仙長所言,廟祝激動得痛哭流涕,連連拜謝,表示願意離開此地,並表示那山神此時正在睡覺。睡覺?楊塵予嗬嗬一笑,他已看出那山神乃是一頭山魈所化,雖說有了神位,但始終沒有改變來自於山魈的習慣。畢竟這山神的神位低了些,丟不掉妖怪習慣也屬於正常。“既然這樣,那本尊先送你離開,切記,不可回頭。”楊塵予話音落下,那廟祝頭頂神光便被楊塵予輕輕一指削去,然後,廟祝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再度出現之時,卻已出現在自己村落之中。廟祝大喜,在朝著蔡乾山方向拜了三下之後便朝著自己家裡衝去,入夜,這廟祝便帶著一家人匆匆逃走。不管怎麼說,廟祝多少有些擔心山神前來報複,雖說那仙長看上去要對山神不利,但這結果誰又能知道呢?送走了廟祝,那山神廟頓時就起了反應,一團紅光從那神像內升了出來。轉眼之間,那紅光就化成一尊青麵獠牙的山神,朝著四周一看,卻沒見了那廟祝,頓時讓山神氣得怒容滿麵。但他很快就看到了朝著山神廟走來的楊塵予。嗯?這等威勢,卻不是凡人所能夠擁有。山神隨即從腦海裡浮現出很久以前的一幅幅記憶畫麵。“蔡乾村土地,奉老君旨意,特冊封你為蔡乾山神,還不快快謝恩?”“小神謝恩。”那一段段對話,一幕幕記憶畫麵,使得山神冷不防打了個寒顫,大道輪回,靈氣滅絕,不是說那些煉氣士都消失了麼?怎麼自己才蘇醒沒多久,就遇上了這麼一位?看其周身的青光環繞,恐怕不是什麼普通煉氣士,不過蔡乾山神也沒見過多麼厲害的煉氣士,估摸著這位應該是位真人?如果是真人的話,自己應該恭敬一點,但就不用太害怕對方了,現在可不是老君居於三十六天之上的時候了。想到這裡,山神行了一禮:“不知這位真人來此有何事?須得小神相助?”站著行禮?楊塵予看著山神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殺意,不由得輕笑了一聲:“倒還真有事需要山神相助。”那山神此時卻不知道大禍臨頭,隻想著身後有昆侖山作為靠山,自己怎麼也不用過於害怕一位真人,何況現在道門凋零,又如何能夠奈何神道。“若是小神能夠幫上的話,真人儘管差遣。”山神這句話便說得有些過了,若是放在古時,這等小神見到真人一級的煉氣士,趕緊跪下才是正理,至於上刀山下火海的差遣也不得有半點怨言。放到現在,這山神著實有些怠慢了,它幾乎將自己放在了與楊塵予一般的地位上,若是楊塵予說出什麼難一點的事情,恐怕立馬那山神就會搖頭不已。“這事不難,隻需借你的神魂一用!”楊塵予麵露殺機,冷聲說道,這句話放在山神耳裡無疑於借項上人頭一用那般意思了。“你難道不知道本神來自於昆侖山!?”山神的話音尚未落下,卻已是身體動彈不得,一道寒光閃過,山神被劈為兩半,碧綠sè的血液衝天而起,一道虛影混雜在那綠sè血液裡便想要逃走。“想逃?在本尊麵前,你還是放棄這個打算吧。”楊塵予右手伸出,袖子一揮,那虛影就被收了進去,隨後楊塵予化為青氣消失得無影無蹤。次rì,一些村民上山祭拜山神,可等到他們來到山神廟前,不由得吃了一驚,那神像竟然被人劈成兩半,就連那啞巴廟祝也不知道了蹤影。見到如此情況,村民們嚇得雙腿顫抖,急忙下山,即便是回到家中也是渾身發抖。神像居然被人劈了,這不但讓村民們憤怒,最重要的是,他們擔心被神明遷怒。村民們的擔心並沒有放在楊塵予心上,楊塵予此時正仔細著那蔡乾山神的記憶。結果並沒有出乎楊塵予意料,這蔡乾山神乃是八百年前的山神,轄地依然是蔡乾山,但在五百年前,天地靈氣枯竭,天庭一瞬間與地祗們失去了聯係。正在各處地祗陷入惶恐之時,他們接到了來自於昆侖山的詔諭,西王母下令,天下地祗前往昆侖山拜見。這一去就是整整五百年時間,在山神的記憶裡,這一段時間已經被抹去,以至於那昆侖山是怎麼回事,楊塵予也無從得知。總之,五百年後的今天,大道輪回,天道徹底崩裂,昆侖山隨即便將這些地祗放出,其最終目或許就是搶奪氣運,重建天庭?“應該是這樣了。”楊塵予輕歎一聲,就是不知道那昆侖山的主宰是誰,西王母?那麼天庭尊神,滿天仙人又去了何方?自己立了道庭,那麼與希望恢複天庭的那些地祗就是死對頭了,關於這一點,連一點緩和的機會都不可能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