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那瓶那人給的藥,歐陽桐放在手裡仔細端詳著,響起那人臨走時對自己說過的話,中這毒後有兩種結果會在翎墨身上出現,一種是他比一般人更容易控製,也就是說中毒更深,另一種便是翎墨能衝破這層毒瘴,反而能將這毒為自己所用。 這就是歐陽桐為何不讓翎墨醒來的原因,若是前一種還好,可若是後一種,自己的一切都將會是白費的,以翎墨的脾性,自己必將死無葬生之地,死不要緊,可是自己這一輩子最大的願望沒有實現,她死不瞑目。 歐陽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翎墨看,上等瓷器一般的肌膚,濃黑的劍眉,鼻梁高挺,薄唇緊抿,嘴吸引歐陽桐的卻是那雙眼睛,清冷中不染一絲情緒,仿佛不是人間煙火,他是那麼高高在上,讓人忍不住膜拜。 “原本我能這麼遠遠看著你就很開心了,因為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女子能配得上你,即使是我,可是,為什麼你要娶那個來曆不明的女子,那女子有什麼好?既然她能入了你的眼,那麼,我也能,隻要你跟我相處,你定然會喜歡上我的,翎墨。” 也隻有這時候,歐陽桐才敢說出心裡的話,才敢喊出一聲翎墨。 歐陽桐的心激動的顫抖,她不能等了,無論如何,翎墨一定要是自己的。 拿出手裡的瓷瓶,歐陽桐顫抖著打開瓶塞。 “你就這麼想死嗎?”一道陰冷嗓音在山洞外幽幽響起。 那聲音暗啞,陰寒,仿佛來自地獄最深處,讓聽者連血液都忍不住顫抖。 啪嗒一聲,歐陽桐一驚,手上的瓷瓶沒抓穩,碎了一地,她警覺地轉頭,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人,可是見一次,她心中的懼意便增加一次,若不是想得到翎墨,她如何也不會與這樣的人做交易的。 儘量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異樣,歐陽桐避開那人的眼睛,竭力使自己的聲音鎮定,歐陽桐道:“你不是說有一半的可能會讓他受我控製的嗎?” “難道你不想要十分的把握嗎?”那人反問。 歐陽桐詫異地抬頭,眼中帶著驚喜,她顫抖地說道:“你,你有辦法讓他被毒霧控製嗎?” 在無人看到的角落,那人異色瞳眸中閃著厭惡,他點點頭,陰狠地說道:“帶上他,跟我走。” 說完,那人身影一個漂移,已經閃出了很遠。 歐陽桐見過不少武功高強之人,可是像這麼鬼魅的還是頭一個,若是翎墨像是天上謫仙,那麼這人便是地獄幽靈,讓人不寒而栗。 壓下心中的戰栗,歐陽桐抱起翎墨,一個閃身跟了上去。 離歌一行人已經在翼望山上轉悠三日了,遇到了野獸,經曆了瘴氣,驚擾過毒蜂,可是就是沒見過一個人。 第四日正午,無論身心,離歌已經精疲力竭了。 找到一處水源,看著水中那張毫無血色的臉,離歌怔忪,已經這麼久了,墨會生什麼事,墨一個人會害怕嗎? 鞠了一把水,離歌想要洗把臉,突然,水中出現一道人影,離歌驚喜地轉頭:“墨?” “你就這麼想他嗎?”一道滿含酸澀的聲音回道。 潑掉手中的水,離歌失望地自語道:“原來是你。” 那人眼中的痛意漸增,他儘量控製住音量:“你就這麼不願意見到我?” 因為長時間見不到翎墨,離歌的耐性已經用儘,她再不是無害的小白兔了,離歌不耐煩地說:“我跟你又不熟,無所謂願不願意。” “翎墨就那麼好?讓你可以不顧危險一路追到這裡,他何德何能,竟能得到一個如此傾心相待的人。”來人似羨似歎地說道。 “墨當然好,能遇到墨是我的運氣,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若是我還聽到你如此詆毀墨,休怪我不客氣。”朝思暮想的墨不再跟前,卻有人在她麵前說墨的不是,這如何不讓離歌生氣。 離歌眼神冰冷,原本單純的眼眸已經被清冷所代替,不複以往的純真,卻自有一番清寒絕美,那人語氣難掩詫異:“你變了。” 除了墨,離歌不願意跟任何人討論自己,所以,她沒好氣地說道:“我變不變好像跟烈太子沒有任何關係吧?” 沒錯,來人正是剛養好傷的臨均太子秦烈。 若說原本她是聖潔的百合,那麼現在的離歌就是帶刺玫瑰,即使被刺得渾身是傷,還是有人不顧危險的想要接近,秦烈便是其中之最。 原本養傷的他在幾日前得到消息,翎墨失蹤,這對於他來說不可謂不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開始,他的確很慶幸,沒了翎墨,這天和大陸便沒人能與他爭鋒,少了翎墨,他得到離歌的機會又增大了很多。 可是,欣喜之餘,這女子的模樣總是在他腦中閃爍,想到這女子該有多著急,秦烈就再也笑不出來,他不顧還未痊愈的身體,不顧屬下的阻攔,便迫不及待地往朝鳳趕來,一路上,他快馬加鞭,腦中不斷回響屬下打探的消息,想象著女子梨花帶淚的絕美臉龐,秦烈心底一片焦急。 他冒著暗樁被現的危險,讓潛伏在朝鳳多年的屬下打探跟蹤離歌,秦烈跑死了三匹馬,四日來隻吃了一頓乾糧,這才終於找到離歌。 秦烈萬萬沒想到離歌見自己的第一麵就是如此不耐煩,這讓他本來興奮躍雀的心像是被一桶冰水澆灌下來,瞬間冷卻,秦烈血紅的眼眸被痛苦覆蓋,他用僅能讓自己聽得見的聲音說道:“有你如此為他,即使死,他也是幸福的。” “你在說什麼?”沒聽清秦烈的話,離歌皺著眉問。 “沒什麼,我隻是想說你們這一路必將萬分艱難,再看看你們這幾人,除了陳思,其他的都是半點修為都沒有的,就憑你們這一行人,即使找到他,又如何能救出翎墨。”秦烈眼眸一轉,說出實情。 秦烈的話是離歌一直不願麵對的,她的身手隻能算是三腳貓,冰魂跟翎侗更彆說了,即使是陳思,也無法跟現在的歐陽桐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