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陽侯府中。沈紹元剛剛泡了一個澡,正想躺下來舒服的睡一覺,房間的門卻在這時候被敲響了,“侯爺!奴才有事稟報!”這是侯府管家的聲音,沈紹元的眉宇間透出疲憊的焦躁,這才陰沉沉的應了一聲:“進來吧!”門被小心的推開,幾乎不發出一點聲音,進來的是一個看起來很精明的老頭,沈紹元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福伯,發生什麼事了?是不是夫人她的身體……”沈紹元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想起淩蒼雪的話,夫人嗎……原來在他的心中,夫人隻有蘇錦秀,難怪那日他喚她一聲夫人的時候,她會露出那樣譏諷的表情。福伯看了看沈紹元眼中的疲倦,這才回答道:“奴才本不該在這時候打擾了侯爺,隻是適才,奴才瞧見一個小廝鬼鬼祟祟的去了北苑,奴才在侯府這麼些年,從未見過此人,隻覺得這其中有鬼,便是讓人將這小廝捆了起來!”沈紹元聽到福伯這句話時,眼神變得陰霾,“你是說……有男人鬼鬼祟祟的去北苑找淩蒼雪?哼,這賤人……口口聲聲說自個兒是清白的,這才幾日就已經迫不及待的招漢子了……去,把那漢子帶過來,我倒要看看她淩蒼雪這次還有什麼話可說!”沈紹元的眼中掠過一抹怨毒,似乎忘記了淩蒼雪在昨日已經與自己簽下和離書,福伯相對來說比較冷靜,“侯爺,奴才已經對那小廝嚴刑拷打過了,也從他身上搜出了這個東西!”福伯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冊子,沈紹元的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這是什麼?”福伯歎氣,“這些年來,我雖是侯府的管家,卻也隻是管理了侯爺的一些日常事務罷了,侯府的當家權一直都在二夫人的手裡,這些侯爺想必也是知道的,二夫人平日裡待人溫和,有些事奴才雖心中疑惑,卻也不曾去細想,卻不想……這等事最後竟是被大夫人……不,是淩家小姐她調查出來了!”沈紹元聽著福伯的話,隱隱的覺得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剛才眼中的陰鷙和怨毒也消散了一些,他打開小冊子,卻是越看臉色越黑,那小冊子上分明的記錄了蘇錦秀這些年暗地裡用侯府的錢如何縱貫蘇家的那幾個紈絝子弟,一筆一筆的記錄的很清楚。沈紹元看得是觸目驚心,隻怕若是再過上兩年,他侯府就要在不知不覺中被蛀空了,蘇錦秀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保住娘家的風光,居然私下動用侯府這麼多錢,縱然是金山銀山也經不起她這般。“你是說……這件事是淩蒼雪派人調查的……”沈紹元的眼中閃過狐疑,“她一個深閨女子,如何有這樣的能力,竟然可以調查處我侯府與蘇家的賬務來往?”福伯想了想,“奴才也是這樣懷疑了,可是……那小廝的話,奴才是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警惕,所以無論如何都要來告知侯爺的,淩家小姐她是拖了慕容相爺來調查這件事,也就是說,那小廝怕是慕容相爺派來給淩家小姐傳話的!”沈紹元驚了一下,隻覺得頭痛欲裂,如今整件事變得有點複雜了,淩蒼雪這個卑鄙的女人,何時竟與慕容傲勾搭在一起了,居然還要調查蘇錦秀私下裡做的這些齷齪事。慕容傲到底是個什麼心思?當真隻是要看他侯府的笑話麼?淩蒼雪呢?隻是因為不甘心麼?是恨麼?所以想要報複蘇錦秀?沈紹元低頭看著手中的小冊子,眼中染上失望和傷痛,他沒想到蘇錦秀竟是這樣欺騙他,不知不覺中,他的心與蘇錦秀之間有些間隙,有了裂縫。正如淩蒼雪所想的那樣,沈紹元或許不會為了蘇錦秀的妒忌和傷害自己而責怪她,但絕對會在這種金錢和欺騙的問題上,產生的懷疑和間隙,這就是男人。沈紹元隨即胡亂的披上外衫,便是朝著淩蒼雪的北苑走去,福伯踩著小步子緊跟在後麵。巧玲原本獨自一人在院子裡刺繡活兒,卻在看到沈紹元的時候嚇了一跳,她還打算做完手中的這個荷包便是去給沈紹元傳話,卻沒想到沈紹元自個兒先來了,她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走到沈紹元的麵前道:“見過侯爺!”“你家小姐呢?”沈紹元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巧玲淺笑,低眉順眼的回答道:“小姐說今兒個天氣不錯,便是出門走動了!”“出門了?她一個人?”沈紹元的臉上有了慍怒,巧玲也不回答,他突然想起今日瞧見的那個熟悉的背影,猛地恍然大悟,“她是和煜王一起出去的?”這個該死的女人,還真是不安分!沈紹元的心中此時是咬牙切齒的恨,也不知道是因為淩蒼雪的改變讓他對她刮目想看,還是因為那種男人的自尊心不能接收一個曾經隻忠於自己的女人突然對自己不屑一顧了。儘管這樣想,但是沈紹元又不好發作,隻得甩袖離開,“侯爺!”就在沈紹元轉身的那一刻,巧玲開口了,“小姐說了,那些嫁妝折了現銀是八千兩白銀,不知侯爺何時歸還,也好讓我與我家小姐早些離開,以免叨擾侯爺!”話剛落音,巧玲就生生的挨了一個耳光,福伯惡狠狠道:“下作的賤婢,你是個什麼身份,竟敢與侯爺這般說話!”巧玲隻覺得臉頰火辣辣的痛,耳根子也一直嗡嗡作響,完全看不出來福伯這樣的一個老頭子下手這般狠辣,卻也隻能將委屈吞回肚子裡,淚水在眼眶子裡打轉,不敢再多說一句。沈紹元看著巧玲捂著那一半被打紅的臉,那小冊子如今即便是在自己手裡,隻怕也是掩藏不住的,何況慕容傲是何許人?他身後的隱衛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又豈會出這等紕漏?隻怕分明就是故意讓自己抓到那小廝,換一種方式將那小冊子交到自己手裡,這是赤——裸——裸的威脅。許久,沈紹元才冷冷道:“福伯,你去帳房,取了八千兩銀票送來給她,毋須廢話,你自是有分寸的人,不要再出任何的紕漏,落了旁人口舌!”沈紹元這話是話中有話,福伯自然也是聽進心裡去了。果然,一個時辰後,福伯當真差人送來了八千兩的銀票,臨走的時候,還啐了一口,隻說了一句:好自為為!巧玲看著手裡的銀票,壓在心裡許久的石頭突然消失了,她回頭看著整個院子,嘴角浮起一抹苦笑,終於要走了麼?終於可以離開這個讓人窒息的地方了!兩年了,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不知道淩蒼雪走的那一刻,會不會難過?巧玲在心裡思慮著。本書由本站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