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客廳裡隻剩下自己和烏蘇聞遠，柳鳳歌這才不疾不徐地開口：“我之前一直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再結婚了。”見她笑嘻嘻地盯著自己，烏蘇聞遠鬆了一口氣。雖然說這是他師妹，但每次麵對她的時候，自己都覺得和麵對師傅沒有什麼區彆。他在柳鳳歌麵前坐下，手搭在膝蓋上，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這些年，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麼？”“廢話！”柳鳳歌翻了個白眼：“要不然他們當初費那麼大的勁把我弄昏過去，用一個假的屍體把我換走，到底是為了什麼？”“我都這麼大歲數了，你還這麼對我？你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年紀了！這麼多年一點都不變！”“沒辦法，美吉的人腦子不夠聰明，這些年都在為了讓我變得更厲害而努力。”這短短的一句話裡含的信息量太大，烏蘇聞遠低著頭，嘴巴像被502膠粘上了一樣，怎麼都張不開。感受到了他的自責，楚晨曦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沒什麼事，我過得挺好的。”說著，她站起身，張開雙臂，在空地上轉了一個圈，這才坐回沙發上，笑嘻嘻的：“就我當時的身體狀況，和他們的手段，他們要是真的想把我怎麼樣，你現在肯定見不到我了。”最後幾個字是以房間裡的哭聲為背景說出來的，柳鳳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擺，彎腰與楚鎮天十指相扣：“老公，我們去見一見晨曦吧！”“當年，我們那麼想給他一個安穩的童年，可最後安穩也沒能給她，快樂也沒能給她。”看兩人手牽著手往外走，烏蘇聞遠站起身，朝房間裡走去。等到房門關上，柳鳳歌臉上那點沉穩就瞬間全部消失不見。她拽著楚鎮天的手腕，不停的往前使勁：“快點快點，快走兩步。”坐在自己的房間裡，就聽見外麵自家母親微微上揚的語調，底氣十足，楚晨曦總算是鬆了一口氣，靜靜的翻看著眼前的日曆，然後，鄭重的拿出紅筆，在今天的日子上麵畫了一個圈。這一天，她曾在夢裡無數次見到，可睜開眼睛，心中隻剩下孤寂與惘然。可就連自己做夢都覺得是奢望的一天，竟然實實在在的出現了。她正想著，就聽見房門被人敲響。她想都沒想就跳起來，小跑著打開門。“媽，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一邊說，眼淚一邊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彆哭了，待會兒把房子淹了。”柳鳳歌笑著抬起手，抽了張紙給她沾了沾眼角，隨即將紙塞進她的手裡，自己直接越過她，坐在了房間的沙發上。握著手裡的紙，楚晨曦心中那點久彆重逢的傷感就消失不見。她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盤起了腿：“媽，你還沒說呢，這段時間乾嘛去了？” 話音落下，並沒有人回答自己，她有些茫然的抬頭，就發現自家母親正像看傻子一樣看著自己。楚晨曦摸了摸鼻子：“媽，你怎麼這麼看著我？”“如果這個問題問10歲的你，你肯定知道，可問24歲的你，你卻不知道了，你想想這意味著什麼？”見她滿眼含笑的問自己這句話，楚晨曦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就知道從自家母親，嘴巴裡聽不到什麼好話。“媽，咱倆這麼多年沒見，你就這麼損我，真的好嗎？”“好啊！”柳鳳歌一臉理所當然的點頭：“感情嘛！”聽她這輕鬆的語氣，楚晨曦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媽，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他們已經盯上我了。”原本以為說這麼嚴肅的話題能將事情繞過去，沒想到柳鳳歌一臉我就知道的笑：“你這孩子，從不過我就轉移話題，這麼大了方式還是這麼生硬。”抿著嘴巴，楚晨曦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好了，她說不過你。”最後，還是楚鎮天有些同情的看了自家女兒一眼，抬手將自己的老婆摟進懷裡，微微用力。幾乎是躺在他懷裡，柳鳳歌撇著嘴巴，點了點頭：“好吧好吧。”說著，她一用力就自己坐正了，身子轉頭看向楚晨曦，臉色也嚴肅了下來：“當年不知道他們給我吃了什麼，我是真的以為自己生病了，烏蘇那邊也沒有看出來什麼不對。”“至於，他們究竟是怎麼讓你們以為我死了，我也不太清楚。”“我隻知道我醒過來的時候，就被放在那間地下室了。”說著，她突然做大鵬展翅狀，一手搭在楚鎮天的肩膀上，一手搭在楚晨曦的肩膀上，一用力，將兩人的耳朵都湊到了自己的嘴邊，這才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我懷疑，他們那兒有咱們的人！”瞬間，楚晨曦就覺得汗毛豎起來了。她搓著胳膊，瞪大了眼睛看向柳鳳歌：“媽，你是怎麼發現的？”“這件事情的恐怖程度，不亞於咱們這兒有他們的人！”柳鳳歌抬起手，輕輕摸了下自己的耳朵：“是因為這個。”“按理來說，他們不可能沒有發現，我也就是憑借著這個才聯係上烏蘇在B國的人。”“而且，按理來說，那邊應該是有信號屏蔽器的，我的求助消息應該發不出去。”坐在凳子上，楚晨曦大大的眼睛裡寫滿了茫然。“那他為什麼不提前聯係我們，跟我們說一下您的情況？”“是我給他的消息，讓他不要這樣。”柳鳳歌靠在沙發背上，輕輕歎了口氣：“這件事情是我失誤了，後來那人就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見她眸中出現了一絲回憶，昂著頭看著天花板，臉色開始變白。楚鎮天想都沒想，抬手將她攏進了自己的懷裡：“好了好了，都是過去的事情，我們不想了。”楚鎮天轉頭看向楚晨曦，對她使了個眼色：“行了，我和你媽剛回來也累了，先去休息了。是楚晨曦這才看向自家父親。見他原本已經蒼白的頭發竟然又變成了黑色，眸中閃現過一絲驚訝：“爸，你身體現在全好了？”聽到話題從自己身上轉開，柳鳳歌也來了興致，握住楚鎮天的手，讓他不要動，自己則坐直了身子，眼睛亮亮地看著楚晨曦：“是啊！要不說美吉怎麼老做好事呢！”