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當家,我可沒有亂講。”那放哨的強盜,見楚淩蝶還不肯就範,於是忙與那紅衣二當家道:“這女子,上山之前曾幫我看過腿上的疤痕,說得頭頭是道,錯不了的。”“既有本領,又為何不肯承認?”紅衣二當家,聽得越發迷糊起來,但心底無疑已經認定了楚淩蝶就是神醫,隻是奇怪她為什麼不肯承認罷了。“不知道啊!可能是害怕了吧。”放哨的強盜,嘿嘿笑道,“咱這兒可是虎母山,誰上來不是害怕的?很正常。”“這倒也對。”紅衣二當家認同地點了點頭,略作思索便再次對楚淩蝶拱了拱手,“敢問神醫,如何稱呼?”“神醫不敢當!”楚淩蝶見已經被認定為神醫,頓時心如火焚,“本小姐姓楚!”“哦,楚神醫。”紅衣二當家輕輕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柔聲道:“還請楚神醫彆見怪,這虎母山上的好漢,也沒有人們想象中的那麼窮凶極惡!若是楚神醫把我們首領的怪病治好,那麼彆說放了那二十名百裡村的年輕女子了,即便黃金千兩萬兩,我們都會給你當作酬勞,恭送神醫下山。”說到這裡,那紅衣二當家頓時目光森冷了幾分,接道:“可要是治不好,那就彆怪我們辣手摧花哦!到時候不僅那二十名百裡村的女子不會放,而且就連神醫你,也要與她們一道用來活祭山神。這些都是我們事先商量好的,不是嗎?”“可是……可是我真的不是神醫,我也不會看病。”楚淩蝶極其不甘地指了指楚詩嫣,“她才是真正的神醫!二當家誤會!”“何來的誤會之說?”紅衣二當家瞥了一眼站得規規矩矩的楚詩嫣和司徒浩軒,頓時不悅了幾分:“神醫這是在考驗我的耐性麼?如果你不是神醫,我的手下又怎會讓你上轎,抬你上山?如果你不是神醫,這兩位又為何一口咬定是你?而且他們還幫你提了看病的藥箱,完全是打下手的姿態。”“他們故意害我!”楚淩蝶差點要急得哭出來了。“那我可管不著。”紅衣二當家聳了聳肩,便很快揮手道,“來人!帶這位楚神醫過去給首領看病!”“是!二當家!”兩名拿著大刀的黑衣漢子,很快出列來到楚淩蝶左右,一副殺氣騰騰的樣子,直把楚淩蝶給嚇得手腳發軟。事到如今,楚淩蝶又怎會想不到,待會兒去給這虎母山首領看病之後,肯定沒法治好虎母山首領的怪病,所以紅衣二當家肯定會叫人殺了她的。思前想後,楚淩蝶不禁怒視著楚詩嫣罵了起來:“你這賤種,好歹毒的心!”“不知道楚神醫在說什麼。”楚詩嫣一副迷糊而又無辜的樣子,很是歉然地與那紅衣二當家拱了拱手:“讓二當家見笑了,我們楚神醫其實醫術還是挺高的,但被你們那麼多人圍著,多少也有點膽怯。”“無妨,其他人退開!”紅衣二當家聞言,便理解地點了點頭,豪氣揮手讓其他不相乾的虎母山強盜,全都離開了原地,隻留下兩名強盜在守著楚淩蝶。“請吧?神醫!”司徒浩軒優雅做了一個請的動作,同時也暗含幾分另有所指的意思道,“彆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若是耽誤了救人時間,你擔當得起麼?”言下之意,他是說沒有救出人,山下暗藏的太子冷冰寒,便無法剿匪,到時候責任會怪罪到她的身上。“哼,原來大祭司也是這種人,今日我算是見識到了!”楚淩蝶見退無可退,倒是帶著幾分魚死網破的心理哼道:“不過你們也彆得意,倘若我死了,你們兩個打下手的也彆想好過!”“哎,楚神醫這話可就說錯了哦。”紅衣二當家很快笑了笑:“我們虎母山,雖然都是強盜,但也有強盜的自尊,如果不是特殊情況,是萬萬不會牽連其他人的。”言下之意,他是說楚淩蝶這神醫,如果治不好他的首領,那麼隻會處死楚淩蝶一人,而不會牽連到楚詩嫣和司徒浩軒,可把楚淩蝶給嚇得差點破了膽。若不是知道,這紅衣二當家是虎母山的人,她可真以為楚詩嫣與他商量好了。念頭閃了閃後,楚淩蝶終於還是順著兩名強盜的指引,走進了營地大門,同時也焦急不已地想著對應之策。雖然說,眼下的局麵對她極其不利,但她也不是那種輕易認命的人,所以不到最後關頭,她是不會亮出殺手鐧的。透過楚詩嫣主動讓轎給她,以及她被說成是神醫這件事情,楚淩蝶又怎會不知道,楚詩嫣這是想借機弄死她呢?換句話說,她若是死了,楚詩嫣肯定會跳出來說能治虎母山的首領,從而治好以換得那二十名百裡村女子下山,然後太子等人圍剿,根本就不會影響到整個剿匪計劃。至於她的死因,反正她人都死了,還不是由著楚詩嫣和司徒浩軒兩人隨意捏造?隻要合情合理,那麼太子冷冰寒即便追究起來,也不會連累楚詩嫣和司徒浩軒兩人的。尤其是司徒浩軒,他可是名鎮大陸的大祭司,就算光明正大地要了她楚淩蝶的命,恐怕太子冷冰寒都不敢說什麼。“這賤種,到底走的什麼狗屎運,竟能得到大祭司的幫助?”楚淩蝶怎麼想怎麼想,都沒能想通這個關鍵。在她看來,論樣貌,論身姿,論琴棋書畫,她哪一樣不是比楚詩嫣更好?偏偏楚詩嫣,反而長得奇醜,除了醫術之外便胸無點墨,怎能獲得大祭司的好感?“雖然你有大祭司,不過我也不怕!大不了我出殺手鐧!”楚淩蝶在想不通的情況之下,隻得一邊隨著指引走去虎母山首領所住的地方,同時也暗罵不停:“我就不信,在你得知慕容清淺那賤人正遭遇危難的時候,不會害怕地把我從虎母山的強盜手中救回!”從營地大門,到虎母山首領所住房間的距離,其實有些遠,楚詩嫣和司徒浩軒一行人,大約走了半盞茶功夫都沒有抵達。而此時,京都城的宰相府南苑,卻是雷雲湧動。慕容清淺正在彩雲追月兩人的伺候下,繼續為楚詩嫣做新衣服。這是她,為楚詩嫣縫製的第五套新衣了,每一件都極其精致,耗時很長,漂亮紛呈。不過彩雲追月兩人,卻開玩笑說,她這是要把這些年因為生病而落下的全都補上嗎?對於此,慕容清淺隻是笑而不語,並未作答,繼續仔仔細細地縫製,一針一線都是那麼的用心。然而,就在這個當口,房門卻被人一腳踹開,隻見楚興德與楚老太君,還有楚五姨太,帶著一大幫的丫鬟和侍衛湧了進來。“老太君!老爺!”慕容清淺定神一看,頓時眉頭微皺地站起身,不解道,“這是出了什麼事情了嗎?”“這要問你!”楚興德怒極,二話不說便指著她道,“來人!給本相把這個毒婦給綁起來,身上掛著石頭扔河裡淹了!”“……”這話一出,慕容清淺與彩雲追月三人,頓時麵色陡變,頗為恐懼之餘也有些難以置信。“這到底是為什麼?”慕容清淺哪有這麼傻地就範?當場取下那掛在牆上的長劍,鏗鏘出鞘地橫在身前:“老爺不問青紅皂白,便要加害於我,請恕清淺難以從命!”“大膽!”楚興德猛然咆哮,差點把眼珠子都瞪將出來:“到現在,你還在裝傻?好,本相就讓你死個明白!來啊!抬六少爺的屍首!”“可憐的天兒,你怎麼死的這麼慘?”楚老太君老淚縱橫,很快便有兩名楚家侍衛,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屍體,走進了慕容清淺的房中輕輕放下。“這是……”“還裝蒜?”楚興德氣得差點拍桌,“睜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誰!”聞言,慕容清淺不明所以,但還是用劍尖輕輕挑開了白布,陡然乍現出一張慘白的臉孔,嚇得慕容清淺頓時涼氣倒抽:“怎麼是天兒?”“六少爺!”彩雲追月也是看得吃驚萬分。這楚江天,是六姨太歐陽玉的兒子,同時也是楚興德唯一的子嗣。可如今,楚江天卻變成了一具屍體,難怪楚興德會這麼震怒了。隻不過,這關慕容清淺什麼事情?很快的,彩雲追月便瞧見了楚五姨太的得意臉孔,於是心下了然,這多半是楚五姨太的嫁禍了吧?她們可記得昨天,楚五姨太過來這南苑耀武揚威過呢。當時那嘴臉,著實讓人想抽她個嘴腫。“這毒婦,果然心狠手辣,就連宰相大人唯一的兒子都敢殺了。”彩雲眉頭深鎖,心下暗罵不停,“這都喪心病狂了!”“好歹毒!”追月哆嗦著嘴唇,卻又暗暗著急萬分:“如今小姐出去遊玩未歸,到底如何是好呀!萬一夫人真被綁著石頭扔到河裡淹死,那後果可真是……”想到這裡,追月根本不敢再想,連忙搖頭澄清道:“宰相大人,老太君,六少爺的死可不關四夫人什麼事情!”“你個小丫鬟,有什麼資格說話?”楚五姨太忽然冷哼,洶洶道,“老太君讓說了嗎?宰相大人讓說了嗎?就連四姨太都沒讓你說?來人!掌嘴!”“不要啊!”彩雲忙跪了下來,“求老太君和宰相大人高抬貴手,原諒追月的不敬吧?”在說這話的時候,追月雖然著急,但更多的,還是憤怒。在楚詩嫣和慕容清淺娘倆的麵前,她與追月可以隨便說話都沒關係,但在楚興德和楚老太君,以及楚五姨太的麵前,如果沒有讓說話,那麼胡亂開口是要挨罰的。所以對比之下,彩雲無疑更覺得楚詩嫣和慕容清淺更好,而且還不楚興德幾個好上千百倍。“你也該死!”楚五姨太惡狠狠道:“這都要造反了是吧?如今六少爺屍骨未寒,你們兩個小丫鬟倒好,一開口不問情況便替四夫人求情,這算不算害怕之時的告饒之舉呢?”說完,楚五姨太直接暴喝:“來人!給我掌嘴!每人二十下!”“我看誰敢!”慕容清淺一聽,頓時怒道:“彩雲追月是我的丫鬟,她們說話自然是有我的默許在內,彆說她們說的是事實,縱然有什麼不敬的地方,也應該由我來管教。”說到這裡,慕容清淺冷眼一瞥楚五姨太:“倒是五妹你,會不會有點越俎代庖的嫌疑?還是說你自作多情多管閒事呢?”聞言,楚五姨太頓時暗怒,還真就找不到什麼反駁的理由。於是,對彩雲追月兩人掌嘴的事情,她倒可以暫且隱忍,所以很快不怒反笑道:“四姐果然護短!不過,此次的事情恐怕你怎麼護也護不住自己了!”“五妹何以見得?”慕容清淺更加冷笑,對著地上那楚江天的屍首努了努嘴道,“就憑天兒的屍首,便斷定是我下的殺手?”“除了你,難道還有其他人?”楚五姨太哼哼道,“我們找到天兒的時候,天兒是被淹死在洗衣房的井裡,足足泡了一整夜!”“你看見了?”“這倒沒有,但卻有人聽見你昨日下午,與天兒發生過口角。”楚五姨太哼聲道:“雖然不否認,天兒因為她娘玉兒的死,而對嫣兒有些誤會,所以說話難免難聽。但畢竟是小孩子嘛,何必計較呢?可你倒好,當時與小小的天兒吵得那麼凶,還揚言要把他淹死在水井裡,難道這不是證明?”“小孩子?天兒還算小麼?”慕容清淺聽得同樣惱怒萬分,很快對楚興德與楚老太君道:“老爺,老太君,昨日清淺確實與天兒發生了口角!但原因,卻是他對我和嫣兒破口大罵,言語肮臟,要多難聽便有多麼難聽。所以……”“所以你便嫉恨在心,下狠手把他淹死了!”楚興德搶過話道:“慕容清淺,本相真是看走眼了啊!原以為,這楚家就你一人沒有懷心思,卻不料你的心思更壞,竟把本相唯一的子嗣給淹死了,你這是要報複本相,讓本相斷子絕孫麼?”“老爺息怒。”慕容清淺鎮定道,“此事確實不關我的事情。”昨日下午,楚江天跑到南苑敲開她的房門,對她和楚詩嫣破口大罵,說她和楚詩嫣一個是賤人,一個是賤種,同時楚詩嫣還不是楚興德的親生女兒,也不知是慕容清淺與哪個奸夫所生的野種……當時,慕容清淺聽了非常惱怒,心想罵我不要緊,可不要罵我的女兒,所以便惱怒地嚇了嚇楚江天,說要把他淹死在洗衣服的水井裡。但是,這僅僅是慕容清淺的說法而已,她根本就沒有動殺心。畢竟她知道,楚江天是楚興德的心頭肉,殺了楚江天的後果簡直不堪設想。然而,今天的事情,卻讓慕容清淺大為吃驚和意外,沒想到楚江天真的死了,而且還是被淹死的。於是,這不得不讓慕容清淺明白,楚江天昨日下午突然跑來南苑開罵,定然是受了有心人的指使吧?而這個人,恐怕除了楚五姨太之外,便沒有其他人了。那三姨太,目前還被關在恐怖柴房呢,其他人等一律不得接近,肯定是沒有機會教唆楚江天。而即便是有機會教唆,那也沒機會殺黑手淹死楚江天不是?“哼,彆以為說幾句不關你的事情,便真的與你無關了!”楚老太君震怒道:“慕容清淺,老身倒是要問問你,昨夜子時你去哪裡了?彆跟老身說謊,昨夜洗衣房的丫鬟舞梅,是親眼看見你進過洗衣房那院子的。”“洗衣房!”慕容輕輕微微皺眉,心下暗叫了一聲糟糕:“但那不是去殺天兒,而是掉了一件重要首飾在水井旁,所以才特地去找。”“那為何,你不叫上彩雲追月,卻偏偏要一個人?”楚老太君那手杖,狠狠杵了杵地板,發出了一道沉悶響聲:“雖然眼下,並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天兒是你殺的!”“但你要搞清楚,你一與天兒發生口角,並說過要淹死他!第二,你偏偏又在昨夜子時去過洗衣房,而這個時間,則剛好是天兒被淹死的時間。所以,從這兩點可以推斷出,你殺死天兒的嫌疑最大,不找你找誰?”說到這裡,楚老太君又讓人拿出了一小塊被扯破的花色真絲布片,揚了揚道:“這是從你身上,扯下來的吧?”“是!”慕容清淺看了看,卻也沒有反駁地點了點頭,“當時夜深,清淺看不太清,所以衣裳被刮破在水井邊。”“老身是不是可以理解為,這是你把天兒扔進水井的時候,因為天兒掙紮劇烈,所以才扯破的呢?”楚老太君冷笑道:“慕容清淺,你彆把大家當傻瓜看待好不好?當一件事情,相關的巧合出現過多,這就是真正的事發經過!”“冤枉!”慕容清淺搖了搖頭,“這定然是有心人的嫁禍,請老太君和老爺明察!”“晚了!”楚五姨太陰森笑道,“如今天兒都死了,老太君和老爺的心也傷了,你以為說幾句求情話,便能萬事大吉麼?我告訴你,沒有那麼簡單!”“……”聽了這番話,慕容清淺不禁張了張嘴,愣是有些無言以對。而彩雲追月,則更是焦急如焚,心想要是小姐在就好了,她一定會有辦法為夫人脫罪!母虎山。楚詩嫣與司徒浩軒一行人,在經過足足一盞茶的時間,才七彎八拐地抵達了虎母山強盜首領所在的房間。開門之下,一股濃濃的藥味,夾著幾許惡臭的味道撲麵而來,讓楚詩嫣和司徒浩軒兩人,在第一時間便捂住了口鼻。而楚淩蝶,則更是當場驚叫了起來:“好臭啊!感覺像有死人的味道!”“你說對了,這裡頭,就是一個死人。”那紅衣二當家,款款踏步走進,並叫人關上房門道,“不知神醫可有法子,把這**的首領給治好?”“哈……哈哈哈哈!”楚淩蝶一聽這話,當場狂笑了起來,頗為有些難以自控。“你笑什麼?”紅衣二當家,也沒在意她的狂笑,而是目露悲傷,一步步走到床邊,頗為深情地注視著**的人。那是一個年輕女子,大約二十,穿著一身紅豔豔的嫁衣,雖然不是絕美之相,但也算楚楚動人。隻可惜,這女子死了不少時間,如今已經有些腐臭的味道散發了。“我在笑,這虎母山的首領,竟然是一個女子!而且還是一個死了的女子!”楚淩蝶仍然哈哈大笑,眼淚都笑出來了:“真是諷刺啊!原以為,是個得了怪病的活人呢,卻沒想,居然是個死人!哈哈哈哈,楚詩嫣,你也有今天?哪怕我死了,你也不可能治不好!看看你怎麼辦,等著與我陪葬吧!”“女子怎麼了?”紅衣二當家,忽然不悅地站起身,“難道女子就不能當強盜首領?”說著,他轉首低頭,仔仔細細地凝視著**的女子,目光沉醉:“我的紅燭……生前最大的願望,就是想體驗一回做強盜首領的滋味!如今,我讓她願望實現了,可她……卻沒能體會……”“……”這話一出,楚淩蝶頓時驚愕,不自禁地後退了兩步。而楚詩嫣與司徒浩軒,雖然沒有那麼害怕,可卻也還是詫異地張了張嘴。原本他們以為,這虎母山強盜的首領,是個男子,一個得了難治怪病的活人。可現在倒好,虎母山的強盜首領變成死去的女子不說,竟然連二當家都不是二當家。從這紅衣男子的意思來看,那**的女子紅燭,定然是他的心愛之人了!他為了心愛之人的一個願望,便不惜落草為寇。所以真正來講,這紅衣男子才是真正的虎母山首領!“倒是個癡情種!”司徒浩軒微微一笑,很快對那紅衣二當家道:“你這身上的衣服,應該是新郎服吧?看來你,對你夫人還是很深愛的,在下佩服。”“完了,一切都完了。”紅衣二當家,一下子癱坐在床邊,伸出右手想輕撫那紅燭的臉孔,卻生怕會弄壞而縮了回來:“再有幾天,紅燭的屍首便會腐爛,我再也見不到她了……再也見不到了……縱然是當了山寨首領,縱然是金銀財寶堆積如山,又有什麼用?見不到她了……”說著說著,紅衣二當家便傷心難耐,就這麼毫無顧忌地扶在床邊哭了起來,如同小孩。一邊哭,他卻又一邊講:“我與紅燭,本是恩愛的一對!隻可惜,她父母嫌棄我出身貧寒,不同意嫁給我,而硬生生要把她嫁給一個豬腦肥腸的富商,生生逼死了她!”“二當家,您彆再哭了,這裡還有外人呢!”一名黑衣大漢,聽得很不是滋味,於是提醒道,旨在打斷。“倒是我忽略了。”紅衣二當家一聽,果然背著楚詩嫣和司徒浩軒,以及楚淩蝶,擦乾了淚水轉身,但卻怎麼遮都遮不住他那通紅的眼眶,顯然對這紅燭用情很深。隻可惜,佳人已去,徒增傷悲!“喂,聽你說的這些,倒像個性情中人。”楚淩蝶忽然道:“為什麼你要這麼殘暴的殺人又抓人?多行善積德,不是更好嗎?相信你的紅燭也希望你這麼做的!”“所以?”“把我放了!”“楚神醫想的真是天真!”紅衣二當家,忽然仰頭大笑,但那聲音聽起來也不知像哭還是笑:“如今我紫霄雲,乃是一介草寇!而既是草寇,就得有個草寇的樣兒!”說完,他很快過去抓住楚淩蝶的柔荑,一直往床邊拽:“楚神醫快,快治治我的紅燭!”“人都死了,還怎麼治?”楚淩蝶氣極地甩開手。“那你,就是想死了?”紅衣二當家一聽,當場瞪了瞪眼,“來啊!給我砍了!”“不要!”楚淩蝶被嚇得直接逃到了楚詩嫣身後,“四姐!我的好四姐,妹妹知錯了,你快些想想辦法呀!”“正如你所說,都死了還怎麼救?”楚詩嫣攤了攤手,卻又很是沒心沒肺道:“反正你是神醫,治不好就給他們砍個頭咯,我與司徒也可以丟下藥箱下山,大不了再想其他辦法救那些百裡村的年輕女子。”“你……好狠的心!”楚淩蝶聽得又氣又怒,同時又是害怕:“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汙蔑,說我是神醫,我就不會攤上這檔子事情!你……你不得好死!”“也許會吧。”楚詩嫣聳了聳肩,“但絕對不是今日!”“你……你必須救我!”楚淩蝶見已經沒有彆的辦法可行,於是隻得猙獰地咬牙道:“不怕告訴你,在我們出來遊玩的時候,我娘她,已經對你娘下手了!若是猜測不錯,這會兒她已經陷入困境了!所以,你必須救我,否則你就等著讓你娘為我陪葬!”“無恥賤人!”楚詩嫣聽得瞪眼,當即怒極地甩了一巴掌過去,直接把楚淩蝶給打得嘴角流血,一下子跌倒在地。“糟了,出大事了!”司徒浩軒五指動了動,一下子緊張萬分。若是這時候,有人可以看到他銀蝶麵具下的臉孔,那一定是慘白的。“怎麼?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情?”楚詩嫣皺了皺眉,一下子便著急了起來。“沒,沒什麼。”司徒浩軒搖了搖頭,卻沒有把心中的慌張說出。事實上,他剛才算了一卦,但卻神奇地發現,他居然算不出慕容清淺的情況。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便由此推測出,這極有可能是他違背了師傅的叮囑,貪圖與楚詩嫣長時間呆在一起,所以便導致他為楚詩嫣的親人算卦,會失靈!要不然,他早就能夠算到,並且預防。“說,你娘那賤人,到底對我娘做了什麼?”楚詩嫣甚怒與擔憂緊張之下,劈手便奪過了一名黑衣大漢手中的大刀,在紅衣二當家和那兩名大漢齊齊訝然的情況之下,架在了楚淩蝶的脖子:“你若是敢怠慢半句,這就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了!”“你……你要救了我,我才會說!”楚淩蝶這一刻,感覺死亡來得無比接近,但卻還是鎮定道。“你沒有選擇的餘地!”楚詩嫣冷然一哼,一邊用大刀壓製她,一邊對那頗有驚訝的紅衣二當家道:“二當家,看你是個癡情人,我便給你支個招,回頭給你一份藥方可用來保存紅燭的屍體,經久不爛,不知這算不算治好?”“這位姑娘,真的有辦法能讓紅燭的屍體,經久不爛?”紅衣二當家一聽,頓時眼眸陡亮。事實上,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隻不過,他不懂醫術,也不懂得怎麼個說法,所以隻得對外說是怪病。“事實上,我才是真正的神醫!”楚詩嫣自信一笑,輕輕摘下了臉上的醜女麵具:“若是二當家有聽過京都城的起死回生醫館,甚至西街的幾家店,應該不會不信。”------題外話------咳,看完這章,大家不許拍偶呀,雖然局勢對嫣兒娘倆幾個有些不利,但下一章就是嫣兒勢如破竹打勝仗的時刻啦,親們多支持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