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白暖忍不住在心底歎了一聲,問世間,情之一字為何物,可為何總要在失去的那刻才知道其的重要呢?無論是她和葉雲笙也好、水魄和山魂也好,如今都是不可挽回的局麵了嗎?白暖眸光微動,看著那邊兩兩相望的山魂和水魄,而此時夢言也取到了龍須草,回到了她的身邊站定,拉了拉白暖的手道:“我們回去吧。”如今水魄已經尋回,山魂交給他們的任務就到此為止了,而目的所在的龍須草也已經到了手。至於山魂和水魄之間的問題,他們自己會解決,同他和白暖已經沒有任何的關係了。白暖猶豫了一下,提起裙擺,蓮步輕移至山魂和水魄的身邊,低聲道:“水魄前輩,你……要同我們一起走嗎?”先前山魂所說的那樣,若是他同天火同歸於儘的話,那樣的場麵,白暖覺得他定然是不想讓水魄看到的。因此,或許這個時候將水魄帶走,才是最好的。白暖也明白,此時水魄的心裡定然是不好受,也是不願意走的。她看的出來,水魄對山魂的情全部溢滿在那雙水盈盈的眸子裡。或許過去她不懂事、任性,隻顧著想要尋找自己的自由,可如今在生死麵前,她才是真正地看懂了自己心中最重要最在意的東西究竟是什麼……所以,無論如何她必然也是不想要離開的……這最後的分分秒秒就顯得這般的珍貴。隻是……結局既然是殘酷的,那麼何不留下最美好的一麵呢?這大約是山魂所想的,所以白暖能夠明白山魂的心思,就像是葉雲笙一樣,寧可傷害他自己也不想白暖跟著一起受罪。有的時候,男人總是默默地為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做一些讓人想象不到的付出……山魂也好、葉雲笙也罷,白暖也是到了此刻才真正明白了過來。所以她尊重山魂……若有什麼她能夠做的,她定然會去儘力做到。水魄一張俏白的小臉沾滿了淚痕,她低垂著雙眸,翹長的羽睫撲扇撲扇,她倔強地搖了搖頭,堅持道:“我不離開!”她抬起眼來,淚眼朦朧地望著山魂。山魂從來沒有見過水魄這般脆弱的模樣,一時之間也是心亂如麻,心疼地想伸手拭去水魄眼中聚起的淚水,可是手指卻穿身而過。山魂苦笑了一聲,看著自己越發透明的身體,狠了狠心,視線一轉,對白暖沉聲道:“替我將她帶走。”白暖點了點頭,上前拉住了水魄的手,柔聲細語地勸慰道:“水魄前輩,我們走吧……”見水魄的視線仍牢牢地黏在山魂的身上,她輕歎了一聲“前輩,莫要辜負了山魂前輩的苦心……”水魄仍是不為所動,山魂不自覺地蹙起了眉頭,麵上的神情很是痛苦,他淒淒一笑:“往常我都是為你,如今你也當時為我……我不想讓你看到我死去的模樣。”他輕歎,目光卻是格外溫柔地看著水魄“我不想讓你見到我最脆弱時的模樣……今日能見到你這一麵,我已經很滿足了…死也無憾…”山魂的話音落下,水魄哭的越發的不能自己。她牢牢地抓著白暖的手,像是要從中汲取什麼力量似的,她眼睛哭的紅腫不堪,卻仍是斷斷續續、一字一句道:“我要留在你身邊,你去哪兒,我也去哪兒。你死,我也不獨活!”白暖和夢言愣了,山魂震驚了,誰也沒想到水魄偏偏在這個時候完完全全地敞開了真心,還說的如此的堅決。山魂臉上神色莫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水魄忽然鬆開了白暖的手,衝上去虛抱著山魂,柔聲道:“山魂,我以後再也不離開你了可好?”山魂身軀一震,低下頭對上那雙汪汪柔情的雙眸,心底順勢一片柔軟,罷了,他最了解水魄的性子不過了。往常他就拗不過她,所以當初便給了她自由,隻要她覺得開心也就什麼都好了。如今水魄明顯是心意已定,他再怎麼堅持也改變不了她的決定。不能同生,便同死,這或許也是很不錯的選擇……這般想著,山魂點下了頭,滿目柔情四溢,淡淡開口:“好。”山魂轉頭凝視了白暖一眼,忽然一笑:“多謝你替我找回水魄,這份人情,可惜我們不能給再報了,總之……謝謝。”白暖心頭一澀,這兩人竟然是起了同生共死的念頭,這般的深情,讓白暖心中微動,她低頭拭去了眼角溢出的晶瑩,搖了搖頭:“我並沒有做什麼,隻是,兩位前輩,難道真的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過去在昆侖修仙時,師父就常對她說,世間生萬物,相依也必有相克。當初創造天地萬物的神明,遵循著陰陽規律,凡事誕生一物,也必有能克製此物的東西誕生,因此,天火必然也是有它的天敵所在。山魂和水魄麵麵相覷,當初女媧大人也隻是命他二人在此鎮守,過多的話並沒有多說,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他們確實不知道……水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山洞中陷入一片沉默之中,白暖麵露難色,難道讓她眼睜睜地看著山魂和水魄就這麼死掉?白暖覺得自己做不到……夢言皺了皺眉,忽然開口道:“其實,我聽過一個傳言……”三人聞言一驚,白暖連忙問道:“夢言,你快說,是什麼傳言……”夢言清了清嗓子:“青丘之中一直有這麼一個傳言,山魂前輩為青丘眾山之靈而聚,可水魄前輩卻是女媧娘娘自外帶入青丘的,不單單是這青丘之中的所有水域都歸水魄前輩所管,就連外頭所有的水也都同水魄前輩有著感應,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水魄點了點頭,確實如此,她自有意識起,便被女媧帶在身邊,那時她還不知道青丘這一塊地方,隻是懵懵懂懂地跟著自己的主母,看著她造人造靈,也跟著一道成長。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