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 寶釵挨打(1 / 1)

紅樓之重生緣 雨竹 3522 字 4天前

薛寶釵在堂上義正言辭,直指黛玉周濟災民,居心叵測,若是尋常人,說不定被她這一番話蠱惑了,不再替黛玉出頭。可惜的是,水溶、李明佑卻非尋常人,聽了薛寶釵的話,依舊穩穩坐著,不但沒回避,還不約而同瞥著薛寶釵,臉上露出冷峻的光芒。黛玉聽了薛寶釵的話,也是氣得不輕,冷笑道:“原來,你竟是這樣誣告我的,哼,我這個人向來行得端坐得正,我接濟周家莊的人,不過是見他們可憐,才暫時收留一下,好讓他們熬到朝廷頒下安撫之策,何曾有你說的那些齷齪心思?”年少時曾經親近的姊妹,到今日卻在堂上如此針鋒相對,彼此之間的那一點情分,早已是蕩然無存。薛寶釵噙著淡笑,寸步不讓:“這樣的大罪,林姑娘自然是不曾承認的,隻可惜,事實就是事實,任憑林姑娘口綻蓮花,也是無法掩飾的。”黛玉抬眸看她一眼,神色從容,雲淡風輕地道:“薛二奶奶執意要誣賴,我可不願多做糾纏,隻問薛二奶奶一聲,前兩年,宮裡的元妃娘娘曾經送了五十兩銀子出來,說是要做善事,讓人在寺廟前給乞丐布施了一天粥,這事情薛二奶奶可還記得?”薛寶釵聞言自是錯愕,半晌才道:“確有其事,但娘娘那事,跟今天可是沒什麼關係。”她眼中迸射出冷峻的光華,聲音也嚴肅起來:“彆怪我沒提醒你,你如今不過是個平民,娘娘的名號,不是你能提的。”黛玉淡淡含笑,聲音卻清冷:“我偏要提,你能怎樣?哼,元妃娘娘擅自施粥,收買乞丐之心,令他們隻認元妃,按照薛二奶奶的說法,元妃豈不也是存了不軌之心?”薛寶釵料不到她口齒如此伶俐,竟會將話頭扯到這裡,恨得咬牙切齒,怔了一會兒,才強辯道:“憑你平民的身份,也敢拉扯娘娘?元妃娘娘乃是皇妃,一言一行,都是受天子感染,她這麼做,自然是沒有問題的,但林姑娘卻隻是平頭百姓的身份,今日之舉,不止是貽笑大方,更是存了異心。”黛玉神態平和,款款道:“元妃受了天子感染,才有善舉,我又何嘗不是呢?當今天子自登基以來,以天下蒼生為重,以仁孝治天下,我雖然隻是閨閣女子,卻也是深得教誨,這才為那些災民做了點善事罷了。”明眸如秋光,輕飄飄落到薛寶釵身上,昂首道:“薛二奶奶可千萬彆說我在胡扯,不然,就是在質疑當今天子的仁孝之策。”彼時,黛玉鉛華不施,一張清靈如空穀幽蘭的麵容冷洌淡遠,在帷帽下若隱若現,一身紅色鬥篷燦若胭脂,襯著她氣勢高華,隱隱有冰雪之姿,讓人目為之眩,神為之奪。她這番話說得滴水不漏,薛寶釵不由色變,絞著手中的絹子,一張豐潤如滿月的臉龐迸出寒光似的冷意,卻是無言以對。畢竟,黛玉為了脫身,將天子的教化都說出來了,自己若是再質疑她的用心,豈不是在質疑天子的能力?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薛寶釵怎麼敢說出口?水溶、李明佑那邊,卻是相視而笑,看向黛玉的目光,除了柔情之外,還多了幾分欽佩。兩人均在想,這個女子的聰慧和口才,實在少有人能及,想來,今兒個自己就算不來,她也是能安然無恙的。李明佑站起身來,擊掌道:“林姑娘說得好,說得妙,我算是開眼界了。”說著,轉頭去看薛寶釵,臉上的笑容儘皆斂去,冷冷道:“林姑娘一片善心,卻被你這無恥的女人汙蔑得不像話,哼,林姑娘已經將自己的心思儘數剖白了,你這女人還有什麼要辯的?”他的目光清寒中帶著嘲諷,讓人望而生畏。名動京城的紈絝子弟,在嚴肅起來的時候,那氣勢,也是極淩然逼人的。薛寶釵心中不由自主湧起一陣驚懼,卻依舊有些不肯死心,強辯道:“天子的教化,我絲毫沒有懷疑過,但林姑娘不待朝廷下安撫之策,就自作主張,這般行徑,實在不妥當。”黛玉從容而立,聲音淡漠:“話我已經說儘了,薛二奶奶還要死纏爛打,實在好笑。”薛寶釵咬著唇,還要說話時,水溶已經冷笑道:“不錯,事情已經說得清清楚楚,薛二奶奶還要犟嘴,你有時間在這裡胡扯,本王卻是不願奉陪的。”說著,便將目光投向堂上的賈雨村,眼中滑過一絲深深的陰翳之色,沉聲道:“之前你聽信薛二奶奶的話,不問青紅皂白就派衙役到林姑娘的莊子,這事情本王不跟你計較,隻談眼前之事。剛才林姑娘、薛二奶奶的爭辯,賈大人你聽得一清二楚,如今,也是該你出麵,做個決斷了。”賈雨村登時僵住。水溶言談舉止素來溫潤,仿佛謙謙君子一般,縱然賈雨村與他來往並不算多,卻也是清楚他的品行。但此刻,溫潤如玉的男子,卻是露出冷峻的目光,對黛玉的全力維護,在此刻顯露無疑。賈雨村看清了這一點,不得不在心中衡量,今日的局麵,自己隻怕不能再偏向薛寶釵了。這時李明佑的聲音也傳了過來,清寒得沁入人心裡:“北王爺這話,也正是本世子想說的,為了一個榮國府的什麼當家奶奶,耽擱本世子這麼多時間,實在可惡。哼,今日無論如何,賈大人都要拿出個決斷來,不然,本世子隻能將這事情上報,到時候上達天聽,也不是不可能的。”賈雨村心裡不由打了個哆嗦,以他的見識,自是知道眼前這男子,不僅是平王世子的身份,身後還有一個當貴妃的姑姑。雖然賈家也出了一個娘娘,但那貴妃,卻是宮中最得寵的,在那貴妃麵前,其他妃子根本不算什麼。今日之事,說一千道一萬,都沒什麼用,最關鍵的,是賈家與北靜王府、東平王府,根本沒有可比性。如今,這兩王府的主子,都是鐵了心,要站在黛玉那邊,自己若是不識趣,自取死路,這府尹,也該當到頭了。念及此,賈雨村終於下定決心,抬頭道:“今日之事,下官已經心中有數,這就做個決斷,免得兩位在此久候。”他素來是個識時務的,自然不肯為了一個薛寶釵,得罪兩大王府。水溶、李明佑聽了,臉上的陰沉之色這才淡了一些,李明佑淡淡道:“很好,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不然,嘿嘿……”他冷笑兩聲,沒有說下去,那笑容傳進耳中,卻是讓人又驚又懼。賈雨村聽出他意有所指,不敢多言,隻咳了一聲,一拍驚堂木,肅聲道:“今日之事,林姑娘、薛二奶奶爭執了半日,說來說去,都是為了林姑娘周濟災民之事。本官一切都聽明白了,林姑娘助人,全是出於善心,絕沒有不軌之意。薛二奶奶誤會林姑娘的心思,雖然有錯處,卻也是出於一片好心。這場口舌之爭,不如就此罷了,不必再糾纏了。”聽他說出這番話,薛寶釵雖然滿心不願,卻也明白有水溶、李明佑在場全力相護,賈雨村是絕不會站在自己這邊的。形勢不及人,就算再不甘願,也是無可奈何。想到這裡,薛寶釵便含怒瞪了黛玉幾眼,咬著唇默默無語,此刻拿她沒辦法,還是就此擺手,全身而退算了,等以後再找機會,一定叫她死無葬身之地。隻可惜,她想罷手,黛玉卻是不願的。黛玉泠然抬眸,看向賈雨村的目光仿佛結了一層冰一般,聲音卻是慢條斯理,不急不緩:“賈大人希望就此退堂,我不能答應。剛才我有言在先,今日之事,薛二奶奶是原告,我是被告,賈大人既說我並無不軌之心,也就是說,之前薛二奶奶告我,乃是誣告。對於誣告之人,該如何處置,賈大人一清二楚。”薛寶釵聽了這番話,氣得滿臉通紅,瞅著黛玉,脫口道:“你行事顛倒,賈大人肯不追究,已經給足北王爺、平王世子麵子,你竟還敢得寸進尺?”黛玉傲然抬頭,神情微涼如薄薄的秋霜,冷笑道:“我聽不懂薛二奶奶的話,薛二奶奶說,今日之事,賈大人是念在北王爺、平王世子的份上,你這話未免太可笑了,難不成,你不是誣告?難不成,賈大人竟是在貪贓枉法?”薛寶釵剛才是氣急了,才會一時不查,說錯了話,其實話一出口,心中早後悔了,此刻聽到黛玉揪住自己言語中的錯處,心中又氣又恨,卻不敢不辯,呐呐道:“林姑娘不要往我身上潑臟水了,賈大人是清官,我怎麼會說他的不是?”黛玉看著她的嘴臉,心中冷笑不已,卻不願再與她逞口舌之利,淡淡道:“你是什麼心思,剛才已經說出來了,滿堂人都聽見了,由不得你圓場。”說著,便轉眸望向賈雨村,顰眉道:“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還請賈大人給我一個交代。”賈雨村呆滯須臾,勉強鎮定心神,沉聲道:“此事的確是薛二奶奶莽撞了,本官在此決斷,薛二奶奶需當堂向林姑娘認錯,再拿些銀子出來,助林姑娘做善事。”聞言薛寶釵倒吸一口冷氣,屏息片刻,目光淡淡從黛玉麵龐上滑過,卻沒有開口。理智告訴她,眼前形勢,由不得她來選,除了暫時低頭之外,彆無選擇。黛玉卻仍舊嫌不夠,咬唇道:“賈大人這幾句話,未免太輕描淡寫了,誣告的人,懲罰竟這般輕,律法竟是這樣的嗎?”她話剛說完,李明佑已經揚起下巴,冷笑道:“林姑娘這話有理,薛二奶奶這般陷害林姑娘,此事豈能輕易揭過去?”冷冷掃賈雨村兩眼,含怒道:“看來賈大人雖然是府尹,對律法卻是一無所知,既如此,也不必再拉扯下去,本世子這就讓人將刑部尚書請過來,請教他一番,自然就知道該如何行事了。”言罷,果然朝衙役招手,作勢要讓衙役去請人。賈雨村看出他已經發怒,忙起身道:“還請世子稍候,下官一定不會讓世子失望。”說著,再不敢多言,直直看向堂下的師爺,橫下心道:“師爺,還是你來說一說,誣告之人,按照律法該如何處置。”那師爺連忙回道:“按照律法,誣告的輕則打三十大板,重則監禁!”聞言薛寶釵麵如死灰,瞪著賈雨村的目光幾乎要噴出火來。饒是她心計深沉,也沒料到事情竟會發展到這個地步,不但沒有害成黛玉,還將火引到自己頭上,真應了那句偷雞不成蝕把米。賈雨村避開薛寶釵的目光,沉聲道:“既然有律法,今日之事,原是口舌之爭,來人,將薛氏拿住,打三十板子,以為薄懲!”李明佑心中不滿,皺眉道:“這也算懲戒?未免太便宜薛氏了。”賈雨村嚇得麵無人色,忙要開口時,黛玉卻是淡淡道:“倒也罷了,說到底我不過是民女,薛氏卻是榮國府的二奶奶,若是懲罰得太重,賈大人必定為難,還是依賈大人之言吧。”黛玉心中清楚,今日之事,雖然自己將話圓了過去,卻也全靠了李明佑、水溶在場,不然,自己哪裡會有辯解的機會?今日之事,雖然自己不願意輕易罷休,但是,打三十大板,已經是不錯了。畢竟,薛寶釵如今的身份,不是商女,而是榮國府的當家奶奶。倘若嚴懲了薛寶釵,卻是有些不妥。一來,賈雨村未必會答應;二來,若是太出格了,說不定會讓李明佑、水溶落個仗勢欺人的壞名聲。雖然他們兩人,未必會懼怕閒話,但是,黛玉心中,卻是已經真真切切將他們當成朋友,自然不願意,兩人的名聲,受到一絲一毫的玷汙。為了一個薛寶釵,不值得。李明佑聽黛玉出麵阻止,雖然不情願,卻並沒有說什麼,含怒瞪了薛寶釵兩眼,冷笑道:“既然林姑娘開口,今兒個就便宜薛氏了。”眾人聽了這番話,不免都有些無語,眼見得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子要被打三十大板,不但不阻攔,反而還說便宜她了,這世子,果真是性情桀驁,獨特得很。賈雨村聽到李明佑肯放棄,心中鬆了一口氣,唯恐再拖下去又生枝節,便擲下簽子,沉聲道:“左右還不動手?”眾衙役聞言,自是凜然領命,有兩個走了出來,大踏步往薛寶釵而去。薛寶釵臉上白一陣紅一陣青一陣,勉強穩住心神,叫道:“今日之事,我是有錯處,但我並非平頭百姓,怎麼能對我動手?”李明佑淡淡哦了一聲,不屑地道:“你不是平頭百姓?你還真將自己當成一碟菜了呢,哼,說起來,你是榮國府的當家奶奶,但其實,你並不是國公夫人,也不是誥命,與平頭百姓,又有什麼分彆?”揚唇笑了一下,冷聲道:“彆說你沒什麼身份,就算有,律法麵前,也是要與庶民同罪的。”薛寶釵聽了這番話,明白自己再無指望,幾乎要癱倒在地。她狠狠咬著丹唇,將目光投向黛玉,忍著屈辱,央求道:“今日之事,錯全在我,還求你念在素日裡姐妹一場的份上,不要跟我計較,我自是會感念你的好處!”黛玉輕挑秀眉,淡淡道:“這倒是稀奇,薛二奶奶竟來求我了,可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眼睛微微一眯,哼道:“隻可惜,你這模樣,雖然說的是軟話,卻並沒有求人的樣子。”薛寶釵聽得她言語中似有鬆動之意,仿佛抓住了一根稻草,顧不上彆的,竟立即跪倒在黛玉身旁,哀哀道:“林妹妹素來是個好的,求林妹妹大人有大量,就此罷手了吧!”倘若真被打板子,不說自己能不能熬住,裡裡外外數百人看著,什麼臉麵都沒了。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以後彆說與世家夫人來往,就是自己的寶二奶奶之位,也不知能不能保得住。雖然,因為這個身份,自己賠進去不少嫁妝,但是,若是真被休棄了,一切可就全完了。兩相比較之下,薛寶釵寧願跪求林黛玉,雖然,這舉動讓她很難受,失了麵子,但比起真被打板子,卻是算不得什麼。畢竟,求黛玉是一時沒麵子,被打卻是終生的汙點。見薛寶釵果真跪了下來,黛玉眸中透出錯愕之色,之前她隻是隨口一說,並沒有料到,薛寶釵竟真的能做到這一步。古有韓信**之辱,今日眼前的薛寶釵,也是能屈能伸,隻從這一點,就能看出她薛寶釵,是一個極不簡單的女子。這樣的女子,豈會真正低頭?假以時日,這女子必定會將今日所受的屈辱一一討還。她心中思量著,麵上卻是淡淡的,泠然道:“我早有言在先,如今的我們,不過是陌路人。薛二奶奶這是做什麼?要怎麼懲罰你,是賈大人做主,你求我有何用?”薛寶釵登時失色,她沒有料到,自己已經這般不管不顧了,黛玉竟還是不肯放自己一條生路。心狠至此,哪裡還有一絲芊芊嬌弱之態?李明佑嘿了一聲,軒眉道:“真是可笑,早知今日何必當初?誣告了林姑娘,如今又來哀求,這樣厚麵皮的無恥女子,本世子還是第一次見。哼,難怪你會嫁給那個賈寶玉,夫妻兩個,竟是一樣的貨色!”他一麵說,一麵朝薛寶釵走了幾步,抬手就是一拳搗在薛寶釵臉上,喝道:“那賈寶玉出言不遜,才剛被本世子教訓了,不要以為你是女人,本世子就不會動手,惹火了本世子,照樣打!”他突然動手,薛寶釵自是沒有防備,被結結實實打個正著,臉上的麵紗也掉了,氣得要死,看向李明佑的目光,不知不覺露出怨毒之色。李明佑看在眼裡,心中大怒起來,揚手又是一拳敲在薛寶釵臉頰上。這一拳夾著怒火,比不得方才隻用了三分力氣。薛寶釵隻覺得一陣巨痛,滿嘴發麻,不自覺吐出一口血水來,還捎上了兩隻門牙。這一幕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竟來不及反應。李明佑這才略微消氣,哼道:“今日先饒了你,若是再敢欺負林姑娘,下次本世子親自動手,將你的門牙都打下來!”轉首看向賈雨村,懶懶地道:“我可不願在這裡聽薛氏聒噪!彆再浪費時間了,早動手,也好早散了。”賈雨村被他的手段駭得膽戰心驚,雖然之前李明佑屢次說,自己不會善罷甘休,卻也不過是嘴上功夫罷了,哪裡有眼前這場景來得震撼?一個以風流不羈聞名的世子,竟然不顧身份,出手打女人,說明他對薛寶釵,已經是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賈雨村不敢想,在氣勢如虹的李明佑麵前,自己若是有絲毫遲疑,是否也會被打一頓。真到了那個地步,隻怕打也白打了,難不成自己還敢告狀不成?就算真告成了,以李明佑的身份,至多不過是受點責罵罷了,絕不會有彆的懲戒。想到這裡,賈雨村膽戰心驚,連忙朝衙役揮手,讓他們動手。薛寶釵嚇得麵無人色,因之前挨了打,嗚嗚了兩聲,竟是連話都說不出來。衙役也是被李明佑驚駭住,見狀哪敢遲疑,如狼似虎撲上來,推來鶯兒,直接將薛寶釵抓住,按在地上。正要動手時,李明佑冷笑道:“這女人可穿著冬衣呢,衣服這般厚,板子怎麼有用?還不將她的外衣剝了?”衙役聽了,哪裡敢不聽,加上薛寶釵麵紗已被李明佑揮落,雖然臉上又青又腫,但眉眼卻是極美的,一看就不是尋常貨色。那好色的師爺早也是心癢的,竟親自走上來,將薛寶釵的衣服儘數剝了,隻留了內衣,期間自是吃了不少豆腐。堂外之人見了這般景象,自是又驚又喜,一個個都對薛寶釵指指點點,交頭接耳起來,竟還有不少人聽到消息,紛紛圍了過來。一時之間,順天府前人聲鼎沸,一番熱鬨,竟是冬日少有的。薛寶釵受了這一番屈辱,凍得瑟瑟發抖,心中更是發寒,幾乎沒昏厥過去。她的模樣,李明佑看在眼裡,不但不憐憫,反而還冷笑連連,哼道:“竟有上百人來看你挨打,你這麵子也算大了!”說著,便轉頭看向眾衙役,冷冷道:“行了,可以開始了,不過本世子可要提醒各位一聲,本世子可睜大眼睛看著呢,若是誰敢放水,也要看看本世子答不答應!”這句話陰沉無比,清晰地傳到那些衙役眼中,眾人聽在耳中,心頭都是為之一凜。那執板子的人看也不敢看李明佑,忙肅聲道:“世子放心,卑職絕不敢徇私。”說著,便拿起板子,狠狠招呼薛寶釵。登時,沉悶的板子聲、尖銳刺耳的嘶叫聲、混合著鶯兒的嗚咽聲,響成一片,更有淡淡的血腥氣在堂上彌漫開來。一切,竟是在瞬間,變了模樣。黛玉立在原地不動,看向薛寶釵的目光淡淡的,沒有絲毫憐憫。她心中清楚,薛寶釵是打定了主意,要將自己置於死地的。今日,若不是有水溶、李明佑儘力維護,隻怕落到不堪局麵的,就是自己了。走到今天這一步,倘若自己還同情她,可就太傻了。雖然薛寶釵極美,但因李明佑有言在先,打板子的人不敢有什麼憐香惜玉的念頭,那板子下去得又狠又快,不過片刻功夫,薛寶釵就動彈不得,麵白氣弱,連慘叫聲都低了下來,身上穿的白色小衣,一片皆是血漬。三十板子打完,薛寶釵早已經昏厥,由背至臀,破皮亂肉,也不知是生是死。鶯兒見狀駭得魂飛魄散,禁不住抽抽搭搭哭出聲來。水溶瞥她一眼,淡淡一笑並不理會,隻向黛玉道:“此間事情已經已了,如今天氣冷,姑娘身子又嬌弱,在這裡呆久了必定不舒服,不如就此回去吧。”語氣自是溫和無比的,黛玉聽了,心中自是感激他的好意,加上也不願再耽擱,便向賈雨村道:“大人是否還有事?”賈雨村又不是沒眼色,自是連忙擺手,賠笑道:“沒事了,打擾姑娘跑一趟,實在過意不去。”黛玉目光在他身上轉了一下,淡淡道:“倒也罷了,隻希望以後同樣的事情不再發生,我就滿足了。”賈雨村聽了這綿裡藏針的話,心中煩惱無比,麵上卻絲毫不敢露出來,忙好言好語道:“那是絕不可能的,姑娘放心吧。”黛玉笑了一下,沒有回答,隻是淡淡瞥了昏迷的薛寶釵一眼,福身道:“既然沒事了,我就此告辭。”黛玉要走,李明佑、水溶自也開口說要離開,賈雨村連忙一一應了,站起身來相送。請牢記本站域名:g.xxs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